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栀垂着眼看了他好久,愣是没在谭枫脸上看出半点撒谎的痕迹,alpha这才“嗯”了一声,转身往书桌那边走过去了。
房间里的信息素还没彻底散干净,方栀开了窗,屋外冷风呼啸而过,谭枫被吹的一瑟缩,探头往窗外看过去时,才发现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天黑了。”谭枫喃喃一句。
方栀转身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拉过纱帘。
狂风把帘子吹出一个鼓包,片刻后又瘫回去。
“别拉窗帘啊,这风这么大你拉帘子多碍事。”
谭枫走过去把纱帘挪回原位,滑轮和挂钩摩擦而止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出方栀可能拉窗帘的原因,连忙转头补充道:“我家后院这一块是拍摄盲区,直对着对面那户别墅,狗仔除非爬上那棵摇摇欲坠的歪脖子树上,不然拍不到你,放心住着。”
说完,他还煞有其事地指了指窗外,拉着方栀过来看那棵摇摇欲坠的树。
方栀显然还没能彻底接受谭枫签了合约的这件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谭枫一连逗了好几次都没能让这位大佛开句金口。
这样的反应让谭枫很是无奈,他总不能两巴掌拍醒方栀,然后晃着他的肩大声告诉他说我签合同是因为我他妈的喜欢你啊喜欢你啊!!
那方栀……是什么反应……大概……
还真不好说。
谭枫忽然“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可以假装脑子一抽冒险试试。
幸好阿姨赶在谭枫抽风前及时来敲响了房门,通知他们可以下楼准备吃年夜饭了。
方栀回复消息的手忽然一顿,抬头看向谭枫问道:“今天是大年三十?”
“对啊……你是不是忙傻了。”谭枫笑了笑,拽着方栀从椅子上起来,“我刚还想和你说,晚上八点到九点我们家小区前面会表演烟花秀,到时候我带你去三楼阳台,那边刚好能看的很清楚。”
方栀紧赶慢赶回了最后一条消息,把手机收回兜里。
“给谁发消息呢,还挺依依不舍的。”
方栀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醋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方瑾。”
“哦。”谭枫下了两级楼梯,忽然又想到什么转头问道:“方瑾过年是跟着……跟着他过吗?”
方栀知道“他”指的是方南初,指尖在扶手上收了一下,脸上维持住了冷静。他跟在谭枫身后往下走,半晌才摇了摇头:“阮先生,就是阮瑶阿姨的父亲,他会接方瑾去阮家住几天。”
“那还挺好。”谭枫说完就跳下了最后三级楼梯。
方栀跟着蹦跳进厨房的谭枫抬起了眼,他站在最后一级楼梯上,远远就看见了那桌热腾腾的年夜饭,屋顶的暖光投落下来,将这一方天地照的又暖又亮。
Alpha忽然笑了笑,不知道是在说方瑾还是在说自己:“是啊,还挺好。”
-
晚上的烟火大会比方栀想得要盛大。
第一枚烟花燃爆升上天空时,方栀刚刚挂掉了和方瑾的视频通话,手机屏幕上闪过一道亮白的光,紧接着在天顶炸开来。
“开始啦开始啦芜湖~”谭枫听到声音连忙加快脚步,抱着那半箱没喝完的酒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直接丢在了天台边上。
他身后紧跟着谭鸿铭和顾嘉言,大约是为了迎合过年的气氛,两人特意去换了件亮色的衣服穿着,在天台边上的小桌椅前手挽着手坐好。
谭枫作为这十几年来他爸妈恩爱秀场的唯一的受害人,见到此景赶忙从酒箱里捞了瓶红的,拽着方栀逃荒到了天台的另一边。
方栀有些震惊地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你能喝吗?”
“小酌小酌!”
