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他妈闭嘴啊啊啊啊啊!
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啊?!
然后他就松开我,在我头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我拼命挣扎,从喉咙里憋出嘶叫声,但他都当不知道,走得头也不回。
你有本事把我放开我们打一架!!!
随后跛叔带人进来,看到我这样子,他愣了愣,眼眶也红了,抱着我安抚:“清清你冷静点。”
该冷静的是你们吧!我现在好冷静的!我只想打死你们而已!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命用头去撞跛叔,却被他牢牢摁住:“真的没事,大哥都布置好了,你就等几天,就几天……”
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扭头一看,妈的,是那个给我抽血的渣男……啊不,辣鸡黑医!渣医面无表情地举着根注射器朝我走过来,立刻就有小弟上前帮忙按住我。
我真的要哭了,杜市敬你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造反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欺负你唯一的儿子!
总之有话好好说,不要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动针,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挣扎了半天也没挣开,眼睁睁地看着针头扎进我肉里。
很快我就人事不知了。
这是我被软禁的第三天。
三天前,我被打了一针昏迷过去,醒来后人就在个陌生小楼里,看窗外景色大概是外地,里里外外都是我爸的人守着。跛叔说等我爸把事干完了再接我回去,让我先写暑假作业,要不然就玩连不上网的iPad。你说说,iPad它连不上网的时候还能有什么用?用来背单词吗?那你好歹先给我下个词典app啊!
我考虑过绝食吓唬人,但门外就是渣医,他分分钟能给我打葡萄糖续命,我就没必要瞎折腾了。
我问跛叔到底我爸打算干什么,跛叔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爸是铁了心要干掉白磊。
我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装出听话的样子看高数书,脑子里全盘算着怎么逃出去。正面刚的话我肯定打不过外头那些马仔,只能智取,还必须一次成功,否则他们更警惕的话再偷蒙拐骗就没用了。
我决定用一个无耻的方法。
傍晚六点,马仔小帅送饭进来,我全程用深沉的目光注视他,试图给他心理压力。我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主动问我:“荣少有什么吩咐?”
我说:“没吩咐,就闷得慌,想找人聊聊天。”
小帅点头:“您说,我听着。”
我说:“坐下,别让我抬头看着你说。”
小帅赶紧搬过凳子坐我面前。
我却一时卡了壳。妈的,我明明是学了余牧雄那一套,为什么余牧雄能泡汉子我却跟个教导处主任要训学生似的,小帅你不能挨着我旁边暧昧一点坐吗?一定要正襟危坐到我对面吗?唉,怪我平时为人太正派。
我笑了笑,亲切地问:“家里还有哪些人啊?”
小帅:“……我爸和我妈。”
我:“他们知道你干这行吗?”
小帅:“……不知道。”
等我回去我就让他们知道。
我喝口水,在和蔼中又透着一丝淫靡与猥琐地问:“那你交朋友了没?”
小帅看起来很紧张:“那个……荣少,我、我性格很内向,不是很会聊天,要不我把小俊喊进来?他话多。”
小俊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出卖他的?可怕。我早说了这群黑社会不讲义气的。
我笑了笑,说:“不用,你长得比较好,我比较喜欢你。”
小帅看起来更紧张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总感觉自己平时也这么惨。这么一想,我也不难为他了,收住表情,说:“去给我买个宠物来玩,我好无聊。”
小帅:“哦……哦!好!”
说完他就赶紧跑出去买宠物了。
半个小时后,他给我买回来一个电子宠物。
妈的,能不能给这群马仔设立个智商准入系统?
我忍不住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挑了挑他的下巴,语重心长地说:“看来你是很想让我玩你了。”
小帅整个人都绷紧了:“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您想要什么我再去买!”
我说:“给我买几只鸟回来。”
小帅迟疑道:“鸟?”
我预支了半年节操,露出哲学的笑容,饱含深意地低头看了看他的胯,说:“对,我喜欢玩鸟,你不给我玩真的鸟我就玩你的鸟。”
小帅倒吸一口凉气,隐约有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表情,立马说:“我马上去买!”转身跑两步,又回头小声说,“我嘴很严的,荣少。”
我高冷地说:“哦。”
我的威胁太邪恶了,也难得是我终于碰到了一个宁折不弯的直男,小帅给我买了一堆鸟回来,五颜六色,叽叽喳喳。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值得培养,以后可以多走动,我要保护好他,这个混乱世界最后的清流。
渣医在门口逮着小帅问了几声,似乎有所警惕。但渣医怎么说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小帅是为了守住贞操,求生欲望战胜了世俗雇佣意志,小帅艰难而成功地给我塞进了一只没尾巴的八哥。
八哥看到我就喊:“宝贝儿,我老婆后天才回来~”
我:“……”
我是应该先说它的儿化音比我还准,还是先说我顿悟了它为什么会秃尾巴?
小帅还挺高兴:“荣少,店主说这只八哥会的话最多最好玩。”
爸爸的心好痛,这孩子一定是被人诱拐进黑社会的,等我出去了就救他于水火当中,我发誓。
但非常时期我不能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出去,装模作样地逗弄八哥。
八哥一时说:“又不是为了你的钱~”
一时说:“听我解释~”
一时又说:“拿你当兄弟~”
它还能不喘气地连骂五分钟街,骂完再讨饶,讨着讨着开始喊不要不要你好讨厌再用力一点,最后来一句毫无底气的“再没下一次了”。
我:“……”
想必这只八哥经历过太多的故事,我忍不住对它肃然起敬。
玩到二十二点我上床睡觉,睁着眼睛到半夜三点,听外头也没动静了,我赶紧蹑手蹑脚地起身,把写好的求救纸条绑八哥身上,再把它从洗手间的排气口扔了出去。做完这一切我有点紧张,能不能有用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报警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我描述的地点也不知道,只能赌人间有真情了。
做完我就睡了,早上起床,把录好的八哥声音时不时放一段给外头的人听,边密切关注窗外动静。如果被发现鸟跑了,他们势必怀疑我发了求救信息,肯定要带我转移地点。
我对着iPad骂了一句:“妈的,闭嘴,安静点!”然后把它关进了洗手间循环骂街。
做完这一切,我就坐在床上冥想起来。这是我们辅导员教的,说这样能迅速静下心来思考宇宙道理。有次我们班在课堂上集体进入冥想状态思考人生本源,正好撞上了校领导视察,误以为这是邪教现场,差点就报警了。但我们一点也不生气,因为领导这种高度警惕的态度是正确的,还因为领导决定着我们班下个学期的活动经费批不批。
没等我想多久,外头就传来了喧闹声。我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心想,有戏。
小帅冲进来要带我跑路,带着哭腔问:“荣少是不是你报警的?!”
我死死地抱着门框,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别惹我。顺便教你做人做事,以后遇到事儿了记得报警,你看多有用,记者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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