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严𫵷汌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蒋诚朝他微笑了笑:“夫人,好多年不见了。”
李检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很快直视前方的路:“要是你们把他看牢一点,我们可以这辈子都不见。”
蒋诚跟人精似的,只是说:“您又在说笑了,严总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李检没有接话,表情全程都没有变化,两条直且长的腿被深色制服西裤包裹着,动作间露出半截苍白的脚踝。
他步调未变,稳速朝前方走去。
在即将推门进去前,李检突然偏侧了下脸,语气不佳地对着蒋诚的方向飞快说:“别叫我‘夫人’,谁愿意听叫谁去吧。”
蒋诚笑着在门前停下脚步,朝他弯了腰,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李检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严𫵷汌已经知道他要来,但李检进去的时候,他还是坐在一个黑皮的宽大老板椅上翻阅秘书递上来的报告。
李检的视线在他脸上顿了一秒,又移到旁边,有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站在旁边同严𫵷汌汇报公事。
看李检进来,他声音停顿了一秒,但扭头看到boss没有任何反应,才继续汇报。
“啪!”
一本文件直接被飞摔到办公桌上。
办公室很大,这声摔响甚至还有回音。
来回荡在尴尬的空气中,让人更加紧张。
经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吓了一跳,看了眼李检。
严𫵷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视若无睹:“继续。”
李检抱臂站在桌前,目光垂过去,冷冰冰地问:“你什么意思?”
严𫵷汌挑了下一侧的眉,食指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黑眸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才对着经理摆了摆手,示意人出去。
他们两个看着门重新被人合上。
严𫵷汌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扯了下领口拿起桌上被摔来的文件,薄薄的纸页在指间夹着翻了一下。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靠近李检,伸手去碰他的脸:“你给我开了罚单还不够,现在怀疑到我头上了啊。”
李检想一拳甩他脸上,说:我他妈没告你强奸就不错了。
他猛地一扭头,避开严𫵷汌的手:“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昨天下午你在哪里?”
严𫵷汌的手扑了个空,在空中停了一秒,没有丝毫窘迫地收了回去。
听到李检问这个问题,他噙着笑,故意把嗓音压得很低,凑近他,语气透着暧昧:“我昨天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他说着,伸手把李检鼻梁上的纱布揭下来。
李检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半步,还是被他得逞,露出仍有淤血的鼻梁。
李检阴着脸,问他:“你昨天把人带去哪里了?”
“你渴吗?”严𫵷汌忽然问。
李检没反应过来,愣了下:“什么?”
“你渴吗?”严𫵷汌又问了一遍,颇为体贴地说:“我听你说话有点哑,是不是感冒了。”
说着,他也不等李检回答要还是不要,径直转身走到饮水机前,背对着李检的位置给他倒了杯水。
李检明显感觉到自己温度升高了,他头有点晕,撑着办公桌勉强站着,眼前闪过一瞬的黑。
但还是扭身看向严𫵷汌的背影,又问了一遍:“你昨天把人带去哪里了?”
