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岸然(58)

　　“所以，那疯子想要在裁决所门口置我于死地，反而成全了你？”坎贝尔大公说。
　　“怎么能说是唯独成全了我呢？”斯莱瑟诧异地说，“难道不是成全了我们这些不愿意再看长老会眼色，不愿意继续被蠢货代表，不愿意和他们往来的有识之士吗？”
　　坎贝尔大公：“……”
　　斯莱瑟又说：“而且，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创建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学习社团而已，大家聚在一起只会进行一些单纯的学术分析和交流。我无意与长老会无敌。”
　　坎贝尔大公：“……”
　　女大公深吸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地问：“但如果社团中某位成员的利益受到了侵犯，或者长老会非要和社团过不去，你会‘无可奈何’地站出来‘被迫’地参与到政治纷争中来，‘不得不’发展出政治方面的势力，最后‘被局势推动着’成为克加兰卡之王？”
　　“是啊，如果他们非要作死，那我也没有办法。”斯莱瑟无奈地说。
　　坎贝尔大公：“……”
　　好不要脸啊！真的好不要脸啊！
　　“我不会成为克加兰卡之王。这个名头听上去……嗯，有点小家子气。”斯莱瑟又说。羊皮纸上陆陆续续又亮起好几个名字，幸好它能自动延长，否则位置都不够了。
　　饶是坎贝尔大公心思玲珑，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转头朝沈星极看过去。阁下，斯莱瑟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您快阻止他啊！但沈星极正在低头写信。
　　察觉到坎贝尔大公的目光，沈星极忽然抬头问：“新月会的副会长，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直接称呼他为副会长，是不是不太礼貌？”他好像一直不知道那人叫什么。
　　“他叫汉克，没有姓氏。”斯莱瑟说。
　　“哦。”沈星极继续低头写信。
　　坎贝尔大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星极似乎想邀请汉克加入他们这个刚刚成立的学习社团。社团的名字是“星空之极”，斯莱瑟取的，正好是沈星极这个名字的意译。
　　因为魔法时空和星际时空的语言不一样，魔法时空的人在念沈星极这个名字时用的是音译，所以他们觉得这个“单词”发音古怪，却不知道名字的实际含义是什么。因此，当他们听到意译的“星空之极”这个社团名，他们暂时是联想不到星极身上的。
　　坎贝尔大公一直以为“星空之极”就是斯莱瑟的政治工具。
　　直到亲眼看见沈星极给新月会的副会长写信，她好像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她忽然懂了，斯莱瑟为什么要把“星空之极”定义成一个纯粹的学习社团，未来会有的政治行为都是“不得不”、是“被迫”、是“无可奈何”，这并不是因为斯莱瑟想又当又立。
　　只有确保“星空之极”是纯粹的，沈星极才能邀请他想要邀请的任何人加入这个学习社团，而不用去考虑那个人的立场。为此，斯莱瑟宁可自己这边多背负一点麻烦。
　　这大约就是斯莱瑟式的温柔了。
　　“要不要送一份邀请函给吉尔·昆西？”沈星极问，“我觉得，按照昆西的性格，只要他收到了邀请函，肯定会欣然加入学习社团的。尤内斯萨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在你和新月会已经没有任何交情的情况下，阻止昆西和你接触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而只要吉尔·昆西加入社团，他就能成为一个吉祥物，吸引更多平民的加入。这位革新派的希望之星在平民中间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他的人品确实如钻石一样闪亮。
　　坎贝尔大公默默看完了沈星极想要利用昆西的全过程。额，又错了。“星空之极”的纯粹分明就是这两个男人共同的有意为之，沈星极想要帮斯莱瑟收拢更多的人心。
　　啧，所以是……史上最黑心的夫夫社团？


第191章 Chapter 51
