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的中心(4)
作者:吃素
时间:2019-01-15 11:54:27
标签:女装 土味
“开房,空中花园的套房,四千多一晚上。”
“完了呢?”
“摸我。”
“摸你?摸哪儿啊???”
“从头到脚。”
他拿着汽水没喝,贴在脸上微凉,像文化人的手。
干燥的手掌揽着他的腰和背来回摩挲,随着音乐慢慢晃动身体,跟他跳贴面舞。
“要我做什么?”他问。
“这样就好。”
文化人的鼻尖蹭过他的脸颊,从颈侧到耳后的头发里,他感受到明显的鼻息。头一偏,他伸手扳过文化人的脸,摘下了对方的眼镜,给自己戴上试了试度数,从眼镜上方看文化人:“刮着我了。”
文化人露出极好看的笑,更紧地搂住了他,手指在半黑半粉的头发里揉搓抚弄。他从文化人衬衫的肩膀上闻见清淡的洗衣消毒液的味道。
文化人很高,比净身高一七八的他还要高出十公分。肩宽腿长,双臂一搂能把大部分女人包在怀里——可惜是个变态,他想——文化人解开了他的胸罩,手在他二十块一条的连裤袜里,捏他的屁股。
他坐到床边上,方便文化人把渔网袜从他腿上脱下去。
他弯起一条腿,文化人仔细地看他涂了指甲油的脚趾头。手掌从脚踝沿着小腿往上,一直到大腿根,里面外面转着圈抚摸。
然后脱了那条花哨艳俗的蕾丝内裤。
手掌继续往上,在下半身抚过,没有过多停留,轻微按压着小腹移动,到达心脏的时候停住不动了。肋骨上逐渐传来压力,不断地靠近他的心脏,让心跳越来越明显,上半身一点点被压得陷进床铺里。
他的眼前都是心跳声,像保龄球似的,一颗一颗,从他心口里跳出来,咚咚咚,再砸回他心口上。
呼吸开始不畅。眩晕,手脚发冷。他从文化人眼睛里看到奇异的兴奋。他越发瞪大眼睛看向对方,好像要看自己是怎么个死法。
文化人突然松开了手,他的呼吸便跟眼睛里冒出的金星儿一样生猛。这个时候,文化人抚上了他的脖子微微收拢五指,俯下身着迷地看着他抽气抽到在喉咙里破音的样子。
脖子上的手指发现一道疤痕,文化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割喉,”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信吗?”
文化人“啊”了一声,第一次皱起眉头来:“谁做的?这么好看的脖子,怎么能割这里。”
“你是变态吧。”他说。
文化人并不回避,“应该是的。”
手指没有继续用力转而摸上脸颊,大拇指拨弄着他的嘴唇,蹭上了一点唇膏。文化人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指腹上的红色,放到自己嘴边,在他的注视下用舌头吮干净。
“你就真的只是摸我吗?”
“对。”
“为什么?”
“我喜欢活人。”
“满大街都他妈是活人。”
文化人被他逗笑了:“我喜欢像你这样的活人。”
“我怎么了?”
“漂亮,鲜活,像个小泼妇。”
他“呸”了文化人一口,文化人也不生气,咯咯笑着把唾沫星子抹了。他抓了文化人的手按在自己身下,“要摸你就摸这里,生命体征最强烈!”他挺着腰蹭上陌生的手掌。文化人握住了开始动,很久没有被刺激过的地方传来愉悦的战栗,他催促道:“快点儿!”
仰着脖子吐息,他闭上了眼睛。文化人做这事虽不熟练,却总胜过自己的右手。
上一个男人太久远了,他早就忘了模样,在梦想中一定要过一夜的大床房里,他并不介意跟文化人来一炮。
加上以前被自己诓的两千块,两炮不多,三炮也行。
他很好说话的。
耳边传来文化人的喘息,他睁眼看对方,问道:“给别人打飞机,你喘什么?”
文化人声音里带着一点波动:“你的兴奋让我很兴奋。”指尖收拢,拇指指腹摩擦着顶端,抹去溢出的体液,让他忍不住短促地叫起来。
“那你他妈研究葬仪干什么,研究Xing生活不好吗?”他一把揽过文化人的脖子,胡乱地绞缠着舌头。一手解开了对方的裤子,掏进内裤里去。
文化人猝不及防,却也没有反对。他得寸进尺抬腿把对方掀翻,跨到男人身上去。文化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孔。看他呻吟、叫喊、沉迷的所有神情。
完事了,他扯过扔在一边的浴衣把两个人手上的体液潦草地擦了擦,坐在文化人身上休息,任文化人的手在他小腹和胸口反复抚摸。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好啊。”文化人痛快地答应。
他两手臂撑在文化人身侧,垂着头辨认神色真假:“睡到一半硬插算你强奸。”他在对方身上颠了下屁股,文化人被他这一下坐得有点痛苦,还是没生气。
“我知道。”
他撇撇嘴,“随你。”
下床去洗澡,光着进去光着出来。文化人换了浴衣在看手机,等他上了床,也立刻钻进被子里抱住他。
“睡素觉啊。”他没好气地说。
文化人笑,“我知道,我会经过你同意的。”
“你们变态说的话还算数啊。”闹了一晚上,他真的很困了,迷迷糊糊睡过去,只听文化人在他耳边说:“我的话一定算数。”
睡到日上三竿,他翻出酒店衣柜里的洗衣袋,把小吧台里的饮料零食都装走了。文化人洗澡出来,他刚把连裤袜扔进垃圾桶,明目张胆地撒谎:“你扯坏了。”
向文化人伸手:“我要买袜子。”
文化人示意他自己拿钱夹,他翻出来掏了一百,又掏一百,说:“我还要打车。”
“好。”
钱夹里掉出一张身份证,他捡起来看:“关——怎么念?”