严𫵷汌似乎是在给他泡茶,好半天没过来,但间或会回答李检的问题:“交给我的保镖了,我告诉保镖揍他一顿就把人放了。但你要是想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我可以帮你去问。”
李检便说:“把你保镖的联系方式给我。”
他说完,喉间便一股痒意涌上来。他偏过脸掩着口鼻轻咳了一声,感觉气管里有股火烧起来一样,鼻息变得灼热了。
咳了一声,后面的咳嗽就绵延不绝。
“想知道啊。”严𫵷汌端着两杯水走过来,见他咳得如此激烈,便随手把水放在桌上,一脸好心地抚在他脊背上帮人顺气,借机弓了脖颈,用鼻尖蹭在李检发丝下的颈侧,嗅到他身上那股男士沐浴露的柠檬味。
李检接连咳了几下,眉头皱起“川”字,避身躲开他,嗓音嘶哑着:“别碰我。”
严𫵷汌停在李检脊背上的那只手一点点滑到了细瘦的脖颈一侧,覆了薄茧的手指轻慢地在李检喉结上打起圈。
李检一把抓住他的手从身上拿开,狠狠甩下去。
严𫵷汌从善如流地从桌上端起杯子,递过去:“你想知道名单的话太多了,我身边一天有二十个人轮班,我的私人保镖团一共有一百多个人,这个名单我要慢慢写给你了。”
他指了下旁边的沙发,道:“喝点水坐着等我。”
李检没有接他递来的杯子,指着严𫵷汌留给自己的那杯,抬眼朝他看过去,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我要你那杯。”
他的眼瞳是偏冷的棕色,但又不至于颜色全无,才更显得清澈,在此刻透着股识破诡计的狡黠,眼瞳里盈了灯光的白色光圈,亮晶晶地,看得人心头一动。
不过因为生病,李检眼白靠下的位置有一些细小的血丝,透了股浓重的疲惫。
严𫵷汌低笑了一声,拇指在杯壁上轻一摩挲,很快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避开李检伸来的手,杯壁直接抵上李检柔软却干涩的嘴唇。
作话:
太困了,先码到这里吧
第7章
“张检,我查到一件事。”
陈林夕坐在出租车上握着手机,疑惑地看了眼旁边的张清。
张清正在忙其他的事情,听到他突然叫了一声,才扭过脸,问:“怎么了?”
陈林夕反手抬起手机给他看,手机上是一条五年前发布的警方通告,标题是【2009年:04年严x汌绑架案已破获】。
他一边迟疑了一秒:“李检……李检的父亲是18年前辰昇绑架案的从犯吗?”
陈林夕想起在某次整理他们档案时留意过李检的档案中父母一栏是空白的,但内部审查时却有他父母的信息,和这则内部通告里被公开的罪犯名与年龄一致。
张清没有否认,李检当年把证据直接拿给警察的时候“大义灭亲”的壮举在警检,甚至于司法圈内闹得沸沸扬扬。
在他父亲的绑架案审判法庭上,李检没坐在检察官的位置,而是证人席。
那也是李检唯一一次出现在法庭却不是以检察官的身份。
空气静了一分钟,张清才“嗯”了一声,他大概明白李检为什么认识严𫵷汌了:“你那时候应该才不到五岁吧。”
00后的小陈嘿嘿一笑,挠头说:“刚到五岁。”
张清感慨了下时光,才缓缓出声:“18年前那起绑架案闹得很大,我那时候刚刚考上大学,我当时的老师是那起绑架案的检察官,就知道得很详细。那时候严𫵷汌才10岁,早晨被司机送去上学的时候被人劫车绑架。”
“辰昇用了一切力量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绑匪,过了几天他们就收到了一封勒索信。你猜猜要了多少赎金?”
陈林夕哑了下,试探着说了个数:“几千万?一个亿?”
张清看了他一眼,笑了声,摇了摇头:“七天时间,十五亿,还是现金。”
陈林夕猛然倒吸了口凉气:“十五亿现金?!这怎么凑得齐。”
张清一只手撑在撑在腿上,转头骂了句有钱人,说:“辰昇凑齐了,72小时内就直接开了五辆押运车停在警局门口,用新闻直播对着绑匪喊话,如果他们肯放人,非但这十五亿现金归绑匪所有,他们还能保证绑匪毫发无损地从警局门口开走,并且绝不追究。”
陈林夕瞪圆了眼睛:“那这钱就被拿走了。”
“嗯,”张清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想不明白:“但不是绑匪拿走的。”
“怎么会这样?!”陈林夕吃惊地看着他。
张清摇了下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案情,但当年辰昇和绑匪约定了接头暗号,应该是只有两方知道,就连警方都不清楚,可来拿钱的人对上了接头,绑匪却没有拿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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