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生十分坦然地讲述了自己的罪行,她们和郑竹阳一样都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因为受到讲师的理念疏导,决定保护自己,抵抗这种暴力。
作为直接跟讲师接触的人,梁亭松几次想从他们的口中得到讲师的身份,样貌等关键信息,而两个孩子对此闭口不谈。
梧禹和于沅在对郑竹阳的审讯中也碰了壁,但郑竹阳对于“讲师”这两个字的反应要更激烈一些,几乎是一听到就恨意丛生。
但他们并不是毫无收获,这几个学生的笔录中,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同一个网站——遇到讲师的网站。
梁亭松折返回市局,直接去了材料室找路季商,而后者在接收到任务后,立刻对郑竹阳的手机进行了破解调查,很快便找到了郑竹阳近三个月内频繁联系的一个人。
路季商看着对面不定时发过来的一串网址,挑了挑眉。
他翻开了自己的手机,翻到了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发去了一串号码,那边在十几秒后同样的发过来一个网址。
“真是……离谱啊……”路季商一时失语,将手机往桌上一抛,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老大,作为你最忠心耿耿的下属,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对不对,我是个好人,真的。”
这事也好理解,路季商在进市局之前,各种网站玩得风生水起,认识的人也多,这个网站说不定就是什么时候接触的,只是时间一久,加之进了市局后,这几年就没碰过,便忘了还有这。
梁亭松扬了扬头,望向郑竹阳的手机问道:“这个网站主要是干什么的?”
“我想想啊……”路季商拍了拍脑门,仔细回想那段叱咤风云的时光,“好像是有关于世界各地的学术分享,但这个网站有点特殊,如果是新人的话,第一次进入是无障碍的。进去后会有管理员来加,在之后还想要进的话,就需要跟管理员索要网址,再进,且这种网址都是用过即丢的。”
“你现在试着用郑竹阳的号登进这个网站看看。”梁亭松站起身,走到人身后看着人操作。这种进入网站的方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不符合常规的,这个网站些许只是个披着学术外壳的。
路季商将郑竹阳常用的号码Hela发了过去,只等待了几秒,那边丝毫没有犹豫地发过来一个网址。
“老大,我能出去上个网吗?”
如果用材料室的电脑,那必定会被后台检测出来是公安的网络,这个时候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找一台“干净”的电脑。
梁亭松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去开门,“我带你去。”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西月网咖的门口。
“老大,市局旁边就有一家来着……”路季商咽了口口水,小声地道,他怀疑他老大私事公办。
梁亭松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进去。那件事之后,蔚平顾就辞去了网管的工作,现在在岗的是陌生面孔,吧台小哥一看到穿着制服的梁亭松,以为是警察日常的检查,立刻起身站得笔直。
“开台机子。”梁亭松将自己的身份证摆到吧台上道,全然不顾吧台小哥震惊到睁大的眼睛。
一个警察,在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到网吧,开机子?小哥心中警铃大作,他才来这家网咖不到一个月,不会摊上事吧。
震惊归震惊,小哥还是老老实实给梁亭松开了台机子,并在人转身离开吧台后,立刻打电话给许为溪。
那天和梁亭松吵完后,许为溪也没再去市局,一整个把自己闷在家里,姜继开给谢图南打了电话也是联系不上,和许为溪、谢诚明不同的是,作为谢图南的关系亲近者之一,姜继开并没有收到邮件。
而无论是从亲近关系的角度还是案件参与的角度来说,这都是不合常理的,发这封邮件的人为什么会特地绕开老姜,现在的坏人还有一颗敬老的心嘛?
想必警方那边对谢图南的案子在着手调查了,他这边不去,也基本无法了解案件进展,只能等消息。而柳师姐那边,姜继开联系了柳曼雪的父母,证实了人确实是换了号码,但只跟父母告知了,没有和他们这些朋友说。
许为溪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至少有一个目前是没事的。
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思考梁亭松说的那些话,谢图南参与在这个案子中的行动,以及更久之前的一些事。
在冷静下来之后,许为溪把那张照片发给过身边有专业图片鉴定的朋友看过,得到的答案基本是作假的可能性大,具体有待商榷。
而在这个过程中,许为溪甚至已经在心里模拟各种可能发生的结局了,这些结局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就是谢图南是讲师的身份坐实。
而现在的他,能做的就只是等待警方调查的结果。
“要是……”许为溪看着手底下的字,喃出声。
肉松从椅子后面顺着横杆跳到桌上,慢悠悠地挪到许为溪面前,占据了那方笔记本。
许为溪只能停下书写的动作,索性抛开笔一摊,整个人埋进肉松柔软的毛中。
摆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许为溪心里咯噔一下,腾出手去摸索,在看到来电是店里员工时,原本扬起来的兴致又颓了不少。
从那天之后,梁亭松就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了,哪怕是个消息,都没发过。
“怎么了?”许为溪接通电话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去薅肉松脑门上的毛。
吧台小哥听到老板声音的那一刻,立刻松了一口气,用手挡着话筒,压低声音道:“老板,有两个警察到咱们店来上网,这会不会出事啊。”
“两个警察?”许为溪挑了挑眉,不会这么巧吧,“看清楚是哪个所的了吗?”
“好像,好像是市公安局的,有个看起来蛮凶的。”吧台小哥挠了挠头发,回道。
许为溪薅猫的手一顿,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我……”他本想说,我马上就过来,但是在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陷入了犹豫。
人家是找个熟悉的网吧办案,又不是来找他的,他去干嘛?有这个时间,在家里多躺一会儿不好吗?
“你就别管他们干什么了,等他们走的时候,你再打个电话跟我说下。”许为溪窝回了椅子里,将手机拿起,待到人应了后便挂断了电话,将肉松拨到一边后,重新拿起笔书写。
思绪梳理这种事情一旦被打断,尤其是被格外在意的事打断,再想重新续上就有些难了。
在纸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痕后,许为溪把笔一丢,整个人瘫回了床上。
他想去市局,想知道现在案件进展地怎么样了,相见梁亭松,但又不想主动去找梁亭松。
那边梁亭松和路季商两人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开始登陆管理员发来的网址,屏幕上瞬间跳出来了蓝屏和[Not Found]字样。
“真是怀念啊,这股蓝色,当年我好歹也是里面的大佬人物诶……”路季商眯着眼看着蓝色之中跳出来的登录框。
“账号,我看看。”他点开郑竹阳的时候,将郑竹阳用来获取网址的号码输入进去,“密码……啊,有了!老大,你知道郑竹阳的生日吗?”
梁亭松了然地打开手机去找之前拍的郑竹阳的资料图,报出了一串日期。
路季商信心十足地将郑竹阳的生日日期录入,不出所料,登录框转换成了入口按钮,随着他的点击,被重重密码隐藏的页面露出了真实面目。
梁亭松的视线迅速锁定了右上角的登录信息,“看他的主页。”
郑竹阳的主页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在直播展示一栏却标注了一次,路季商移动鼠标点到了郑竹阳唯一的关注里,一只白鸽欲飞的头像落入他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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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季商点进了这位讲师的主页,最近的一次更新是十几天前,他们原本以为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洗脑类文章,但讲师发布的帖子大部分都是学术研究的内容。
路季商点开了最近更新的那篇关于赣南艺术的文章,往下翻去。
“停。”梁亭松突然出声,打断人的动作,路季商手直接往回一缩,离开了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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