“做足疗吧,”刘胖说,“或者水疗,放松一下我们疲惫的身体。”
“你疲惫个屁?”丁哲说。
“一路坐车过来不是舟车劳顿吗!”刘胖说。
“你一路睡董昆身上过来的,你劳顿个屁了的!”丁哲喊。
“那董昆劳顿了。”刘胖说。
江阔的头往段非凡那边偏了偏:“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不知道,我都行,”段非凡说,“游泳也行。”
“上这儿游泳,你怎么不说去打篮球。”江阔说。
“打篮球不行,人不够。”段非凡一本正经地说。
“靠,”江阔听乐了,“要不就先水疗,然后KTV或者你们想打牌打麻将都行,晚上去吃顿好的,完事儿还可以去酒吧。”
“可以!”刘胖马上一指江阔,“听你的。”
“想着什么玩什么吧,”江阔说,“两三天呢,够全过一遍的了。”
段非凡对于玩什么没有要求,怎么都行,这会儿也没参与意见,就听着江阔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江阔一直仰头靠着,很舒服的样子。
段非凡没太敢往后靠,总觉得往后会枕江阔胳膊上了。
过了能有十分钟,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江阔的胳膊是架在他脑袋后头那块石头上的。
这让你谨慎的。
段非凡叹了口气,这才也把脑袋往后靠了过去。
昨天没怎么睡好,早上又陪江总打了几局乒乓球,这会儿泡得热乎乎,他有些犯困,想眯一会儿。
但江阔估计是在车上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觉,这会儿精神头挺足,时不时会跟对面几个傻子对踢两脚水,段非凡不得不随波逐流一直跟着来回晃着。
坐着的时候水到肩膀的位置了,本来就坐得不是很实,这一晃荡,就会时不时跟江阔撞一下。
“你是不是有多动症。”段非凡叹了口气。
“怎么你是来睡觉的吗?”江阔问。
“我不是来睡觉的,”段非凡说,“但是我快晕船了。”
江阔一下笑出了声,又来回晃了晃。
段非凡正感觉自己泳裤都快被屁股下面的粗粒儿石面给蹭掉了的时候,大炮突然喊了一声:“下雪了!”
一帮人顿时安静了,一块儿仰头看着天。
很细小的雪花,井不密集,就那么飘飘忽忽的,从天空中慢慢地晃了下来。
段非凡张开嘴,准备接点儿,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段凌说是傻狗望月。
不过这雪太小太细了,没等落在人脸上,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听到耳边有压着的笑声。
转头看到江阔正扭脸看着他,眼睛都快笑不见了。
“你没这么玩过吗?”段非凡看着他。
“我没在幼儿园毕业以后这么玩过。”江阔边乐边小声说。
段非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困了,看着江阔的笑容,听着他放低了的声音,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恍惚,闭上眼睛就能睡过去的那种。
大概表情过于明显,江阔看着他没再说话。
院子里的门铃响起的时候,段非凡才慢慢从恍惚里回过神。
“是送餐吗?”江阔喊了一声。
把段非凡那点儿恍惚彻底喊没了。
大概是知道他们在后院,所以服务员直接从院门这边把餐送过来的。
“吃饭。”江阔从水里站了起来。
“我去开门。”大炮也站了起来。
江阔转身准备出池子的时候,大炮晃过来的水推了江阔一下,他脚踩着石头打了个滑。
段非凡只觉得他整个人往自己这边一歪,一条腿就跪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段非凡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努力往后挪了一下,江阔一膝盖跪在了他腿中间。
沉默了一秒钟之后,撑住了池沿的江阔猛地低下头,惊恐地看着他。
“操。”江阔声音都有些抖,“你没事儿吧?”
“我没……”段非凡还没来得及报平安,江阔的手已经探进了水里。
“我靠,我没压到哪儿吧?”江阔的手在水里一阵慌乱地扒拉。
“怎么了!”那边几个人一看这阵势都吓了一跳,全喊了起来。
即将命中要害的时候段非凡一把抓住了江阔的手,看着他,缓慢而坚定地回答:“我没事儿,哪儿也没压到。”
“吓我一跳!”江阔这才松了口气,“我都想着要怎么抬你去医务室了!”
“怎么?”那边刘胖趟了过来,“踩着蛋了?”
“滚!”段非凡说,松开了江阔的手。
江阔出了池子,看了看自己膝盖,居然在石头上蹭出了几条红印。
“我们英俊这么坚硬的吗?”丁哲走过来看了看他的膝盖。
“脑袋能给你磕碎了你要试试吗。”段非凡也出了池子。
几个人全乐了。
那边大炮开了门,几个服务员拿着火锅和各种配菜鱼贯而入。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这排场!”董昆很兴奋。
丁哲举着手机:“别挡我镜头!”
江阔擦了擦膝盖上的水,转头又往段非凡这边看了看。
姿势所限,他视线的落点让段非凡都顾不上尴尬了,扯了扯裤腰:“不然您再检查一下?”
“……我他妈看我衣服在哪儿!”江阔直起身。
“你衣服在……”段非凡回过身,看到了身后椅子上江阔的浴袍,“那儿。”
江阔过去拿了浴袍穿上了,想想又乐了,转头看着他:“你反应还挺快,换个人可能真得去医务室了。”
“没办法,天生牛逼,”段非凡也过去拿了自己的浴袍,“我没直接蹦到外面来就算反应慢的了。”
服务员很快就在客厅把海鲜锅安顿好了,旁边的小餐车上全是配菜。
泡了这一会儿,又正好是吃饭的时候,一帮人闻着味儿就饿得不行,也没回屋换衣服,直接裹着浴袍就都围了过去。
几个服务员井没有全部离开,留下了一个站在桌子旁边。
“不用在这儿了,”江阔说,“我们自己来就行。”
“好的,”服务员点点头,“我在门口,有事儿您叫我就可以。”
下午晚上还安排了活动,中午这顿江阔就没要酒。
浴袍火锅吃起来还是很爽的,开吃没多大一会儿,除了江阔,几个人都把浴袍给脱了,一块儿光着膀子。
“有点儿像夏天的时候,外头烧烤摊儿上,满眼望去,”丁哲说,“桌上也是肉,桌边儿上也是肉。”
“江有钱你装什么呢,这儿也没有女孩儿。”刘胖说。
“不习惯。”江阔说,“就跟我不吃麻辣烫一样。”
麻辣烫精们顿时被激出一片啧啧声。
因为都饿了,这顿火锅都没怎么聊天儿,就在狂吃的间隙里说几句,也就一个多小时,连配菜带锅底一扫而光。
“半小时之后客厅集合,我现在打电话预约,”大炮安排着,“换个裤子就行,不用穿别的了,水疗的话反正又得脱。”
“好的炮哥。”董昆喊。
江阔叫了门外的服务员过来收拾,然后回了二楼的房间。
段非凡刚进门,刚把自己的衣服挂进衣柜里。
“你有要洗的衣服就扔袋子里。”江阔拿过洗衣袋。
“早上才换的衣服,”段非凡说,“现在没什么要洗的。”
“泳裤呢?”江阔说。
“……泳裤送洗衣房?”段非凡问。
江阔犹豫了一下:“自己洗吗?”
“不就是顺手搓一把的事儿吗,比跟内裤有什么差别?”段非凡说,“不会洗放那儿我一会儿帮你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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