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恪看向悍马:“什么故障?”
叶师傅:“变速箱挂R档时,发动机总熄火,锁止电磁阀损坏,比较常见的小毛病。”
简单聊两句,闻恪拿出一包珍品白沙递过去。见着好烟,叶师傅喉咙痒痒的,谢过后,拆包点起一根,笑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闻恪问:“听闻您老以前是木匠出身?”
“闻少见笑了。”叶师傅说,“家里的亲戚是搞木材进出口的,很识货。有现成的好料提供,也有几分手艺,就开了间作坊,接一些雕刻品订单,承蒙客户们不嫌弃,混了几分口碑。”
闻恪直白开口:“现在还接单吗?”
叶师傅眯缝起眼睛,诚实回答:“木材软,金属硬,手不稳了,做不了太复杂的。”
闻恪明白:“不复杂。”
听完闻恪的请求,叶师傅惊叹:“少爷,够潮的啊,您这是要写歌作曲吗?”
笑容浮现在闻恪脸上,给清俊精致的五官加了一层柔融的滤镜:“是送给一位朋友的。”
什么朋友能让闻恪千里迢迢亲自跑一趟北山道明所求?重金重料,还必须是纯手工打磨?叶师傅不多猜测,答应下来:“您何时需要?”
闻恪想了想:“慢慢做吧,应该不会是近期。”
表达过谢意,闻恪拒绝了宋经理大张旗鼓的安排,客套两句走出接待大厅,弓身坐进奔驰车内。刚将引擎发动,一抹耀眼的天蓝色挡住了去路,苏启歪头推开宾利车门,径直走来,单臂搭上闻恪车窗:“有个事儿。”他撇嘴,“我家酒庄八月份开始营业,你空出两天假期,我姐要办场舞会,指名道姓让咱四个股东携舞伴出席。”
闻恪“嗯”一声,苏晴的要求不好拒绝。曲行舟忽然蹿出来抱怨:“出钱不够还得出丑?”
苏启懒洋洋的,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舟子你真该减减肥了,据悉,我姐给咱准备了四位绝世佳人。”
曲行舟由衷地感叹:“姐姐真是位天使。”
闻恪眨动眼睫:“我就不用了。”
“不是,闻少。”曲行舟伸手,阔绰地一拍闻恪的肩,“跟女人跳支舞又不会少你块肉。”
闻恪看向苏启,婉拒道:“替我谢谢苏晴,我一定准时到场。”
眼瞅着闻恪要离开,曲行舟摁住方向盘:“嘛去?风和日丽的天儿,不跟我们赛车,旁边高尔夫球场走一杆儿总行吧?”
闻恪从来不骗人:“我去买菜。”
苏启瞪圆了眼睛:“我日?”
曲行舟反应了能有半分钟:“车不赛,球不打,您这一身阔少爷行头,模特身材,流量明星颜值,去他妈……菜市场?”
闻恪纠正:“初五菜场还没营业,只能去超市。”
曲行舟面色呆滞,被噎得哑口无言。
魏风慢苏启一大圈,刚撂下保时捷走过来,听见一耳朵,诧异地问:“你不是一直觉得做饭麻烦吗?逢年过节也只吃队里食堂。”他往曲行舟身上一靠,总结,“男人自愿下厨无非两种情况,不是给老妈做就是给心上人做。”
曲行舟在线破案:“不要舞伴,亲自买菜,大过年的上赶着去给人做饭,闻少,哪家公子啊?”
