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刘胖扑上去,扒拉着牌,“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阔的牌都没按顺序放,东一张西一张的排列着,刘胖本着不能让此人上来就杀个下马威的原则,认真地把牌都扒拉了一遍,顺好了。
“对吗?”江阔问。
“这小子运气真好。”孙季说,数了大家的牌,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把分计上了。
“洗牌!”董昆拍了一下桌子。
江阔拿过牌开始洗,大概是开局这把赢得漂亮,他心情不错,没再用最普通的方式洗牌。
牌在手里码齐了之后,他取了一半,捏着牌双手一拉,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再合上。
“你大爷,”董昆说,“再来。”
江阔拿过桌上另一半的牌,再次一拉,这次没有合上,牌从右手带着虚影依次落在了左手里。
接着拿着牌单手切了几下。
“我试试。”刘胖说着拿过了一副牌,“两副行吗?”
“太厚了不好操作。”江阔说。
“不打了是吧?”段非凡靠着椅背,膝盖顶着桌子,一下下轻轻往后晃着。
“试试。”刘胖说。
他认真的把一副牌捏在了右手里,然后捏弯了,对着左手,运了运气,右手一用力:“走你!”
牌瞬间从他虎口的位置蹦了出来,因为劲儿还挺大,一副牌全跟喷泉似地蹦光了。
“自己捡!”几个人同时吼了一声。
“明天你自己拿一副自己练去。”段非凡说。
刘胖把牌捡齐了码好,还给了江阔。
江阔没再玩花活儿,不过就单纯洗牌,他手上的动作也跟表演似的。
段非凡看着他的手和手里的牌,在扑克牌的虚影里翻动的手指,加上洗牌时的声音,他有那么几秒钟时间里感觉到了明显的睡意。
仿佛正看着一个助眠视频。
“好了。”江阔把牌往桌子中间一放。
大家开始拿牌,段非凡还是看着他的手,拿牌,扫一眼,插到手里别的牌中间,有时候还会顺手让牌在指间转上一圈。
“别看我牌。”江阔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你也没按顺序放,”段非凡说,“你拿我眼前儿让我好好看一分钟我也未必知道你有什么牌。”
“那我可以,给我五秒就能看全了。”江阔说。
“你看牌都能这么看,”段非凡说,“为什么数个七能数成那样?”
“那是我反应慢。”江阔说。
董昆听乐了:“你倒是一点儿不维护自己形象。”
“我现在的形象就是让你们一晚上把内裤都输光的赌神。”江阔跟下游孙季换牌,从手里的牌里抽了一张,手指夹着轻轻一甩。
牌落到桌上,“啪”的一声,声音很响。
“嘿!”孙季也用手指夹着牌,轻轻一甩,牌落到桌面上。
“噗”。
段非凡没忍住笑了起来。孙季收好牌,夹了一张,再次一甩。
“算了。”丁哲看了他一眼,拿出牌,认真地轻轻地放到了桌上。
“认真点儿,”江阔说,“要不真的输一宿。”
这句话是真没吹牛。
其实他们已经选择了不是那么复杂的争上游,但无奈江阔连运气都非常好,没赢他们一宿也只是因为三点多的时候丁哲不干了。
“不玩了,太碾压了。”他伸了个懒腰,“太打击人了。”
“我也没全赢。”江阔说。
“你还真想全赢啊!”董昆喊,“有没有人性!”
段非凡竖起手指:“安静,一会儿赵叔给你撵出去。”
“三千五对我刺激实在太大了,”江阔一边码牌一边叹气,“潜能都给激发了,平时也没这么夸张。”
“三千五对我的刺激也很大,”丁哲说,“我一想到有人三千五一个月还能受刺激,我就觉得自己太受刺激了。”
“你们打工吗?”江阔问。
“不打,”刘胖说,“两千真够用了,除非想再买点儿什么,除了麻辣烫和烧烤,我们基本无欲无求。”
“我要打工的话,”江阔把牌放到桌上,往椅子里一靠,“能干什么呢?”
“夜总会吧。”丁哲说。
“滚。”段非凡笑着把手里的一颗松子壳弹到了他脑门儿上。
“他除了长得帅以及会耍帅,”丁哲说,“什么也不会了,哦对了,车开得很好!”
“我能不能跑滴滴?”江阔突然灵光一闪。
“跑一趟能够油钱吗?”段非凡说,“还得注明只接单人乘客,多一个就得上后面弓着去。”
“听着就不像是来赚钱的。”董昆说,“只拉单身妹子什么的。”
“像流氓。”段非凡说。
江阔笑了起来:“那怎么办。”
“去买麻辣烫吧,”段非凡说,“我们每次都众筹十块跑腿费给负责买麻辣烫的人。”
江阔站了起来,想想又坐下了:“我不知道麻辣烫在哪儿。”
“我带你去,对半分。”段非凡说。
“行。”江阔点头。
“算钱。”段非凡一挥手。
丁哲看了看计分:“要不江阔进群收钱?”
“拉。”段非凡说。
丁哲把江阔拉进了群里:“江阔改名字啊,江有钱。”
“嗯。”江阔把名字改了,看着这个群名有些无语。
【当代男大学生楷模】
江阔收了五百多块钱。
这还是他被迫收着打,尽量让大家都出牌的情况下。
“我好像找到致富路了。”他说。
“就是从我们这儿掏钱是吧,”段非凡问,“我们不吃不喝你一月能致出一万多来。”
江阔笑了起来。
段非凡带着他去买麻辣烫,经过值班室的时候,赵叔在躺椅上睡着了,段非凡把手伸进窗户,在窗户下面摸了摸,把小钉子上挂着的大锁钥匙拿了出来。
“就这样?”江阔用气声问。
“嗯。”段非凡点头,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别人不知道钥匙在哪儿。”
江阔往后一仰,在自己脖子上抓了抓。
段非凡看着他。
“痒痒。”江阔说。
段非凡笑着没说话。
半夜还营业的麻辣烫在学校靠近后山的那个门出去。
这一片本来就挺荒凉,半夜更是鬼都没有一个,孤零零亮着灯的麻辣烫小店在路对面的一排违建中间。
“这店主要生意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段非凡给他介绍,“夫妻俩,开了十几年。”
“这么多人吃宵夜吗?”江阔问。
“白天也卖啊。”段非凡说。
“不睡觉?”江阔虽然不吃麻辣烫,但也知道这种夫妻小店应该不会请工人。
“女的白天,男的晚上,”段非凡说,“他们女儿放假的时候就来帮忙。”
“哦。”江阔应了一声。
老刘麻辣烫。
老板应该就姓刘,但其实不怎么老,看上去比江总还年轻好几岁。
“这么晚。”老刘冲段非凡笑笑,已经打开了锅盖。
“今天人多,玩晚了,”段非凡拿了个小筐,走到旁边放着各种食材的冰柜前开始挑,“江阔你吃点儿吗?”
“不吃。”江阔说,“别算我的。”
“不饿吗?”老刘问,“这大半夜的了。”
“他不吃麻辣烫。”段非凡说。
“是吗,”老刘看了看他,“有面,你要饿的话可以来一碗。”
这要是以前吃的那些六亲不认,服务员给他推荐菜,他基本不会出声,一桌子人有可能都闹哄哄的,他懒得说话,有兴趣的就点点头,没兴趣的直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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