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舟同应了一声,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掀了下去。
“主编,刚才看你盯着人家小情侣看了那么久,是不是羡慕了?”苏望嬉皮笑脸地说。
苏望长得不错,有点无伤大雅的痞气,挺受女孩子喜欢。
蒋舟同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浅浅一笑,“有一点。”
苏望看着他,突然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不自然地转移视线。
“是想谈恋爱了,还是想起前女友了?”苏望问道。
蒋舟同没有回答,往前走去。
他的生活恢复了一望无际的平静,如他所料的那般,再也没有任何路行危的消息。
时间摇摇晃晃接近年关,放假前最后一天,蒋舟同照常走进公司,一只脚刚踏进去,就听见几个编辑的惊呼声。
“草!我老公订婚了?”
“呜呜呜我失恋了。”
“人家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你算什么东西啊。”
“噫!我就想想不行啊!”
“唉,其实之前我老公在酒会上拍的那张照片我就感觉不对劲,林娇当时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
“听说他们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啊这是。”
蒋舟同身形猛然一僵,窒息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用手撑在玻璃门上,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主编?”
“怎么了”
门口的一丁点动静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蒋舟同面色苍白,摇头说没事,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来,架起他的肩膀,蒋舟同回头一看,苏望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真没事?”苏望狐疑问道。
蒋舟同深吸一口气,“没事,谢谢。”
他推开苏望,支撑着身体,迅速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书桌前,蒋舟同发现自己手脚发麻,手心渗着冷汗,不知道是想确认什么,他打开电脑,输入了路行危的名字。
浏览器跳出来的第一个推送消息,是不久前的一组照片。
熟悉的背影坐在一家高级餐厅的窗边,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身边坐着能看得清楚脸的林娇,而对面是两位中年妇女。蒋舟同认得其中一个,是路行危的母亲,而另一个从五官上看和林娇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林娇的母亲。
“据相关人士透露,一个多月前路行危参加的酒会,就是他和林氏集团独女林娇的订婚宴……”
蒋舟同沉默地看着新闻报道,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直到有人推门而入,他才眨了下眼睛。
“主编?还好吗?我给你倒了杯咖啡。”
苏望端着咖啡走到书桌前,往蒋舟同电脑上看了一眼,还停留在那篇新闻报道上面。
“你认识吗?”苏望问道。
蒋舟同依旧没有回答,他心里空得可怕,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苏望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皱了皱眉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回家休息?我送你回家吧。”
蒋舟同迷茫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望,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望愣住,眼神飘忽,“你突然问这干嘛?这是私事,我可不能告诉你。”
“如果你们互相喜欢怎么办?”
“啊?”苏望被他问懵了,“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啊,多简单的事。”
蒋舟同神色空洞,多简单的事啊,为什么在他身上就一点都不简单呢。
今天的时间过得尤其的慢。
终于等到下班时间,蒋舟同迫不及待地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窗户大大敞开任由冷风呼啸而来。
他觉得身体很沉重,脑袋也很沉重,用被子牢牢裹着自己,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洱义,他却连什么行李都没有收拾,只想这样躺着。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了手机在震动。
蒋舟同本来不想接,可是电话却不厌其烦地打进来,他无奈摸索着手机拿到耳边,声音沙哑:“喂。”
电话那端沉默许久,蒋舟同都以为是自己幻觉,把手机拿远一些,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耐着性子,“你好,有事吗?”
“是我,林娇。”
终于,电话里响起了声音。
蒋舟同愣了愣,不知道林娇现在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最终,蒋舟同咳嗽一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蒋舟同觉得自己应该大方一点恭喜林娇终于得偿所愿,可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林娇沉了口气,说:“你看新闻了吗。”
蒋舟同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什么想法。”林娇继续问。
蒋舟同苦笑一声,“恭喜?”
她不知道林娇打电话来是不是想听自己说这句话,但他也只能说这个。
林娇滞了一下,低声骂了句傻逼,不知是在骂蒋舟同还是在自言自语。
蒋舟同没说话。
半晌,林娇说:“别听营销号瞎写,我跟路行危没订婚,之前的酒会是我们俩家一起举办的活动。路行危那傻逼一根筋,不可能会跟我结婚。”
蒋舟同听后反应却不大,淡淡应了一声,“还有别的事情吗。”
林娇喉间一哽,问:“你不问问我路行危过得怎么样?”
蒋舟同笑了,“他身边的人应该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
林娇嗤笑,“照顾他有用吗?你知道这傻逼回来干了什么吗?跟他老子大吵一架,质问他老子为什么把他养成不会爱人的废物,气得他爸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从那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要不是他妈哭着哄着求他吃饭,他昨天晚上根本不会出来。蒋舟同,其实你的想法和选择都没有错,你做得很好,我很佩服你,能这么干脆地放过路行危。”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和那个傻逼一起长大,我可能比你了解他一点,他被父母养得太自我了,他喜欢一样东西,得不到一样东西,要么把你毁了,一了百了,要么把自己毁了。”
“你应该知道他有多自私,他舍不得毁了你,舍不得让你难受,又根本放不下,所以他只能发狠地折磨自己。”
林娇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蒋舟同,我好嫉妒你,为什么你可以轻易得到我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真的好爱他。”
蒋舟同喉咙发紧,他不知道林娇是崩溃到什么地步,才会在他面前哭,才会在他面前这样刨开自己的心。
“……我也很嫉妒你。”
蒋舟同低低地说。
林娇吸了口气,语气逐渐平稳下来,“蒋舟同,我打电话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他没有订婚。我理解你的考量,但是有些事,你不用想得那么复杂,你可以稍微自私一点,也不用害怕,只要是你想要的,路行危拼了命都会给你,他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包括他的父母。”
蒋舟同颤抖着唇,可是他们就是不对等的,如果路行危一辈子向下兼容他,迟早会有崩盘的一天,没有谁可以一直兼容谁,这样真的太痛苦了。
一段不可能长久的关系,最应该做的就是及时止损。
这些现在觉得无法抛弃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被时间磨平的。
“你知道路行危经常浏览的问答网站吗?你可以上去看看。言尽于此,再见。”
说完,没等蒋舟同回应,林娇挂断电话。
蒋舟同手脚并用地爬出被窝,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进入问答网站。
入眼是同一个id发出的无数条帖子:
“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不愿意给我时间”
“jzt我那么爱你为什么推开我”
“jzt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爱我”
“jzt我好想你我好想见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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