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出道十年有余了,从前没看出他眼界这么窄啊。
“急昏头了。”
如果不是卡在按摩椅里出不去,程松宁甚至想给自己倒杯红酒应个景。
“出了那么多事,翻年过来鑫润开新项目更小心了,再亏下去,口碑和底蕴真的不富裕了。目前张亚盟手头虽然还有存货,但资源降级也是事实,并且是已经落到实处了的。不过,废了个张太子,还有一个唐太子。据我所知,他的表弟唐曜目前正式上位,已经全面接管了鑫润、乃至讯星内部的第一手好资源。”
一个大制作扑到亲妈不认,且不再年轻;
一个才二十出头,拥有起码五年的试错成本。
鑫润退一步扶持新人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反正对于这个公司本身而言,张亚盟和唐曜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嫡系核心,这个扶不起那就换一个咯,总归是自己人。
“那怪不得了,毕竟男演员青春也有限,这波卡位没成功,越往后越难咯!”
程松宁也赞同这种说法:“谁说不是呢。”
同龄的王思贤倒是看得很开,经过《演员的品格》翻红后,他也重新审视了自己,发现最稳妥的路线竟然是周信崇那种:糊过,红过,帅过,并且现在仍然帅!虽然年华正盛的时候运气不好没有主角命,可到了40岁往后,依然能靠着硬实力拿到机会,做到厚积薄发,得到大众一句“大器晚成”的评价。
所以他和程松宁聊过后,更坚定了自己的思路:
有好剧就演,抓住机会表现;
只要本子好、班底好,也不是不能抬轿。毕竟这个圈子里还是缺少“黄金配角”,配角演得好照样有出路……
人各有命,总不能因为当不成主角儿就不混了吧?
那还要不要吃饭、要不要生存呐!
*
至于程松宁,因为和师兄聊得太起劲,严斯铭那边断断续续给他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发现一直打不进后,直接挂到了乔艾那儿!
乔艾也是恍然未觉、毫不设防。
还没说过三两句,就被严导轻轻松松套了话——
“宁宝10点就撤了,他明天一早要回家呢。”
“住哪儿?这不好说,可能是市里的家,可能是牧场。”
“哎,他一向是这样啦,回家之后还时不时的失联!”
严斯铭意有所指地问:“他不带着你一起么?”
乔艾的家庭背景严导也有所了解,如果不是程松宁现在事情多起来,乔艾身上的工作也跟着变得繁重复杂,否则他是恨不得所有的行程都陪着程松宁一起,就像从前过糊日子的时候,休息日两个人也基本不会分开,将团结一心贯彻到底。
“过年怎么带我一起啊?这样的日子,还是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呀……”
行吧,乔艾的“威胁 ”解除,严导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又按捺住心情等了半小时,严斯铭再一次拨去电话,提示音响了四五声之后,这回程松宁接了。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还能听到周围有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完全不用想,严斯铭都知道他这会儿八成是窝在被子里。
“这就睡了?”
程松宁随意嗯了一声:“明天要赶早走。”
严斯铭又问:“真不带我一起回去?”
之前都还只是些试探,这次直接问到正题。
“别开玩笑了严导,《恶种》杀青了难道你就不要做事了吗?”程松宁打了个小哈欠,又卷起被子翻了个身,睡意袭来,他的脑子里混沌一片,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咱们这关系,也还没到要过年见家长的地步吧,否则将来分开了多尴尬?你说是不是?”
这话严斯铭的确不爱听。
但他发现更严重的问题并不是“宁宁过年不愿意带我回家”,而是“他竟然已经开始思考分手之后的事”!
“你想分手?”
程松宁无语:麻烦抓注重点好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了,没个确认关系的仪式,这也叫在一起?
严斯铭不管:“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的原因是你想分手。”
“……”
越来越歪了。
“你看,你说不出话了吧!我想和你一起过年是很过分的要求吗?”严斯铭无师自通了无理取闹,并快速点满了这项技能,“我没有逼你给我名分,哪怕是作为你的朋友,和你一起也不行?程松宁,你这样做真的对我很不公平啊……”
程松宁既想跳起来反驳他,但同时又困得不行。
起初他还会哄两句,含含糊糊的声音光是听着叫人心猿意马,严斯铭似乎也尝到了甜头,程松宁一哄、他反而更来劲儿,索性翻起了旧账,将程松宁近期一系列“恶劣行为”一一报了出来,一副“你要是继续哄我我就不追究”了的姿态。
结果这边说了一大通,却没听到回应。
严导眉毛一拧:“宁宁?别装听不见啊,我都记着呢!”
程松宁:Zzzzzzzz
严斯铭屏息静静听了几秒钟,幽幽叹了口气。
行吧,与其指望程松宁主动点头,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自立。
甭管是待遇还是名分,都得靠自己争取……
*
飞机落地时,刚好是小年夜下午,程松宁到家赶上晚饭。
他犯着困一边吃饭,还得一边应付父母和姐姐的各种问题,在家人的连番调侃下,不得不再三声明:和女演员没得关系,没和苗妙谈,也没和明露谈,别乱想了。
齐松语若有所思:“是吗,可我看他们说的很真哎!”
程松宁一哽:“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营销号啊?”
人家靠KPI结算的,当然是怎么博眼球吸流量怎么说啊!
齐松语眉毛一挑,慢慢地点头,敷衍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和弟弟几乎如出一辙。程松宁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她语状似妥协说道:“好吧,我相信你。”可她话锋一转,又一次问道,“那你也诚实地告诉姐姐,真的没谈吗?”
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使得程松宁此刻陷入微妙的沉默。
“噢,我懂了。”
“不是没情况,只是不是她们,对吧!”
程松宁输在了他并不擅长在家人面前撒谎。
齐松语摇头笑道:“看到没,我就说有问题,他平时不是这么爱玩儿手机的,从前放假回家休息,一天能想起两次回几条消息就不错了,现在竟然手机不离身了,稀奇稀奇~”
程松宁憋得小脸通红……
“谈了就谈了呀,害羞个什么劲儿!”
“人怎么样啊?家是哪里的?家里几口人啊?”
“她是什么工作啊?你这么忙,你俩不会谈异地吧?”
“那这不行啊,异地不好!这么着吧,我对你姐姐的要求是:以咱们蒙G为圆心,到蒙M的距离为半径,超过这个范围一律不予考虑。你是男孩子,勉强多给你加300公里吧!”
说着,这对父母甚至已经开始商量聘礼了。
“是按咱们的规矩给,还是按人家那头的规矩来?”
“回头叫他们自己商量吧,多又能多到哪儿去呢!”
不是,你们这进度跨得是不是有点快了啊?
眼看着父母要把人问臊了,齐松语又松松放了弟弟一手:“好啦,他现在不说就不说。虽然我觉得迟早要公开的,毕竟娱乐圈的狗仔可太厉害了,他们拍不到的大概率是人家没谈,可真在谈的话,总有现形的那天。”
程松宁:姐,你是懂狗仔的,懂得让我害怕。
为了防止继续被姐姐强行套话,他快速吃完饭,然后飞也似的逃到楼上卧房。
严斯铭的视频也来得巧,程松宁气儿都没喘匀,就卡着点拨过来了。他“做贼心虚”地反锁房门,又关上大灯,只开了床头的小壁灯,这才接通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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