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我该早点看手机的。
“刚才那一球投得不错。”池易暄评价道,将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内心有无数疑问。
“不告诉你。”
我咽了下口水,“你没有生气吧?”
说这话时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然而我与我哥相距太远,我没法捕捉到他的微表情。
“没有。”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说反话。
“那我还能再跟他们玩一会吗?”
池易暄身向后靠,一条手臂挂在长椅靠背上,故意将沉默拉长。就在我以为自己得寸进尺踩到雷区时,我哥说:
“可以。”
“好耶!”
一不小心高兴得叫出了声,兄弟们抱着球过来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继续!”
我放下手机,朝池易暄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又迅速挪开眼,怕被这几个好事的逼发现了又要来问东问西。
我哥来看我打篮球还是第一次。我把短袖往上挽,挽到肩头,冲他们几人勾勾手指,很是热血沸腾:“哥刚才还没使出全力,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打球打到十二点,把他们四人都打趴下了,问我吃了什么特效药,跑起来赛博尔特。玩得太尽兴,上衣被汗浸得湿透,拧一下能挤出两点水,可惜快乐无法持续到天明,因为打工人们第二天还得上钟。那名结婚生子的兄弟嘴上说着下次再战,结果一打开手机我们就听见他老婆让他赶紧滚回家的语音消息。
考虑到他的面子,我们都装作没听见。
我和兄弟们熊抱在一块,让他们下次来找我玩,我请他们去CICI喝酒。
篮球场上稀稀落落没剩多少人,他们准备叫车回家,说要带上我一起。我说我走的方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先回去吧,而且出租车顶多就坐四人,你们不用管我。
“没事啊!我们也帮你叫一辆……”
“我自己叫就行,回去了啊!拜拜!”
我举高手臂晃了晃,和他们道别,扭头着急忙慌地往球场边跑,池易暄见我朝他冲过去,从长椅里站起身,我跑上前手一搂,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转圈。
“我要晕了!”池易暄笑着看我,让我把他放下去,“一身汗。”
我将我哥放下来,手往衣服上擦了一把,衣角一下就由白转灰。
池易暄没嫌弃我又臭又脏,白软的手探过来,盖章一样与我的手心贴合。我的心就要长出翅膀,飞到月亮上去。我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举到脑袋边向他发誓:“下次绝不会错过你的电话了,等我回酒店就把铃声弄得巨他妈响!保证能听见!”
我牵着他的手贴到嘴边,亲了亲他的手背。
“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
池易暄狡黠地“哼”了一声,吊足了我的胃口。
“你告诉我吧——”我与他十指相扣,一声“哥哥”叫得无比恳切。
池易暄再藏不住秘密,“我开了你的位置共享。”
我的嘴张成了O形,难怪我手机今天耗电巨快!
“什么时候?”
“早上你睡得像小猪一样的时候。”
“你怎么开的?你又没我的手机密码。”我的密码虽然只有四位数,但要猜出来也不容易。
“试两次就出来了。”
两次?我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试了我的生日,第二次是你的?”
“对。”
“……”
0101,哥你他妈还挺会猜。
我转念一想,“嘿嘿,没想到你的控制欲还挺强。”
“我哪里控制欲强?”
“你好像新闻里那种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偷偷给女朋友的手机里装定位软件。哥,你以后不会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和别人说话吧?”
我在内心偷偷许愿:希望我哥的控制欲再强一点,我愿意被我哥囚禁。
池易暄感到很无语。
午夜四下无人,鞋底将树叶碾平时发出细微的破碎声。我往我哥那边贴,都快要把他挤出人行道了,突然他拽住我的衣领,将鼻子贴上前来嗅了嗅。
“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啊?”
池易暄掀起眼皮,手指着我的鼻尖,“好啊!你还喝上了?”
“那是他们喝的,我没碰!”
“他们都喝了,就你没喝?”
“对啊,就我没喝。”
“别扯淡。”
“我、我的酒味是从他们身上蹭上的,你要相信我!”
池易暄面有愠色,显然他认为我不仅喝了酒,现在还撒谎骗他,情急之下我一步上前把我哥强吻了。
“唔……”
与我哥来了一个浓情深吻,挤进他的牙关间放肆一通,池易暄握住我的手腕,鼻息略显急促,想出声却被我堵住。
原本我只是想向他证明我嘴里没有酒味,结果一尝到我哥的味道我就按耐不住。我往深处探,剥夺他呼吸的机会,池易暄挣扎两次无果,在我捣乱的舌头上咬了一口,终于推开我,抬起手捂在嘴前,有些错愕:“你干什么?”
大多时候我都想把我哥捧进手心,偶尔又想要弄得他脸红、眼湿润。
“没有酒味吧?”我问他。
池易暄没有反驳我,看来他的确没有尝到。
“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压低眉梢,表演得很委屈,“哥,你是不是打心底里不相信我?”
池易暄的喉结微微滚动着,可能真陷入了自我怀疑。这不得赶紧再续一招!持续加强我哥心中的愧疚感,贯彻茶艺精神。
“没关系,我知道哥也是担心我,都怪我以前不省心,哥现在才不信任我。”
一套连环招让池易暄缴械投降,不说话了。我欣赏着他吃瘪的表情,无辜又清纯的演技让我哥对他方才的控诉感到自责又后悔——没想到我的演技也有能骗过他的一天!
池易暄抬起手腕,摸了下我的头,有些别扭地说:
“……是我错怪你了。”
爽!
爷简直就是天生的茶艺大师。
第135章
池易暄工作日要上班,没法陪我,我平时就在酒店周边逛一逛,最远不跑出十公里,一定赶在我哥结束工作之前回去,洗干净以后躺上床等他。
周五这天特意早早回了酒店,池易暄说今天他们只需要给项目收个尾,很快就能回来。我等他等得有点无聊,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自从上回离开家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四人一起通过话。视频画面中妈妈的脸出现了,她似乎刚洗完澡,干发浴巾包住了头发。
“妈。”
她微微颔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我先打开话匣子,拿起地上的礼盒放到床铺上,向她展示我这几天的购物成果。
“这是我前几天逛街看到的,这条丝巾你肯定喜欢。”
我没舍得将叠好的丝巾抽出来,只是将手机转向包装盒,向她展示上面的花纹,“我给你买了条有黄色小蝴蝶的丝巾。”接着将摄像头向右偏去,“还买了粉蝴蝶、蓝蝴蝶、紫蝴蝶,到时候过年了带回去,你和姨妈们一人一条。”
她看出来我在酒店,“你在外地吗?”
“嗯,我……我来出差。”
“盒子别放床上,脏。”
我说好,弯腰将包装盒放回地上,推到行李箱旁边。
“你去哪里出差啊?”她又问。
“上海。我还跟小宇、小宽他们吃了顿饭,好久没见了。”
“哦,他们都是你的大学室友吧?”
“对。”我躺倒在床上,右手举高手机,左手垫在后脑勺下。
“小宽是不是以前跟你打篮球的那个男孩?”
“你居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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