谭枫被劈里啪啦的爆竹声迷了耳朵,嗓门跟着一起大起来。
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俩一次性纸杯,对着杯子就是一通倒,小半瓶酒瞬间没了踪影。
……这他妈小酌。
方栀欲言又止,抬了抬手还是准备管一下,却看见谭枫把这杯酒递给了自己。
远处的烟花已经放完了一轮,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只闻得到一些带着微凉空气的淡淡烟火味。
谭枫紧跟时事压低声音:“我爸藏了好几年的酒,以前一直所在酒柜里,今天总算被我偷出来了。”他把装满酒的纸杯塞进方栀手里,“我倒要喝喝看这玩意有多好喝才让他这么上头。”
方栀低头一看牌子。
罗曼尼康帝。
Alpha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谭鸿铭,表情略显犹豫,抿了下唇说:“你现在过去道歉叔叔可能还不会打死你。”
可惜谭枫没听清他说的这话,因为第二轮烟花又升上了天空。
谭枫“啊”了一声,自顾自猜测了一下方栀说的话,仗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大声说着话,心眼大得能塞下一个太平洋:“没事没事,一会喝完了我给他用红墨水稀释一下再装回去,保证他未来十年都看不出端倪!”
方栀被噎了一下,确确实实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略显疼惜地看了眼这瓶酒,然后浅笑着抿了一口。
远处的烟花已经拢出了一片白茫茫的烟雾,顺着风四处卷过来,有些靠的近了还迷了人眼。
方栀薄薄的眼尾微微一抬,眼底的那片天空忽而亮白,忽而暗淡,烟火流星在夜幕上炸开一道道七彩绚丽的光,转瞬即逝,却又好似永远留在了他心底。
Alpha又抬手抿了一口酒,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眼眸被那束忽明忽暗的光映得极亮。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作祟,方栀下意识往谭枫那边靠了靠,肩膀挨上了肩膀。
“谭枫,你说我退出娱乐圈之后该去干什么呢。”方栀对着远处眨了眨眼,问道。
“嗯?”
Alpha问话的声音太轻,谭枫根本没法从劈里啪啦中分辨出他的问题,只能皱着眉把头凑过去,扯着嗓子反问道:“你说什么——”
方栀一笑,摆摆手:“没事。”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站久了便觉得冷,alpha回头往后看了看,把喝了两口的红酒放在天台扶手下,转身去里屋拿了外套回来。
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两三分钟,等方栀披好衣服重新回到天台,发现他放在扶手下的纸杯已经空了。
连杯底的水渍都被某人舔的一干二净。
方栀默默抬头,看见身边站着的某人正预谋把那瓶红的对瓶吹干净。
出于对罹患胆大包天症以及好奇心害死猫症且病入膏肓的病人的关心,以及对典藏版红酒被糟蹋的不忍心,方栀眼疾手快连忙抓住对方的手制止——“你放下!就你这酒量还敢对瓶吹红的?!”
“我没事……”谭枫眨了眨眼,酒精带来的上头作用已经显露在他脸上,脸颊到耳根红了一片。
他抱着红酒瓶蹲下,整个人成一团,微微阖上眼昏昏欲睡。
方栀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谭顾夫妇,见他们还在你侬我侬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便松了口气跟着谭枫一起蹲下,凑在他耳边问:“我出去一趟你究竟喝了多少?”
“半、半瓶吧。”
谭枫举起手来比划了一下,又立刻把手缩回去,继续抱着他珍贵的酒瓶子晃啊晃,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alpha。
方栀正低头企图看清那缺失的半瓶红酒,却在烟花爆开的短短一瞬安静间隙里,听到身旁的醉鬼嘟囔了一句:“你真好看。”
Alpha记忆惊人,这句话不知怎么就和几个月前那条无人街道上的声音重合了起来。方栀微微一哂,故作严肃说:“你喝醉了就喜欢调戏人吗?”
“我没有调戏你,你是真的很好看,他们都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喝醉的人说起话来没脸没皮,还喜欢动手抓人,而且重心还不稳。
方栀生怕这醉鬼带着罗曼尼康帝一起跳下天台自由落体,也管不了谭枫刚刚究竟说了什么浑话,直接单手把人拎起来,夺过他那同生共死的红酒瓶,连拖带拽回到里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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