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楼出来,张向阳又去了趟蛋糕店,给陈洲订了个样子简单的蛋糕,陈洲不爱吃甜的,他订了个清爽的密瓜口味,要了个最小的,两个人吃应该刚刚好。
“我明天晚上5点来取。”
“好的,没问题。”
张向阳订完蛋糕,坐在一边写卡片。
他想了半天都没动笔,最后还是只写了“陈洲生日快乐”。
写完,张向阳端详了一下卡片,想了想,还是又加上了四个字,“天天开心”。
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张向阳回了公寓,开门的时候他都有点紧张。
虽说是想准备惊喜,可互相还是提前都知道了。
心知肚明却又默契地不去戳破。
这种感觉很微妙……张向阳摇了摇头,他开了门,却没见到人,随即又恍然大悟,陈洲只说明天有空,今天还是要加班的。
陈洲回了趟家,他没事先打招呼,敲门的时候,家里没人,于是就在门外等着。
陈博涛与周英驰一起提了菜回来,上楼见到家门口挺拔的身影时,夫妻俩齐齐发愣。
陈洲听到脚步声回头,微弯了弯腰,“爸、妈。”
陈博涛与周英驰都是既不动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陈博涛才冷淡道:“回来了。”
陈博涛上前开了门,夫妻俩都没看陈洲,默默地进了家门,陈洲跟在身后也进去了。
周英驰提了菜进厨房,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陈洲道:“蒋弥章打电话给我,说明天去外公家帮我做寿。”
陈博涛道:“你外公想了很久,一定要办。”他扫了陈洲一眼,道:“别忘了你外公有心脏病。”
陈洲静静站着,道:“我知道。”
陈博涛忽然意识到陈洲回来或许就是为了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陈博涛心中的情绪顿时变得很复杂。
“那我先走了。”陈洲道。
陈博涛背着手没说话,陈洲便走了出去。
周英驰在厨房里择菜,听到开关门的声音,手上动作顿住了,没一会儿,陈博涛走到厨房边上,道:“你放心,他明天不会发疯的。”
周英驰目光空洞地看着墙面,心里说不出的疼痛难忍,眼圈也红了,她低下头,鼻头与嘴唇蠕动着,是一副忍哭的脸孔。
陈博涛上前,将妻子搂入怀中,“好了,不哭,明天还要去爸那,高兴点儿,等他生日过了,我们再好好跟他谈谈,好吗?”
周英驰流着眼泪在丈夫怀里默默点头。
他们还在期盼着,期盼能有哪怕一点回旋的余地。
陈洲回到家时,张向阳正在吃泡面。
门推开,他下意识地想把泡面藏起来,手端在面碗上,眼睛直勾勾地对上了陈洲的眼睛。
陈洲看他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泡面上,“吃泡面?”
他的语气与张向阳在刚才那一瞬想象的语气一模一样。
不算质问,也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偏好,但就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张向阳放下面碗,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嗯,我今天就是有点想吃了。”
他面前还打开着笔记本电脑,很显然是一边工作一边吃泡面。
陈洲换了鞋过来,边走边解领扣,先看了他的电脑屏幕,“直播?”
“对,这次双11的案子,我想试着做个直播的方案。”
陈洲上下又扫了几行,道:“直播不都是跳舞吗?”
张向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他看向陈洲,神情震惊中带着不解,“陈工,你也看跳舞直播?”
陈洲俯视着他,眼神淡淡的,“你觉得呢?”
张向阳被他这一反问,尴尬地笑了笑,低头,手指摩挲了下鼠标,随即,头顶被用力一揉,“想什么呢。”
陈洲拐进了浴室洗澡,张向阳仍低着头。
刚才陈洲的掌心从他头顶揉过的力道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发间。
亲昵得让人心尖发颤。
完全不行。
张向阳没有丝毫自信能假装若无其事。
如果只是单方面,他也许勉强还能约束住自己。
“你没有误会。”
张向阳闭上眼睛。
这五个字简直像魔咒一样时不时地跑到他的脑子里作怪。
他不敢细想。
可又忍不住去想。
“张向阳。”
别说了,让他先静一静——
“泡面还吃吗?”
“……”
“不吃了。”
张向阳有气无力道。
陈洲把泡面倒了,“我给你下碗面条。”
“不用了,我吃饱了……”
“我还没吃,一起吃。”
陈洲开了火,把张向阳炖的汤倒进去,很快香味在空气中散开。
张向阳坐在餐桌前,眼睛不受控制地看着陈洲。
陈洲洗完澡,换了深色的棉睡衣,宽宽大大的,显得他很居家,头发半干着,乌黑发亮,因为没有干透,看着很柔顺,如果干透了,质感就会偏粗硬,摸上去应该是会有点扎手的。
“面条少一点?”陈洲回头问张向阳。
张向阳正看着他,冷不丁地又被抓到眼睛,忙慌张地扭过脸,手指在键盘上乱摸了两下,脑子里乱哄哄的,嘴里回答道:“哦,哦,都行。”
他根本不知道陈洲问了他什么。
陈洲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心中不明所以,扭过脸下面条。
面条煮好,他捞了两碗,一个大碗,一个小碗,碗放在桌上,陈洲道:“最好不要边工作边吃饭,不差那一会儿,很伤胃。”
张向阳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人坐着吃面,张向阳刚吃了半碗泡面,嘴巴里味道很怪,再吃清淡的汤面就觉得有点食不知味,目光不知不觉又开始看陈洲。
陈洲低着头,顶上灯光打下来,在他的鼻子侧翼打出一道阴影,愈发显得他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越是随意的打扮越是能凸显出他身上这种内敛的傲气。
陈洲察觉到了张向阳的视线,但他没作什么反应,没去“抓”张向阳,怕张向阳被他吓到,被面汤呛着,同时陈洲在想,张向阳盯着他看什么呢?是想跟他说什么?该不会……又想搬出去了?
陈洲拿筷子的手顿住。
张向阳正看得出神,见陈洲不动了,赶紧移开了目光,心想他真是加班加傻了,老盯着陈洲看什么?
陈洲僵了片刻后,又去捞面条,“中秋回老家吗?”
“……应该不回,”张向阳道,“中秋就放三天,太短了,路上又堵,我想等国庆回。”
“哦。”
陈洲听他的语气应该没那个意思,放了心。
两人吃完,陈洲说他来洗碗,张向阳要争,陈洲道:“忙你的直播吧。”
张向阳只好坐下,他边做方案边忍不住又要去看陈洲洗碗的背影。
好像只要陈洲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不得不分去注意力。
张向阳强迫自己把目光锁在电脑屏幕,却是突兀地又想起了他手受伤的那天,陈洲赶他去沙发坐着,陈洲说因为他在他旁边,让他心乱了。
一直到躺回床上,张向阳仍是无法入眠,他侧躺着,心想自己怎么把那天的事情就记得这么清楚。
陈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反复回想,不断回味。
张向阳闭上眼睛,抓着被子蜷成一团。
陈洲。
陈洲。
他是吗?
他为什么是?
是受了他的影响?
不,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张向阳又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脸颊发烫,指尖发麻,觉得自己像个不知廉耻的混蛋。
就那么一直熬到了11:59。
张向阳拿着手机,屏幕上幽幽的光线刺着他的眼。
上一篇:捧着冰块当媳妇
下一篇:对宿敌的信息素上瘾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