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蓦然失笑,“原来如此。”
“还笑!”程铄瞪了一眼回去,“有什么好笑的,你明明之前还和我说,你很讨厌见到他,还说他是你甩不掉的追求者。”
陆淮骞敛去部分笑意,温声哄道:“我在出门之前找过你,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结果你在睡觉,我不想打扰你休息,只好给你留下一条微信,擅自做主了,这事确实是我没处理好,我向你道歉。”
程铄微微一愣,“微信?”
陆淮骞也怔了怔,“你没看见?还是系统吞了我的消息?”
准确的来说是没看,程铄哑然许久,强词夺理道:“谁一觉醒来就看手机?”
陆淮骞指了指自己,“我。”
程铄嗔怪地推了陆淮骞一把。
陆淮骞没忍住笑出声来。
程铄忽然站起身。
陆淮骞问:“干什么去?”
“去看你在微信里都解释了些什么,”程铄小声嘀咕,“最好别让我发现,有什么前后矛盾的地方,不然你完了,陆淮骞。”
威胁的语气和撒娇似的,老狐狸心里很受用,很喜欢。
陆淮骞拉住程铄的手腕,“我人都在这了,你还去看什么微信,让我当着你的面再解释一遍,你呢,就专心听我话里有没有漏洞,看我表情有没有破绽,一旦发现任何疑似漏洞、破绽,欢迎你质问我——”
他说着,手机打开和唐意的聊天记录,递给程铄。
“唐意说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很快就要离开阫江,想和我做最后的告别,并且声称,只要我今天去见他,他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主要是最后这个条件,一劳永逸,我还挺心动的。”
程铄将那点聊天记录,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他咬了下唇瓣,又说:“可我还看到他给你送礼物,而且你收下了。”
“还记得我之前说,我送过他一瓶Johnnie Walker的蓝牌威士忌吗?他说他要还我一瓶,作为我和他之间的了结。”
程铄哦了一声,“那也没什么啊?怎么不见你把它带回来?”
“我带回来,你岂不是要醋的更厉害?”陆淮骞耸了耸肩道,“所以,我连盒带酒,扔进小区楼下的垃圾桶了,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下楼看看。”
“谁醋了?”程铄哑然两秒,开启打死不认模式,“我才不管你去见谁呢,你和唐意跑了都没关系,我主要是担心,你跑了,我辛辛苦苦画的那些插画,谁来给我付钱?”
“啊?”陆淮骞佯装讶异,“不是说免费吗?”
“免费那是情侣价,你都和别人跑了,我还给你情侣价,那我不是傻吗?”
陆淮骞忍俊不禁。
他抬头,捋了捋程铄睡得凌乱的刘海,“醒来之后,没看到微信,意外撞见我在和别的男人‘私会’,脑补了很多吧?”
“我这人虽然圆滑不着调、满嘴跑火车,但在大事上,绝不会含糊的,所以你还有没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有。”
“你说。”
程铄无声地扭过头,“今天中午吃什么?”
等于说,这事翻篇了,陆淮骞喜笑颜开,“都听你的。”
“火锅吧。”
“不是说你不想吃吗?”
“还不是因为我看你很想吃。”
最终还是陆淮骞动用钞能力,请大厨上门。
两人吃饱喝足,到了美妙的下午。
陆淮骞本来安排,和程铄一起看场家庭电影,他贴心地,把储物间里吃灰的投影仪翻了出来,甚至没忘,去楼下便利店买七号电池,装进遥控器里。
连影片都挑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赵铭忽然打电话过来,和他说酒吧装修出了点问题,设计的方案无法落实到实际中去,需要陆淮骞立即回来一趟,亲自定夺,越快越好,因为他的定夺,会关乎到后续的装修进度。
陆淮骞只好披上外套,和程铄解释清楚,而后匆匆离去,并且承诺,电影会在日后补上。
于是程铄原本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下午,突然间空了下来。
他无聊地趴到电脑桌前,可能因为最近总是争分夺秒地帮陆淮骞画插画,他的右手才拿起触控笔,大脑自动开始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
强撑着画了会儿,程铄是一边伸懒腰打呵欠,一边揉去眼角的泪花。
实在是撑不下去,电脑一盖笔一扔,他躺倒在床上,用仅存的意识设置好了闹钟,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陡然手机铃声响起。
“登等登等登——”
程铄迷迷糊糊地想,我设置的不是一个小时后的闹钟吗?
他在半梦半醒之中,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勉强将眼帘掀开一条缝,睡意霎时散了个干净,不是闹钟,是来电。
程铄猛地坐起身来,忽而生出一股美梦破碎之后,重回现实挣扎的荒谬感——
程宇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第58章 “条件。”
陆淮骞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掌心的手机振个不停,程铄没接,反倒随手一扬,机身陷入棉被,被芯将听筒遮挡,噪音被削减许多。
挂了,程宇大概率还要打过来,不如让它暂且先响着。
睡眼惺忪地换上拖鞋,程铄走得很快,鞋底在地面拖曳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他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脚上是陆淮骞的那双,大了整整一圈,怕陆淮骞等得着急,先不回卧室换了,他一把将门拉开——
程宇?!
程铄僵滞在原地。
面色在转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除去过年无法留校,他必须要亲自面对程宇的情况之外,剩下的时间里,他和程宇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哪怕大街上意外偶遇了,都得装作不认识或者没看见才比较合理。
好在程宇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程铄便遇强则强,他可以顺理成章地,表现地更加强硬、高傲,讽刺的意味从他的眉梢漫至眼尾,最后是唇角,他讥诮地笑了,说:“你好,再见。”
门将要被合上的那刻,程宇急忙用手撑住,“我想找你借点钱。”
“没钱,不借。”程铄暗中咬着后槽牙,用力全身力气,想要将门推上,可惜他和程宇的力量不分伯仲,没能如愿。
“一个多月前,我还帮你在外宿申请书上签字,现在我找你帮忙,你就是这副态度?”
“程宇,那只是一个签名,”程铄默了很久,“你真不要脸。”
“所以我挺后悔的,我觉得我当初找错了人,我他妈就是找何茵帮我签名,都比找你好,”他面无表情地、平静地盯着程宇,“你都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脸,我就是不借,你能拿我怎样?”
程宇态度有所软化,“我需要一千五,买药,我只是最近手头紧,过段时间我就还你。”
“你少骗人了,你不是一直在吃免费药吗?到底是借钱买药还是拿去赌,你心里没点数吗?”程铄态度坚决,“不借。”
“我吃免费药的副作用太大,而且医生说我现在已经耐药了,只能换成自费药。”
程铄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那不是你活该吗?谁让你出轨的?是我逼你出轨了吗?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性/病也不止艾/滋这一种,下次和人上/床前记得戴/套哦!”
“我求你了,就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钱,我知道你手里有钱,借我一千五,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下个月就还你。”
“我都没有工作,哪来的钱?”程铄觉得好笑,“你睡过的情人那么多,你找他们借啊,他们不比我有钱多了?”
“你有的,我知道你有的,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给过你钱,你手里没钱,你怎么活的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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