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吃芒果,刚好我家昨天来的客人送了一箱热带芒果,拿给你尝尝。”
苏晨阳走进来,看了下两侧的单人床,下巴点了点左边靠门那张最干净的:“这是你的床吧?”
“嗯,”沈珈叶迟疑地道,“你家里没人吃吗?我也吃不下这么多啊。”
“我家没人喜欢吃,这些水果每次都是送人的。”蹲下去把芒果放到了沈珈叶的床底下,苏晨阳起身拍了拍手掌,“这箱芒果可以放,你慢慢吃没关系。”
“那就谢谢你了。”沈珈叶点头道,包头发的毛巾因为这个动作掉了下来,一头浓黑的长发也落到了肩膀上。
看着他滴水的发尾,苏晨阳问:“怎么中午洗头?”
沈珈叶捡起地上的毛巾:“昨晚热水器坏了,没法洗澡。”
苏晨阳走到卫生间看了眼,地上的盆里飘着一层泡沫,旁边还放着一块黄色的柠檬香皂,他试了试热水器的阀门,果然一点水都没有。
“这样洗不干净吧,找人来修了吗?”
“宿舍长报学校了,应该这两天就能修好。”
看了下腕表,苏晨阳说:“拿上干净的衣服跟我来。”
沈珈叶不解地问:“去哪?”
苏晨阳对他笑了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晨阳带他去的地方,是学校室内球馆的篮球场淋浴室。
每天中午苏晨阳都会在这里打球,今天教练请假,有几个队员偷懒没来,大家就没练。十人间的淋浴室干净整洁,说话都能听到回音。
苏晨阳指了最靠里的一间:“这是我平时用的,你就在这洗吧。”
沈珈叶探头看去,淋浴室的墙壁是白色瓷砖,架子上放着五六瓶不同类别的洗浴用品,一张厚实的隔水帘作门,地上还有防滑垫。
“我在外面帮你守着,有问题就叫我。”苏晨阳把他推到了淋浴间里,帮他把装衣服的袋子挂在门边的墙上,再拉上帘子,勾住挂钩免得走光。
等听不到脚步声了,沈珈叶才抬头看了下比自己脑袋还大的方形花洒头。
解衬衫纽扣,他脱光衣裤打开了淋浴阀门,一股强大的水流顿时浇了满头,他抹去脸上的热水,惊诧于这花洒的出水量好大,热水都不会用完吗?
以前他在初中住宿舍时也用过淋浴,花洒是塑料做的,用了很多年,好些出水孔都堵住了,水流稀稀拉拉。不过对那时的他而言已经很好了,至少不用再烧热水拎到厕所,用水瓢来洗。
后来到了香港念书,宿舍的金属花洒出水稳定,冬天洗澡也不会再因为热水不够挨冻,但是跟现在头上的这个比起来还是有明显差别。
苏晨阳在外面站了三十几分钟,游戏都打完两把了沈珈叶才出来。
他换上了干净的校服,白净的脸颊被热水熏出好看的红晕,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好像泡软了许多,看向苏晨阳的眼神都有些腼腆。
“不好意思,我洗太久了。”他低声道。
苏晨阳盯着他的脸看,忽然伸手在他左边的眼睫毛上轻轻一摸。沈珈叶本能地闭上眼,听到苏晨阳说:“睫毛上的水珠没擦干净。”
沈珈叶点了点头,捏紧了装脏衣服的袋子:“那我先回宿舍了,今天谢谢你。”
苏晨阳问:“你不吹干头发就回去?”