魏风没溜地补充:“家里背景不是景南百强的,别往我们跟前带啊,我们不认。必须得是上次床就能带动哥儿几个股票涨一波的,才配得上你‘明融集团’二少爷的身份。”
闻恪空档轰一脚油门:“你那辆保时捷看着有点碍眼。”
魏风从曲行舟肩上弹起来,两腿一软差点给跪了。他双手扒住驾驶窗,送上好脸:“闻老板,我错了,您是敢拿大G撞货车不要钱更不要命的主,我魏某人铁服。不贫了,最近手头紧,再买一辆真心吃不消。”
回城路上天清云秀,无垠的湛蓝色映在玻璃窗上,闻恪打开车载音乐,去超市的目标明确,先买鱼,再买虾。前两天跟兰瑾学做了两道菜,他想,姜以安应该会喜欢。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久等,感恩,鞠躬。大家注意身体健康:)
第16章
笔尖第七次戳断在纸面,姜以安忍无可忍,左手五指插/进发间,右手将谱纸揉作一团。窗外有孩童的玩闹声,他觉得吵,通红的双眼盯着窗棂愣神,从正午静坐到傍晚。
了无生趣的日子,千篇一律的分秒,实在难熬。失焦的视线聚拢在新一页纸上,姜以安拿起铅笔,眼前有一个人模糊不清的轮廓,耳边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过神时,谱纸上多了两个粗线条的字:闻恪。
思绪回笼,姜以安默默用橡皮擦干净。墙壁染着即将暗下的深蓝夜色,他囿于一片静谧中,疲惫地呼吸。
肚子饿了,吃点什么,姜以安在心里问自己,磨蹭几秒,他摇晃着起身,随意扎好参差不齐的乱发。冰箱侧边的纸箱还剩两盒方便面,姜以安进厨房烧水,撕开外包装,麻木地抖着调料包,一不留神,撒在了外面。
注意力下降是“利培酮片”的副作用,姜以安两次深吸,压制住一股翻涌而上的无名火。他撑着灶台低垂脑袋,全然没了进食的欲望,零碎丢在一旁,刚想把面碗扣进垃圾桶,家里的门铃响了。
动作稍滞,姜以安放下纸碗走出厨房,在漆黑的视野里紧盯客厅的门。忐忑地移动到门前,姜以安不敢有期待,因为生病,他更加害怕失望。
等了会儿,食指滑开猫眼盖儿,在看清门外的人后,他像根钉子一样戳在了原地。
许久,闻恪的声音虽隔着一层厚重门板,却清晰:“不欢迎我?”
姜以安忙摁下门把,看见闻恪,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没能及时开门。由于刚才无意识写过一遍对方的名字,莫名心虚,姜以安目光躲闪,抬手捏两下后颈,别扭地问:“你怎么来了?”
闻恪拎起购物袋,直言:“来给你做饭。”
姜以安蒙了,急哄哄地伸手去接:“怎么好意思,我来做吧。”
闻恪单臂搭着门框,一条腿微曲,躲过姜以安的动作,笑着问:“你会做饭?”
姜以安低下头,这两天脑袋里总晃着闻恪的笑脸,再看更忘不掉了。他闷闷地答着话:“不太会。”
老老实实让开门,闻恪进屋脱掉外套,内里是一件纯黑短袖。姜以安偷瞄他结实的背肌,问:“你不冷吗?”
闻恪走去卫生间用凉水洗净手:“不冷。”
灶台上还放着已开封的泡面,姜以安打算扔掉,闻恪从他手中捞回来:“别浪费,正好给你做个炒方便面。”
闻恪身形俊朗高大,将厨房填充得更为拥挤,姜以安立在门边插不上手,看闻恪行云流水地热锅,倒油,葱姜切段,炒出味儿再放已经处理好的鱼块,煎的外焦里嫩后盛进瓷盘。
另一炉灶上的砂锅里滚着沸水,炖着鱼头,闻恪趁慢火熬汤的间隙,煮熟基围虾,拌好了料汁。重新热锅油,翻炒胡萝卜块和白菜丝,倒入泡软的方便面,大火半分钟,浇醋和生抽,撒葱花,滴香油,然后装盘。
姜以安盯得入迷,不愿只让闻恪一人忙活,冰箱里有两棵青椒几枚鸡蛋,就着闻恪炒面的油锅,他逞强地说:“我也做道菜吧。”
闻恪给他腾出地方:“喜欢吃青椒?”
“我不挑食。”姜以安拧开水龙头洗菜,反问道,“你呢?家里只剩这些了,青椒炒鸡蛋可以吗?”
闻恪颔首:“可以。”
夜色更深时,屋内溢满浓郁的饭香,玻璃窗漫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待整锅鱼汤端上餐桌,姜以安正坐桌旁,等闻恪落座,迫不及待夹起一块煎鱼。
闻恪问:“好吃吗?”
姜以安冲他摆手,示意自己顾不上说话,连着三四块下肚,又挑了半盘炒面,才道:“太好吃了。”
糟乱的额发垂至眼睫,姜以安用手扫开,吃出一脑袋热汗。脸颊晶莹,眼下晕出两团胭脂红,他先给闻恪盛一碗鱼汤,然后是自己。见闻恪动筷先尝的青椒鸡蛋,他问:“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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