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朝夕相处两个月的时候,蒋舟同没有向他透露过半分,为什么要在这么令人不安的氛围下说出来,给了路行危一种,这将是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感觉。
“你很好,很可爱,虽然有时候很让人生气,但我还是喜欢你,这很奇怪对吧。”
说着,眼泪莫名从脸颊滑落。
路行危像是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瞬间睁大眼睛,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从来没有见过蒋舟同的眼泪,好像要溺毙在他的眼泪中了。
“不要哭……”路行危红着眼睛,颤抖着声音,他想伸手去碰碰蒋舟同。可是现在的蒋舟同看起来好脆弱,风轻轻一吹就会散架了般。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去哪里都告诉你,我不会再……你不要哭……求求你……”
蒋舟同笑着摇头,“时至今日,我依然很庆幸,那天会鼓起勇气跟你搭讪。但是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我们之间的鸿沟,我知道那是我们无论做什么也无法抹除的差距。”
路行危意识到了他想说什么,害怕地摇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里好冷,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蒋舟同含笑看着他,并不顺应他的话。
“行危,我喜欢你,但是感情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如果在一起,留在我们的只有最深刻的痛苦,那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如果这是一道疤,迟早会有结痂的一天,我们今后不再相见,这道疤也只是偶尔会痒了一下,不会再疼了。”
蒋舟同觉得自己挺狠的,对自己狠,对喜欢的人也狠。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担心你会不会离开,会不会永远不会再出现,我真的……很怕。”
没有人知道没有路行危消息的这五十四天,蒋舟同是怎么过的。
提心吊胆的每一天。
说服自己路行危会回来,说服他还安然无恙,说服他不联系自己一定有原因,说服他们之间存在的距离可以被拉近。
可事实证明不可以。
太多不可抗力,根本不是“试试”就能改变的。
路行危心脏被插进了一把刀,疼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看着蒋舟同的表情,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应该说些什么。
他给蒋舟同带来的只有痛苦吗?
跟他在一起的蒋舟同,每一天都很痛苦吗?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那么痛苦吗?
路行危想抓住一点什么,他怕自己再不抓住,就再也抓不住了。
他勾住蒋舟同垂在身处,如同冰冷一般的手指,哽咽道:“对不起……我太幼稚了,我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一定是可以解决的,只是我……只是我……没有经验,你再等等我好不好?你再等等我,一定都可以解决的,你不要推开我,不要推开我!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
蒋舟同望着他带着乞求的双眼,说:“没有谁离不开谁,你迟早会放下的。你应该多看看身边的人,还有更合适的人一直在你身边,选择她是你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没有!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只要你,其他的我谁也不要!蒋舟同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现在二十岁,你二十四岁,我们都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试错,去解决你认为的问题,你再坚持一下,我会、我会马上成长起来的,你相信我!”
蒋舟同笑了笑,眼泪滑过脸颊,“路行危,你还会成长,你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好,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我耗不起了,这需要太多勇气,我们不要那么累好不好?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不好吗?你的父母,会允许你跟你一个男人生活一辈子吗?”
路行危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路行危,喜欢一个人不能太自私,当一方想要结束的时候,不纠缠是对对方最起码的尊重,你明白吗?”
不明白,路行危什么都不明白。
他不可能放弃蒋舟同,可是,他害怕看到蒋舟同的眼泪和痛苦,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蒋舟同把手指从他手中抽了出来,路行危后知后觉想抓住他的手,却慢了一拍,什么都没抓到。
他的掌心空了。
蒋舟同眼睫挂着泪珠,笑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百遍也是he!
第51章
大雪簌簌下了一整夜。
房间整夜开着窗户,寒风吹进来,蒋舟同半梦半醒间觉得很冷,却不想起身将窗户关上。
他潜意识地想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开一扇通向外界的口子,即使这个口子会让他受伤,还是舍不得关掉。
就像海面灯塔上唯一的望远镜,即使他被困在灯塔中,依旧可以利用望远镜看到行驶在远处的轮船。
当然,这样放纵自己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头重脚轻,还没走到公司就被送进了医院。
“啧,年轻人啊。”医生走到床边从蒋舟同手中接过温度计,“现在这个天儿,还敢吹一晚上的冷风?”
蒋舟同的脸跟床单一个颜色,白得像纸一样。
他窝在被子里,神色朦胧,唇瓣干涩。
他没有回答医生的话。
昨晚,他好像跟路行危说通了。
两人回到家里取走路行危留下的行李,他们沉默了一路,直到临走前,路行危才拉住他,最后问他:“你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吗。”
那一刻,蒋舟同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回答道:“是。”
路行危一直是骄傲的,当他听到蒋舟同回答的时候,好像整个人的骄傲都被撕碎了。
他红着眼睛,深深地看了蒋舟同一眼,“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蒋舟同顺应地说了声“好”。
蒋舟同回到房间,站在窗前,看见路行危拖着行李走到公寓门口,门外停着一辆或许蒋舟同仅靠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豪车。
寒风吹得蒋舟同脸颊生疼,眼睛像有刀片刮过,但是他不舍得眨眼。他想,或许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亲眼看见路行危,多看一眼,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哪怕最后路行危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蒋舟同也没敢关上那扇窗户。
在医院躺了半天,蒋舟同回了家。他实在不想工作,就请了三天的假。
从路行危离开之后,他就把侧卧的门关得死死的,再也没有打开过。
蒋舟同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就像和路行危分手的那段时间一样,只要给他时间,他能恢复过来。
在家休息三天之后,蒋舟同回到工作岗位上,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和平常一样三点一线地上下班。
保洁阿姨的儿子偶尔还是会来大厦,有时撞见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那个哥哥呢?怎么我一直没见到他呀。”
蒋舟同弯下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他不会来了。”
男孩黯然地低下头,蒋舟同径直离开了。
今天太阳格外地好,阳光铺在身上暖洋洋的。
走出大厦,路边放着一辆白色电动车,蒋舟同愣住,下一刻,一对年轻情侣走到电动车旁,有说有笑地远去了。
蒋舟同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忽然想起,路行危也经常骑着一辆白色电动车接他下班,每次将舟同从楼上往下看的时候,都能看见他斜靠在电动车上,身形挺拔。
回过神来,蒋舟同收回视线。
“主编!回家吗?一起啊。”一个人从背后出现,手臂自然地搭在蒋舟同肩膀上。
蒋舟同回头瞥了来人一眼,这是公司新来的编辑,也是办公室除蒋舟同以外的第二个男编辑,叫苏望。
他没什么边界感,自来熟,第一天下班回家路上遇见蒋舟同,发现两人的公寓就在对面,有时候就会和蒋舟同结伴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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