　　新月会，副会长汉克和吉尔·昆西拿着邀请函面面相觑。
　　里尔·尤内斯萨明明已经意识到有什么彻底脱离了掌控，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在争论“谁的爸爸厉害”，忽然跑来一个大学生说“别吵了，你们的凡人爸爸能和欧拉吗，能和爱因斯坦比吗”，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就都很茫然。
　　尤内斯萨的内心对斯莱瑟充满了警惕。
　　但是面对这样两封邀请函，尤内斯萨却无法让汉克和昆西做出拒绝。他还得笑着对汉克说：“看来，在那一次的宴会上，汉克给这位智慧之书的主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啊。”副会长和沈星极唯一的接触就在那次宴会上，沈星极对副会长不吝指教。
　　说到那次宴会，明明是第一次出现在克加兰卡，沈星极就把新知识无偿分享给了所有人。汉克笑着说：“那位大人十分慷慨。”他已经开始用“大人”来尊称沈星极了。
　　汉克迫不及待地在邀请函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写完，邀请函中便显示了隐藏的内容。汉克认真看了一会儿，高兴地说：“社员可以免费拿到一份教材！”
　　“教材？是关于什么的？会不会和魔力的最佳表达方式有关？”
　　“我更想知道那个在裁决所门口出现的炼金巨人是怎么回事！要是我能炼制出那样威武的巨人该多好！它甚至可以吞噬掉已经撕裂的魔法卷轴吐出来的魔法能量！”
　　“我积累了不少古魔药方面的问题……之前有幸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找到一本残缺的古魔药的方子，它的记叙方法和我们现在的习惯截然不同，通篇都是把精灵的第七根头发加入到彩虹的织羽中，搅拌铃兰花开到一半的时间……太难破译了。如果我向那位大人求教，那位大人说不定可以从智慧之书中得到答案。”有人一脸向往地说。
　　“咳咳，只有我好奇斯莱瑟的魔力为什么能增长那么多吗？我敢用新买的帽子打赌，智慧之书的主人手里肯定掌握着能帮助大家增长魔力的方法，我想要变强……”
　　如果坎贝尔大公看到这些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她又该感慨了，斯莱瑟把社团定义成纯粹的学术社团，又让沈星极来担任社长，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至少新月会中的这些个单细胞生物们没有一上来就心怀警惕，认为一切都是贵族的阴谋之类的。
　　汉克轻咳一声说：“我倒是很好奇那个解毒剂……就是斯莱瑟给坎贝尔大公服用的那种，它竟然能解掉玛佩尔的嫉妒。一直以来，我们都默认这种毒药是无解的。”
　　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本来嘛，邀请函一共两封，一封给副会长汉克，一封给吉尔·昆西，大家在吉尔·昆西的事上总是格外小心翼翼一点，总觉得汉克可以打个前阵，然后昆西应该再斟酌一下要不要加入这个社团。但汉克提起解毒剂，大家心里又有了一种想法，他们现在还有不少需要仰赖沈星极的地方，这封来自沈星极的邀请函，昆西真的要拒绝掉吗？
　　拒绝这份邀请函，就是在拒绝那个炼金巨人，拒绝魔咒的最佳表达方式，拒绝智慧之书，拒绝……解毒剂。正如沈星极推测的那样，尤内斯萨明明知道斯莱瑟在搞事，明明无法放下对斯莱瑟的忌惮，但他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鼓励昆西在邀请函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而精神领袖都同意了，现场自然再没有人反对昆西加入了。
　　当昆西签好名字，下一秒，这封邀请函也跳出了隐藏信息。昆西看了两眼，隐藏内容应该都是一样的，就是会员可以免费拿到一份教材。不过，昆西的隐藏内容中似乎还多了一行文字，他认真看了两眼说：“啊，那位大人说，如果我愿意，待我学有所成后可以留在他的学校中当一位名誉校友，这是一个荣誉称号，不用背负太多的职责，偶尔有空时履行下校友的义务就行……咦，所以那位大人打算创办学校吗？”
　　沈星极说的学校是那所在斯莱瑟的领地中已经创办起来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