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华点头:“所以人家现在回来报仇了。那老大在国外混了一圈,现在算荣归故里,直接找中间人跟你爸打了招呼,说一群人聚一聚。”
我问:“你爸那事呢?怎么光炸你爸不炸我爸?”
余世华摇摇头:“当年我爸炸过他,你爸又没炸过他。”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我暗搓搓地放了点心,问:“那我爸有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
余世华说:“你爸搞过他儿子。”
我:“……”
余世华问:“你拿手机打给谁?”
我边拨号边说:“我要报警,我要举报黑社会非法集会。”
余世华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我的手机抢走了:“你醒醒!”
我觉得他才要醒醒!这是个法治社会,有什么事情不能去警察局喝杯茶一起调解开的呢?!马克?吐温说过很多事情当时不做事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爸带着阿bo和跛树去参加那场鸿门宴了,我在家里给余世华和黄奇这两个智障做饭吃。
我毕竟是主人,意思意思地问他俩想吃什么。
余世华说:“我想吃咖喱饭。”
黄奇抱着我不撒手,大概是想吃我。
余世华不高兴地说:“我他妈想打死这个傻逼。”
你倒是打啊,现在你连我都打不过。
我面无表情地去厨房煮方便面,却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我爸报了个地址,说:“你过来一下。”
我问:“干什么?”
我爸说:“吃饭。”
我说:“我知道是吃饭,但为什么要我去?”
我爸那边传来了一听就不是好人的陌生声音:“不然让余世华过来好好聊聊!”
我说:“哦,我就过去。”
好歹兄弟一场,就算我没出来混也是要讲义气的。估计那个陌生声音就是六白门的大佬吧,可不能让他跟余世华见面,不然照世华的性格估计得当场火拼。还是我过去看看比较好,反正我爸也在那里,就算是为了面子着想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儿子我被人搞的。
这么想着,我把方便面端到那俩智障面前,一脸严肃地把事情跟余世华说了一遍:“所以你别辜负我一片好心,现在你这样子别说报仇了,出什么事跑都跑不了,先忍着吧。”
我觉得自己感天动地,希望以后发小别想着搞我了。
余世华感动地说:“我这辈子要三心二意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他妈的就不是个人!”
你真是想太多了,整天想搞自己的恩人就这他妈还能觉得自己是个人?!
我把黄奇捆起来交给了余世华,然后就踏上了不归路,在家门口喊了个拼车,上回还有两张优惠券没用完。趁着车还在路上,我左思右想,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大学室友让他记得开学帮我交党费——如果我开学因为各种理由没能出现的话。
室友有点担心:“什么事?你怎么了?”
我镇定地说:“没什么,不要担心。”
然后就挂了手机。
我怀疑我室友也是卧底,所以不能告诉他真相。
司机见我没讲电话了,就开始放音乐。
他放了一首屠洪刚的《在劫难逃》。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体谅大家都是早起晚归没五险一金的临时工,我非得给他打个差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这么晚了干什么去?脸色不太好啊。”
我也不能说我去参加黑社会聚会,谁知道这司机是不是卧底。所以我只能含糊地说:“都是为了工作,你不也还没下班吗。”
闻言,司机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同情地说:“大学生吧?找工作就好好找个正经的,看着这么乖。”
讲道理,我哪里不正经了?
司机莫名其妙地开始对我循循善诱:“你会开车吗?租个二手车,也来接个单吧,只要勤快一点总有钱赚,我一个月就上下班随便开开也有万把来块的。”
我爸骗我!他说外头开车的当保姆的统统每个月都只能赚到三千块!
我还是想给这个司机打差评。
仇富。
下车前,司机接了个电话:“……小张啊,这么晚了什么事?什么文件要签字?上个月不就说了省委要下来查的吗,会场你们布置好,我讲话稿你写完了发我邮箱。我?我这不下班路上顺便接个客。”
清官啊。
那群黑社会就该看看人家当官的多么上进,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我收回了打差评的手指头。
我傲然地走进了鸿宾楼。
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坐了好几拨人,据我观察大概是我爸的人和其他大佬的人,以及条子的人。条子们看起来很紧张,全是自带矿泉水,生怕被下毒。
我于心不忍,主要也是想打好关系,等会儿万一出事了大家给个面子罩一罩我。于是我招来服务员,尽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大厅消费我都包了,这么晚了,请大家吃个夜宵,辛苦了。”
服务员说:“好的荣少。”
我淡然地朝大家点点头示意,然后超脱地朝包间走。
背后传来点单的声音。
“两斤鲍鱼,打包。”
“一个佛跳墙。”
“有鹅肝没?”
“你们这里最贵的茶是什么?”
日哟!不是紧张只是穷而已吗?
我决定逃单。
我进去包间的时候,其实是十分紧张的,生怕里面已经剑拔弩张了。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里面很平和,我爸正跟旁边那个我不认识的大佬以及其他我认识的大佬们喝茶聊天,已经聊到这次股票崩盘亏了多少钱。
我爸说:“你们都肯定没我亏得多,他妈的三个亿飘个数字就没了。”
你吹吧就,给你亲儿子三千块还连哄带骗的。
陌生大佬说:“这算什么,我跟中东那边谈好一条石油线都买不起了。”
你们高兴就好。
跛叔起身,说:“荣少爷来了。”
齐刷刷地都看向了我。
我爸朝我招手:“怎么这么久才到?过来,喊人,你白叔叔。”
我朝那大佬喊:“白叔叔好。”又朝旁边的其他大佬们一一喊过去。
“你好你好。”白大佬笑眯眯地看我,“清荣都这么大了,在读大学吧?”
我说:“是。”
白大佬朝我爸说:“长得不像你啊。”
我爸说:“像他妈。”
白大佬笑:“还好像他妈。”
我爸:“呵呵。”
我正打算默默地坐到阿bo身边去,忽然又被白大佬介绍说:“清荣来,让白叔叔仔细看看你。”
我紧张地看了一眼我爸,他正喝茶,搁下茶杯,淡定地说:“白叔叔喊你,还不过去?”
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妈吗?!
我很方的走到了白大佬面前。
白大佬拽过旁边的小白脸对我说:“苏庭啊,这就是清荣。”说完对我说,“清荣,这是我侄子,叫白苏庭。你俩差不多大,交个朋友也好。”
哦,侄子好。
我朝白苏庭点点头,微笑着说:“你好。”
白苏庭站起身,抽开他旁边的椅子,说:“你好,请坐。”
这么做我就有点搞不懂了,我爸在那边,我小妈在那边,我跛叔也在那边,再不济我一堆干爸都在那边,我为什么要坐你旁边?长得帅就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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