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了,我那缺人。”
“起来,跟我走。”
短短的几句话,张向阳就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工作。
激动的张向阳一起身,肚子立刻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叫声。
在hr和新上司前当场社死的张向阳脸都白了。
帅哥上司没说什么,把他带回办公室,给了他两样东西——三明治、胃药。
实习期陈洲很照顾他,但在实习期结束后,张向阳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别的部门小组。
事后张向阳才知道,跟了陈洲的实习生,从陈洲手下跑去别的部门小组的,五年以来就他一个。
之后张向阳就有点怕在公司里碰到陈洲。
尤其是在陈洲步步高升的情况下。
在公司里站错队的下场不言而喻。
像张向阳这种“叛徒”,通常下场都不会太好。
“陈、陈总……”
“陈工。”
陈洲没不理他,张向阳松了口气,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谢谢陈工。”
“不客气。”
车内又安静下来。
张向阳心想算了,他实在也拍不来马屁,多说多错,干脆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惹人烦,看陈洲也不像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陈洲身边那么多精英,也不会惦记他一个实习生的。
他总不能向陈洲解释,他是怕被他看穿自己的性向才从陈洲手下逃走……
“地铁站到了,要靠边停车吗?”
张向阳的思绪被代驾打断。
“啊,好,谢谢师傅。”
车停了,张向阳连忙下车,下车后又对陈洲说了句,“谢谢陈工。”
不仅是带他到地铁站,还给他解了围。
不管陈洲是有心还是无意,都算是帮了他一把,张向阳真心地感谢他。
陈洲微醺着,车外灯光尽收眼底,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聚拢了整个城市的霓虹,“路上小心。”
第2章
张向阳坐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地铁,下地铁后又骑了十五分钟的共享单车,随后就到了他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拆迁小区,叫和平新村,整个小区都是政府安置房,离他上班的市区很远,他每天的通勤时间都在一个半小时左右。
已经超过十点,小区就比较安静了,这栋小区除了像他这样租房子的,最多的就是当地的老人,晚上歇得早,早上起得更早。
电梯里有股淡淡的垃圾的臭味,张向阳手背捂着鼻子上了九楼。
901,他的“家”。
钥匙开门,黑暗中隐约现出的家具轮廓就让张向阳浑身一松。
摸到墙壁上灯打开,小小的屋子就显露在光明中。
张向阳换了鞋,放了包,摇头晃脑地去卫生间洗漱,嘴里哼着一首他最近单曲循环的情歌。
他独居。
在这栋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他全然自由,完全不必伪装。
即使每天都要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通勤,房租也没比市区的单间便宜,张向阳也心甘情愿。
像这样有一个可以完全放松的属于自己的空间,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洗漱完毕之后,张向阳又把换下来的里里外外的衣服裤子袜子都洗了,加上拖地打扫,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一点。
所以说他不喜欢聚餐,难得不加班,还是折腾到这么晚。
想着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张向阳的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摸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白天太忙了,回来也一直在忙,睡前不玩会儿手机就好像一整天都浪费了。
就玩一会儿,从睡眠里偷来的时间,格外地让人放松。
张向阳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对热搜上那些明星们鸡毛蒜皮的事儿不太感兴趣,浏览了自己关注的那几个营销号今天发的内容,有一些挺有意思的,他点开看了笑了,也不转发点赞评论,内心默默地“已阅”了一下。
一转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这个时候再深吸一口气,张向阳下决心地放下手机,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闭上眼睛也不能马上就入睡。
白天发生的事情乱糟糟地在脑海里跑马灯。
还会闪现一些很久远的记忆片段和很久没听的老歌的旋律。
张向阳睡不着,他重新拿了手机,又拿了一副小小的柔软的入耳式耳机。
男人哼唱的声音伴随着吉他声慢悠悠地响起。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张向阳边听边睡着了。
第二天,张向阳准时起床,骑车——挤地铁——骑车,在考卡时间前半小时到办公室,去茶水间给同事们洗杯子,准备咖啡和茶。
张向阳的一天又开始了。
等他忙完坐到工位上时,他的同事们也陆陆续续来了。
“早啊向阳。”
“张哥早。”
“吃早饭了吗?你嫂子早上煎的锅贴,来两个?”
“谢谢张哥,正好饿着呢。”
“跟哥还客气啥,你嫂子说了,你上次从老家给她带的那个咸菜,腌得特别够味,她特喜欢,有什么秘方没?”
“我妈腌的,我也不知道配方,我回头问问她,嫂子喜欢,我下次回老家还给她带。”
“那就提前先谢过了啊!”
“张哥太客气了……”
张齐辉笑嘻嘻地坐下,张向阳也跟着坐下。
白天的办公室没有了酒桌上的躁动,大家都变回了衣冠楚楚的人。
给另外同事的咖啡加完糖后,张向阳坐在工位上,吃着张齐辉带来的锅贴。
张齐辉是本地人,比他大一轮还多,就住在这附近,锅贴已经不脆了,但还是热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刚好不烫,张向阳又谢了他,“嫂子手艺真好。”
“不然我娶她呢。”张齐辉很骄傲、也很自得,后者更多一些。
闹哄哄的办公室慢慢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鼠标、键盘的敲击声。
中午时,几个从家里带饭的排队在微波炉那热饭菜,剩下的就凑在一起去公司的食堂吃饭。
张向阳其实也想自己带饭,那样可以省一点,但他通勤时间太长,很怕饭在路上坏了。
公司的食堂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外卖便宜,不过胜在方便又放心,大部分同事都乐意在食堂吃午饭。
张向阳点了一小荤一素,又被同事笑“吃的太少”。
“张向阳,你是女孩子啊,吃那么点,怪不得那么瘦。”
张向阳腼腆地一笑,“我去找座。”
找好了空位坐下,张向阳又去盛汤。
食堂的汤免费,今天是紫菜蛋花虾米汤,还挺香的,张向阳盛了一碗,一抬头,正看到个挺拔的身影端着餐盘从他的余光中掠过。
是陈洲。
张向阳经常在食堂里碰见陈洲。
也不算碰见,两个人隔得很远,既没有眼神的交会,也没有说过话。
陈洲基本都是一个人吃饭,坐在食堂靠墙的角落,手上拿着手机,吃饭也不放下。
张向阳在他手下实习过,知道他并不是人缘不好,而是就喜欢这样独来独往,除了第一次去食堂,陈洲带他来,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从第二天开始,陈洲就没再带过他了,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张向阳挺佩服他这种在群体中坚持做独行侠的勇气。
他就没那个胆子。
他最怕自己不合群。
张向阳盛了一碗汤,悄悄地跟了上去,在陈洲放下餐盘的一瞬间,赶紧道:“陈工,喝汤吗?”
张向阳被陈洲扫了一眼。
都说陈洲的眼睛带刀子,张向阳深以为然,被那双眼睛看上一眼,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这个人剖干净了,让人心里发怵。
“谢谢。”
陈洲对他点了点头。
张向阳忙放下汤,“昨晚谢谢陈工。”
话点到为止,张向阳不继续磨蹭,再呆下去,让别人看见,会误以为他拍上司的马屁——还是现在隔了好几级的前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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