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想。”
庄申还在解释:“是白慈干的好事,是她是她……”
“我知道是她。”
“哎,不是不是,是我睡着了……她故意的。”
白净识好笑,和白慈比起来,庄申实在太老实,每次都被白慈欺负得死死的,她都不忍心。当初白慈能遇到庄申,不得不说,像是菩萨的恩赐。“小申,你别紧张。你们的事情,我不反对。昨天你是不是得罪她了?阿慈这个孩子,做事情没轻没重。遮瑕膏要不要?可以稍稍掩盖一下。”
“诶,有用嘛?”
白净识实在地说:“比没有好。”
厚厚抹了两层,像修补过刷了白墙的吴哥窟,能瞧出端倪,但不至于弹眼落睛。
这一天,庄申基本窝在自己的工位,如非必要不轻易挪动。同事嘲笑她得了痔疮,整个长在椅子上。
除了脖子上的吻痕,白大小姐还做了一件幼稚的事情——给庄申手机设密码。
密码依旧是白小姐的生日。
庄申发消息去抗议,白小姐振振有词,要注意手机信息的保密,她一片真心为庄申。
白小姐总是有道理的,如果没有,把这一条重复一遍。
庄申拿白大小姐没有办法,只好寄情于搜罗资料。金属器物,整个安西境内,基本只在吐鲁番出土,而伏羲女娲交尾图,也集中于此,阿斯塔纳古墓群、交河故城、高昌古国附近多有所得,但仅限于伏羲—女娲。
女娲—女娲这种款式,翻遍整个淘宝和pinterest都寻不到相似的创意。
白家这个祖传护身符,几乎颠覆庄申以往的认知。通常作为护身符留存于世,不是稀有金属,便是青铜器和玉质品,再不然是象牙、蜜蜡或其他宝石,桃木片传说有驱邪作用,能流传下来也不算稀奇。
但是白铜……
要不是物件做工精美,神态与服饰栩栩如生,倒像是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伪劣产品——本来要做伏羲女娲交尾饰品结果不小心变成了女娲女娲。
翻遍所有古玩、灵异论坛,没看到类似的信息,倒是对于女国的存在,网络上五花八门的议论不少。顺着帖子一路看下去,以胡说八道为多。这个护身符倒是给庄申一点启示,如果这个东西真是家里传承的古物,那么是否会与女国有所关联?
神话传说的转变,体现当时社会文化和环境,比如女娲,最早是以补天女神的形象出现,独来独往。不需要任何人与之相配。到后来汉朝时期,才出现伏羲、女娲共同出现的情况,变成一个承担生育任务的女神。当时的人将母亲——孕育者这个形象赋予女神。
而去掉伏羲,用两位创世女神合体,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体现女国的精华?简直就是有丝分裂、孤雌生殖、自攻自受的典范。
奈何白慈一问三不知,不知是否因为与父母关系不佳的缘故,她对于家族往事,半点好奇心全无。说多几句便开始耍赖撒娇,比她女儿白芷还要小三岁。
从她这里得不到丝毫有用信息,庄申倍觉不满,被撩起的好奇心比被撩起的情//欲要难满足得多。
情//欲尚有多种方式疏导,但是好奇心……真真叫人抓耳搔腮、挠破次元壁都难以满足。
一连几天,庄申混迹在论坛里与人讨论女国的属地,网络上七嘴八舌的人,以民科居多,全然无视现有文献论文的存在,光凭“我觉得”、“我认为”便以为掌握真相。有个id叫“上柱国杨素门下走狗”,以青铜面具作为头像,这人发表的看法多有理有据,引经据典,但是他说起一些历史人物,有种在讲他隔壁邻居的谙熟感,让不少人不满,冷嘲热讽。
随着受伤肩膀的痊愈,即便白慈、白芷再不情愿,庄申再不舍得,她都得要回家去住。房东小姐已经发来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叫她不要一天到晚待在外头跟野女人厮混,到最后被人当猪卖了都不晓得。
这条消息好巧不巧被白慈看到,当即大发脾气。坐在庄申的背上逼问她:“这个房东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每个月付房租的关系。”
“她怎么这样跟你说话?”