“藏,藏起来的藏。”
“关藏?奇奇怪怪。”
文化人不以为意,甚至表示赞同:“是有点奇怪。”
“二十八岁,助教,没前途。”
他把钱夹扔在一边,套上小皮裤,没前途的文化人关藏还是眼也不眨地盯着,看他穿完了全套,转过身来说:“等于你给我买的,好看吗?”
那一千八,第二天就花了五百六。
关藏笑一笑:“好看。”
他戴好颈圈,对着镜子涂口红,走到男人面前深深地一吻,关藏半边嘴唇和嘴角留下完整的唇印,把口红塞到对方手里:“拜拜,关藏。”
“开四千多一晚上的酒店就撸了一炮?”香香姐问。
“他有钱呗。”
“是有病吧?”
他把手圈了个空心上下摇晃:“这么粗,这么长,硬得很。”
香香姐指指头:“是他妈这里有病!这种人绝对心理有问题的,以后不要招惹他,听见没?”从洗衣袋里又拿走两罐气泡水,走了。
他嘿嘿笑,不以为然。从挎包里翻出顺手抽出来的关藏名片——东宁大学人文学院。
操/他妈的,他轻声骂。
关藏在酒店大厅等了一个小时,马千家气急败坏地打着出租来接他:“又卷你的钱跑了?你迷上个什么人啊,能不能长点心啊!”
“不是的,马叔。”关藏无辜地摇摇头,微微眯起眼睛给自己辩护,“他把我眼镜拿走了,我没法开车。”
眼镜店店员问他,“你确定把镜片换了吗?这镜片蔡司的,不比镜架便宜多少。”手里的镜架刻着著名奢侈品牌的logo。
“换,换成平光,防辐射那种。”
换完了,他戴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嗯,更适合我。”
第六章
扫黄检查,夜场关门一星期。剧团没事干,他便夹着电脑去找新姐。
从清新图文快印正门进来,新姐弟弟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在电脑上玩扑克。他上了二楼,新姐看起来好几天没洗脸,蓬头垢面接过他手里的早餐,坐回到电脑桌前窝着。他从衣服底下找到一把椅子,地上的垃圾袋用脚拨拉开,搬过去跟她一起吃。
“看什么呢?”他把奶球一个个打开倒进咖啡里。
新姐把电脑屏幕歪了歪,“看人家的设计。”知名设计网站上的名片展示,全是外国字,偶尔有几个汉字,还是台湾、日本的。
“再看看我天天印这些破烂玩意儿。”新姐把刚印完的一盒名片和一叠宣传单指给他看。名片是附近房屋中介公司的,五十块钱一盒;宣传单是刚开张的小旅馆,专门开给附近的大学生。“有字就行了,设计是什么?免费排版吧。”
他笑一笑,“客户不需要,需要人家也不来这儿。”
新姐抱着膝盖喝了一口咖啡,望着屏幕说:“我后悔了。”
艺术学院设计系毕业生,父母给她拿钱盘下来一家快印店,客源稳定,生意还行。只是才能没有用武之地,日渐荒废。
“姐,电脑借我一会呗。”
他几口吃完了汉堡,把纸袋揉成一团,新姐跟他换了个位置,还是抱着膝盖坐着,看他把U盘插进去,打开做图软件。
“还是上回的介绍手册?又改?”
他点点头,“人家不满意,就改呗。”
“我觉得挺好的呀,哪里不满意?”
“字体和排列都太普通了。”
新姐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他改,调整,软件里的标尺数字不断变换。
“不是普通,是我们脑子里没有东西了。”新姐突然说。“你继续去读书吧,换个地方读,你跟我不一样,是拿过奖的高材生,不要废了自己。”
他手底下顿一顿,扶了下眼镜,继续作图。
新姐弟弟喊她,新姐“啧”一声下楼了。好像是附近的学生来打印折页和笔记,要这么订那么订,叽叽喳喳地。他听了一会儿,打开在线音乐,放大了音量。
待到晚上回去,灵灵正在试衣服,看起来是新买的A字裙,白衬衫搭低跟皮鞋,像刚出社会的学生妹。他饶有趣味地盯着看,灵灵很戒备,不想跟他说话,又被他明目张胆地盯得不好意思,很有些生气:“你看什么呀?”
“看你好看呀,小白领。”
灵灵又嫌弃他轻佻,又有些开心,问:“我像女白领吗?”
“你不就是女的吗?”他指指头,又指指心口。
灵灵抿着嘴唇,两手背在后面绞着,小声儿说:“……现在还不算呢。”
他随意地答应了一嘴,进自己卧室换衣服,也不关门。灵灵别别扭扭地问:“你叫美美?可你是男的吧?”
他裸着上半身出来,解开裤子伸手往裤裆里掏:“给你看看?”
灵灵大叫“你变态呀”,冲回房间里去了。他在房门外嘎嘎地笑,从客厅沙发上捡起自己的家居裤换上了。初秋天气冷,他洗漱完毕又套上一件套头衫,打开了电视。灵灵在房间里憋了许久,打开个门缝儿看他还在不在,终于忍不住了出来上了个厕所,门锁得严严实实,防狼一样防他。
他看着好笑,故意在厕所门口等着,把灵灵吓了一跳,“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你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