“我回宿舍吹。”
他已经让苏晨阳等了半个多小时,不好意思再继续耽误人家。
走廊外面一株高大的小叶榕在寒风中摇摆着,苏晨阳拉起他的手腕走进大厅,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吹风机递给他:“吹干了再走,不差这几分钟。”
沈珈叶接过来,苏晨阳的吹风机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造型很独特,吹出来的风一点都不烫,连声音都不会吵。
他对着脑袋吹,苏晨阳站在边上看,没一会儿吹风机就到了苏晨阳手里,他被按在长椅上坐着,苏晨阳帮他吹起了头发。
那段时间他们刚熟悉起来没多久,他哪好意思让苏晨阳帮到这份上,但是苏晨阳说他吹头发的技巧不对,这样很浪费时间,边吹边教他。果然没一会儿头发就干了,也比平时更顺滑。
后来他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他问起苏晨阳怎么那么会吹头发时,苏晨阳说自己的弟弟也是留长发,还给他看了苏晨昼的照片。
“我弟念私立中学的,初中都还没毕业就一天到晚想着去当模特。”
沈珈叶还记得当时看到照片的印象,苏晨阳的弟弟和自己的气质完全不同,尽管都是长发,但他弟弟的五官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很像女孩子。
“你弟弟很漂亮。”他真心夸道,说完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想解释一下,没想到苏晨阳认同他的说法:“是啊,他就是太像女孩了,还是你这样的好,也漂亮,但是更像个男生。”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在耳畔,沈珈叶看着那双穿着挺括西裤的腿贴着自己,眼前闪过的片段全是那时的记忆。
他明明喝多了,意识却很清醒,能清楚想起苏晨阳第一次夸他好看时候的表情,甚至连对方的眼神都记得。
细软的发丝在脸上不断搔刮着,就像苏晨阳以前用手指勾弄他脸颊的感觉。沈珈叶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正专注帮他吹头发的男人。
注意到他的视线,苏晨阳关掉吹风机,把他凌乱的刘海拨到脑后,露出额角的创口贴。
洗澡的时候创口贴被打湿了,苏晨阳检查了伤口的愈合情况,拿了张新的换上。
沈珈叶一动不动地坐着,在苏晨阳要扶他躺下时,忽然勾住苏晨阳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到了对方颈窝里。
苏晨阳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手掌握住他的手臂道:“想吐了?”
沈珈叶摇了摇头,他的体温比刚才高了一些,身上的沐浴露香气也比先前出来时更加浓郁。
他现在用的洗护用品都是苏晨阳的,也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苏晨阳让他习惯了的味道。想起刚才脱衣服时看到的身体反应,他收紧了胳膊,用仍旧沙哑的嗓音问:“真的不要我陪你?”
干燥的唇贴在苏晨阳的颈侧,沈珈叶紧闭着眼睛,脑海深处都能听到失去规律的心跳在一颤一颤地跃动着。可随后等来的回答却如同一只手搅进了胸腔里,狠狠捏住了充盈饱满的心脏。
拉开他的手臂,苏晨阳拿起床头柜上摘掉的腕表重新戴好:“早点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出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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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还在生气?
早上七点半,沈娱手抄着裤兜靠在轿厢壁上,困得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一旁的秘书想向他汇报今天的详细行程,被他无情打断了:“等等先帮我点一杯斋啡,在这之前什么都别跟我说。”
他有起床低血糖的毛病,没睡够的时候尤其明显,秘书道:“您这个样子还是喝点热牛奶比较好,刚才下楼前我已经打去餐厅点了。”
沈娱眉毛一挑,秘书立马自觉低下头,祭出免死金牌:“来之前沈先生交代了,您如果没睡好不能喝斋啡,那样更伤身。”
那句“你到底是我哥请来的还是我请来的”话都到了嘴边,沈娱就记起他现在的这位生活秘书的确是他哥请来的,只因前面两任生活秘书都没能在细节上达到他哥变态的挑剔标准。
沈娱一脸无语地走进餐厅,身后的秘书忽然叫住他:“沈总,苏总在那。”
他应声看去,苏晨阳在一张临窗的位置上坐着,身后是大面积的城市景观,一束温暖的朝阳落在他的米白色马球大衣上,折射出的光线有种油画的朦胧质感。
沈娱朝他走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你居然比我还早。”
“沈老师呢?没跟你一起下来?”
“还在睡。”
秘书自觉去附近找位置坐了,沈娱双臂交叠靠在桌上,笑得不怀好意:“你这精力比我想象中的好啊。”
苏晨阳面前的早餐已经吃完了,他端起拿铁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地道:“昨晚没发生你想的事,我另外开了一间房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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