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挂着黄奇艰难地下楼的时候,看到余世华正在吃早饭,也不等我。
白苏庭端着一碟煎蛋从厨房出来,笑道:“起来了?准备吃早饭吧。”
余世华瞪了白苏庭一眼,夹了一个煎蛋,愤愤地吃起来。
你有本事倒是别吃啊!你真的很没有原则啊发小!而且你就不怕他下毒吗?!
我好操心啊,没有我的话发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这么大。我待他就跟待傻儿子似的,他怎么就不懂为父一片苦心。
我拍了拍黄奇:“乖,去吃饭。”
黄奇犹犹豫豫地离开我,迅速地抢了一碟烤吐司和刚煎的蛋,又缩回了我身后面,还紧张地拉了拉他的卫衣帽,试图把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余世华骂道:“你拿走了老子吃什么!你他妈还回来,不然打死你!”
黄奇才不管他,塞一片吐司到我嘴里。
我正准备劝黄奇把东西还给那位易怒的哥哥,就看到白苏庭安抚余世华:“你跟小孩计较什么,我给你再去做。”
余世华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边喝牛奶边翘起二郎腿看报纸。
啊,你俩好和谐啊,要不要你俩凑一对得了?
我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
……妈的,我才不要想这种事。
我坐到餐桌主位上,对黄奇说:“坐旁边去,好好吃早饭。”
黄奇坐下来了,但他是跨坐在我腿上,自己咬了一口吐司,又喂我一口。
你他妈霸道总裁不做了改走小妖精路线是吗?!我最讨厌你这种明目张胆见缝插针秀恩爱的人了,我只是看你脑子有毛病才对你这么忍让的,不然我这暴脾气分分钟打死你信不信?!
算了,估计不信,我要能打我早把这群人都打死了。
白苏庭又端了碟吐司出来,见状捏了捏黄奇的后脖颈,温和地笑道:“让清荣好好吃饭,坐回你自己位子去,好吗?”
黄奇浑身一抖,从帽檐下的阴影里看我一眼,然后委屈地坐到旁边去了。
这不是完全听得懂人话吗?!你他妈果然在装傻!
白苏庭把果酱放我面前,又给我放了份报纸,就进厨房继续煎蛋去了。
我看着这么融洽的一幕,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我左手边是个脾气暴躁的二姨太,右手边是个器大无脑恃宠而骄的小妖精(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器大,你天天挂着他试试看),厨房里是里里外外一把手随便就能镇住场的正房……
啊啊啊啊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样是违背《婚姻法》的!是违法的!
我捂着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在诡异的气氛里吃完了早饭,余世华回医院去看望他爸了。听说余叔叔虽然没什么大碍,却还是要卧床休息很久。
我送余世华到院门口,他小声叮嘱我:“白苏庭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有目的,你自己小心,实在不行就喊跛叔回来,或者直接找我。”
说实话,发小,你说这话的时候不绑着这么多绷带一瘸一拐的会更有说服力。而且白苏庭他真的是好东西,他是国际刑警啊!我怕他!实在不行的时候我喊我亲爹都是没用的,到那时候我只有喊律师才最有用。
我一脸悲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余世华又趁机亲了亲我:“乖,别怕。”
我跟你讲,如果不是心疼你的人生成长经历,你爸爸我早就揍你个不孝子了。
送完余世华,我回客厅。黄奇蜷缩成一团躲在楼梯上,不敢下来,就跟青蛙看到了蛇似的。
我努力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黄奇,去换套衣服,哥哥带你去逛街。”
除了我爸给的那三千块以外,阿bo私下里给我打了一笔钱,说是让我照顾黄奇的。靠,阿bo还挺有钱,想想也知道是我爸给的。我好心疼我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还得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俩傻子,这样下去哪家好姑娘会愿意跟我处对象啊?本来我是个黑社会出身这一点就够拖后腿了,以后去相亲都是减分项。
我好低落的。
我中学的时候对我们学校的校花有好感,她长得好看,成绩好,性格开朗,爸爸是法官,妈妈是市委书记,哥哥是警察,嫂子是卫星发射基地的小组长。
所以我跟她就没有然后了。
白苏庭突然从身后环住了我:“怎么突然这么忧郁?”
我岂止忧郁,我都要神经病了。
我义正言辞并底气不足地抗议:“你能别搂搂抱抱的吗?”
白苏庭笑了笑:“我叔叔是让我来泡你的,不搂搂抱抱怎么能行。”
呵呵。
昨天白苏庭跟我说,他是个卧底,但白大佬不知道他是个卧底。白大佬记恨着我爸搞他儿子的事,所以也想让情妇的儿子来搞我,最好是能把我搞到为情所困无可自拔,就像当年白大佬他儿子一样。
我真的不懂我爸有什么地方值得白大佬他儿子为情所困无可自拔,为了个儿子都这么大的负心汉值得吗?太想不开了,有钱为什么不去包养硬汉明星?!
而白苏庭将计就计,假装听白大佬的话来接近我,实际是想和我联手找出白大佬进行跨国人口贩卖的证据。
为什么要找我呢?因为他说我爸也要参与这件事。
我不信,我爸对着阿bo发过誓要金盆洗手开始走洗白的路。
……算了,我还是信吧。毕竟我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办事,是个男人就该知道这种时候说的话不能信。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太不堪入耳了太可怕了,我不想回忆!
总之,白苏庭说我爸也是被威胁的,所以如果我肯帮忙找证据,那白苏庭日后就放我爸一马。
白苏庭亲密地抱着我,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近期会先探路,我要知道他们的接头时间和地点。”
那你倒是去查啊,别趁机捏我脸行不行?
我木然道:“我从来不接触这些事情的,问我也不知道。”
白苏庭又捏了捏我的鼻子,说:“所以要你去打听啊。”
你以为这是打听“三环房价会不会涨”这么容易的事吗?!我能怎么打听?我好无助啊!
白苏庭越凑越近:“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相信我有什么用,我还曾经相信我能去报考国防生呢,但背景不干净考不了,从那之后我就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了。国家的考虑是没错的,错的是我的命运。
我后退了一步,说:“我尽量吧。”
我先带黄奇去剪头发。
他死活不肯,但我也很坚定,我不想整天带着一个头发乱糟糟遮着眼睛的跟深度宅男一样的男人到处跑。就算外界要传闻荣少包了个小白脸,也势必要包个看起来正常的小白脸。
我对挂了块牌子写着Tony的发型设计师说:“不办卡不包月不按摩,给他剪个板寸。”
Tony想说点什么,我及时阻止了他:“你敢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其他任何一切话题,我就找人砸了你的店,你这一片保护费是交小孙的吧?他还要喊我哥。”
Tony闭了嘴,给黄奇剪头发。
剪完头发清爽多了。
我又领着黄奇去隔壁商场里买衣服,我受够他整天穿十五块两件还包邮似的卫衣了,传出去人家说荣少包得起小白脸却养不起,岂不是个笑话?
黄奇打死不肯换,我把他按进换衣间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出来的时候售货员看都不敢看我们。
没逛几家店我也烦了,说:“你乖一点,自己进去换,今晚让你跟我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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