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闫观沧更不是那种会体贴人的老板,相当于人更像似冷冰冰的机器,看着他交上来的报表,手一挥,纸张全然散落在了地上。
苏折想去捡,闫观沧嗓音烦躁,对方好像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流,语气也不好,“一堆废纸捡什么?”
对方对他这样的行为看不上眼,当初看中苏折也不过是对方在原则性上从不弯腰,不做无畏挽留。
但显然这半年的高强度工作带来的压力让他身心俱疲,苏折不断的怀疑自己的能力和行为,开始否定之前的自己,但却又在人说出时表示抗拒。
听到人的话苏折瞬间站直身子,动也不敢动,当初的他不像现在这般独当一面,能在商界游走的顺风顺水,入职的头一年就算是闫观沧眉头皱一下苏折都会神经紧张,回想着是不是工作哪里没做到位。
闫观沧随口问了个地段线路规划的设计线,他当时站在那里整个人都紧绷着,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结果是错的。
苏折像似紧绷着的琴弦,懊悔的闭了闭眼,以为对方会大发雷霆,结果闫观沧就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就在苏折身心极其煎熬时,男人开了口,“不会为什么不问?”
苏折带着股倔劲,“我以为我能行。”
闫观沧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那些废纸,“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结果。”
当时这句话对于苏折来说极其伤人,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等生,得过数个国家级奖项的苏折头一次被人这般质疑打击。
他能有今天凭着的都是他心中的对自我的鼓舞和不服输。
从年少时起苏折几乎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错来,是老师口中一向优秀的好学生,是大学时期受人追捧称赞的学生会长。
老师将他挂在嘴边,每每提到他都无不透漏着自豪,如果要是谁是完美的,那苏折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
高中是,大学是,研究生时也是,他做什么都做到最好,做什么都会有人称赞他的能力。
苏折也对自己抱有一定的自信,他认为自信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不盲目,自信永远都是你闪光点的托举物,是外在和内在不可缺少的一份自我信仰。
然而就在闫观沧开口的那一刻,苏折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和以前的获得的所有荣誉被狠狠打碎了。
这和他以往听到的不一样。
他觉得他有能力完成好,他觉得他有能力做到,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困境一样,他都能扛住压力咬牙向前。
但结果事与愿违,也和之前的人生结果背道而驰。
他搞砸了,入职后交给他的第一个大项目差点毁在了他的手上。
他当时紧握成拳,无比用力双手都因懊悔和不甘而颤抖,也没跟闫观沧说一句软话,哪怕这件事的错的确是在他。
初出茅庐的苏折没有现在这般成熟,理智难免被情绪操控,他将不满说了出来,说闫观沧这个上司如何冷若冰霜,如何咄咄逼人,将近半年多来闫观沧的不理解说了个透。
他大学期间是如何的敬仰这位年轻有为的大老板,现在就有多难堪狼狈。
他甚至在大学以来的目标就是进入对方的公司,他想和闫观沧这样有能力的人共事,闫观沧比他年长几岁但却有着这般丰功伟业,苏折十分钦佩,但等到真的来了这里,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
苏折不解,也不知道闫观沧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对人冷冰冰的,所有事情都不带一丝感**彩,苏折从来不是矫情的人,但在闫观沧身上他看不见常人身上一丝的人情味。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好像他对谁都不关心,对谁都不想了解不想说话,他能感受到闫观沧除了工作上的事,一句也不想和他多说。
他细说着闫观沧没人情味的一桩桩一件件,他神情失态,像似被关在笼子里的雄狮。
而对方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恼怒,只用那双眼睛平静的看着他,好像他说的举足轻重,没有任何意义,就连让他发怒都不配。
他以为像闫观沧这般脾气不好的人,一定不会压抑怒火,然而直到他说完闫观沧也没有打断他一句。
然而就是这样的态度让苏折觉得自己难堪,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把人骂了,苏折自觉不能再待下去,“明天我会去递交辞呈。”
闫观沧:“当初选你,以为你会有点能耐。”
对方说话就是这样,永远都踩在别人不爱听的地方说,要不是闫观沧跟他妈说话也这样,苏折都以为对方是在针对他。
语言这门课程,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哪里进修过。
苏折咬牙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一句。
“你不会的自然有人会,你不能的也自然有人能。
“滚吧,是我当初看错了人。”
苏折在办公室里倔强的站着不动,闫观沧修改完文件抬起头有些意外,“怎么还没走?”
对方这句没有任何嘲讽他的意思,只是单纯意外他还没走,然而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苏折成功被惹怒了,恨不得上去扇人两巴掌。
他不走了,他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让对方看看,他苏折比他看出来的强上不知多少。
极其愤怒的拿起地上对方口中的废纸,拍在闫观沧办公桌上,让对方跟他讲,给他念,给他画出来。
而闫观沧真的教他了,对方虽然脾气差,但却不是和下属计较的人,苏折也知道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让他高看几眼。
比如当初对方看走眼,以为是个厉害角色外强中干的跳楼老总。
其实刚入职那半年闫观沧背地里对他的提拔和重用,也几乎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个刚入职一月还不算了解公司内部的特助,时常陪同闫观沧出入各大场合,不论是应酬还是晚宴都到着他,之后更是不到半年就给了一个人人争着抢着要的大项目。
放在往常,闫观沧的行为可以说是极其信任,显然苏折的成长没也让闫观沧失望。
经历过这件事后苏折才彻底看清社会的复杂面,也不再在闫观沧人情上面抱有期待,毕竟这坏逼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后来的几年苏折越发成熟起来,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在逐渐转变,少年时期的年少轻狂带着苏折走过整个学生时代,随着进入社会的人生阅历使苏折逐渐内敛稳重,不再张扬迫于别人的认可,因为他本身的优秀不再去需要他人的肯定,这样的他是人生的又一开始,就像是从最开始泛着青涩外皮苞芽长成了逐渐成熟的果实。
在外人眼中散发着无比成熟的魅力,荷尔蒙在他禁欲的外形上给人强烈的矛盾感,却又无比刺激着人的感官。
一举一动都透着绅士的礼节,有分寸但也会以进为退,无论是思想还是能力方面都十分出挑。
只是不成熟贪玩的想法也会在工作闲暇之余冒出来,苏折觉得并不是坏事,毕竟那也是自己曾经不可抹去的一部分,是他如阳光般金灿耀眼的青葱岁月。
高中的中二时期除外。
但当时年少轻狂显然也留下了冲动的后遗症,他不能在闫观沧嘴里听到不行或不会对他否认的字眼。
闫观沧目光玩味的瞧着人的面色,果然看见了自己所料到的,两人私下像这样说闲话的次数几乎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但对方愣头青时期的炸毛点他还是能回忆起来。
苏折站在那里没有动,闫观沧:“没事就出去吧。”
苏折咬牙,“我会。”
闫观沧面上故意表现出另眼相看。
苏折不甘心,然而他现在身为特助,撒娇这种事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苏折的羞耻心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但还是要强道:“我小时候就会了。”
“是吗。”
对方口吻挑衅,苏折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二十一天养成一个好习惯,之前半年被他拿捏的狗,现在翻过来挑衅他让苏折极其不爽,短时间内这种心绪又改变不掉。
最后还是魏敏进来交东西才打破了僵局,苏折离开,儒雅的面上透着不甘,闫观沧就这么瞧着,也没再逗他。
他清楚的很,对方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来跟他展示他怎么会撒娇,如何会撒娇,甚至多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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