“可能最近办了拐卖妇女的案子,投入有点多。”
白慈一巴掌拍在庄申的屁股上,“谁是野女人?她凭什么说我是野女人。”
“哎哟,哎哟,轻点……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是砧板。没有野女人,呜呜。你不野,你是家养的。”庄申嘴上哀嚎,心里吐槽:房东这野字用的极为精准,野:界限之外,不讲情理,没有礼貌,不受拘束,不是人工驯养,每一条解释都占了,堪称野性难驯。
“呸,什么家养的。我是家里的。”
“好好好,你是家里的。”
“那你就留在这里,去别处干什么?”
“交了一年房租,不住亏得慌。”
“你放屁,哪有一交交一年的房租。你是不是看上了你房东!”
“房东小姐虽然美丽大方,声音诱人,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
“有女朋友你还惦记人家!”
庄申还要抗议,门口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白芷疑惑地看着母亲和一来就占据母亲大部分时间的庄姐姐。“你们在玩什么?”
庄申苦笑:“在玩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白慈笑得要死,朝女儿挥挥手,“小芷过来。她呀,她不听话,不乖,我在教育她。”
庄申趁机哭唧唧,“我的腰快给你坐断啦。”
“我可没怎么做你,哪里会把你的腰做断。”
庄申难以置信,女儿在这里做妈的还敢开黄腔。“白女士,注意你的措辞。”
白慈吐吐舌头,从她身上下来,揉揉白芷的耳朵说:“小芷最乖了,刚才那句你就当没听见啊。”
白芷点点头,稚声稚气地问庄申:“庄庄你回去之后,还会来吗?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对庄申的称呼,母亲一向有意见,她叫她庄姐姐,母亲不乐意,叫庄阿姨,庄申不乐意,后来她干脆叫庄庄。
母亲还是不满意:庄庄,庄庄,这家伙最喜欢装腔作势了。
但是叫庄庄比叫姐姐好,毛毛说了,姐姐——事关辈分,不能乱来。
庄申摸摸白芷的头,“你可以找我玩,我也会来找你的。你想去哪里告诉我,妈妈不带你去,我带你去。平时你可以跟我视频,打电话,都可以。”
“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小芷的事情,都是重要的事情。”说完她伸出小指头和白芷拉勾。
白慈忍不住抱住庄申的脑袋摇:“你对小芷比对我好多了。”
白芷暗叹:唉,没眼看,母亲又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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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难驯的白大小姐~~~
第38章 学前班风波
庄申搬回家后, 白芷很忧伤,上课时歪着脑袋一点没听进老师讲的课。
十个人的小课堂,谁做小动作谁开小差,老师看得清清楚楚。对付开小差的小朋友,老师最会的一招就是叫她回答问题。白芷没听进去, 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老师看她一眼, 眼神里的信息清清楚楚——你所做的我都清楚,我在看着你。这样的眼神对于一个六岁敏感的孩子而言, 太过犀利。
白芷缩缩身体, 不敢再胡思乱想。
过一会儿老师又发现毛毛在开小差,心里有点不痛快,故技重施, 点毛毛的名字。
毛毛对答如流,答完还冲老师挤挤眼, 十分挑衅。
老师是个年轻小伙子, 姓邓名闯,曾经在大学里做过辅导员, 因为骚扰女同学被广而告之,学校固然将此事压下去,但是劝他自己辞职, 于是他一个学国际贸易的人就到早教机构来当老师。工资比以前高, 但心理落差不小。在大学做辅导员, 起码受到尊重。学前班里的家长, 要求多不算,很多不懂得尊重人,看他像看小三子,有些熊孩子也讨厌,半点家教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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