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师父非常厉害,我就是跟师父学的星象。她连天气、面相卜算之类的事也很精通。”唐惜春更觉亲近,“魏大哥,原来你跟我师父也认得?”
魏宁笑,“是啊,只是也有许久没见过了。”
魏宁仔细打量着唐惜春,眼中蕴含着淡淡的笑意,“阿倾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肯收你为徒,看来惜春在星象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资啊。”
“比寻常人是好一些,但是,远比不上我师父。”唐惜春这才想起来问,“魏大哥,你怎么在岛上的?”
魏宁道,“我是被囚禁在这里。”
唐惜春“啊”了一声,惊的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会?真的?”魏大哥这样的人品,竟是囚犯?!唐惜春的嘴巴简直可以塞下一只鸭蛋去。
魏宁轻轻的微笑,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如沐春风。
唐惜春给魏宁笑的头晕脑胀,可直觉又觉着魏宁不是在说假话,唐惜春只得道,“那魏大哥也是世上最舒服的囚犯了。”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后帮魏宁递个信儿之类,不过,他还不知魏宁姓名啊!唐惜春正要问询一二,魏宁已笑,“你好好养病,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大船上瞧一瞧,非常威风的船,在咱们大凤朝可是见不到的。”
唐惜春有些小小不舍,道,“魏大哥,你明天再过来吧?”
魏宁笑,“好。”
唐惜时送魏宁出门。
唐惜春笑对阿玄道,“魏大哥真是很不错。阿玄,你觉着魏大哥如何?”
阿玄道,“才第一次见面,能觉着怎么样?”能在初次见面就说谁好谁坏的,也只有唐惜春了。
唐惜春完全没听出阿玄的言下之意,交到魏宁这个朋友令唐惜春非常开心,他笑道,“咱们这也算他乡遇故知了。”
唐惜时进门,很是无奈,“你知道他姓谁名谁,就他乡遇故知?”
唐惜春这才摸摸头道,“是啊,忘了问问魏大哥叫什么名字了。没事,明天他还来,我再问是一样的。惜时,你觉着魏大哥如何?”
唐惜时反问,“你知道咱们大凤朝现在最有名的姓魏的是哪家人吗?”
“谁啊?”
“阿玄知道么?”唐惜时问。
阿玄想了想,道,“以前听人说,好像太后娘娘的娘家姓魏。”
唐惜时颌首,“除此之外,还有当朝魏国公,比起太后娘家,实乃世族出身。这位魏大人,若不是承恩侯府的人,便是魏国公府的来历。”
唐惜春道,“魏大哥面相贵重,起码不是公也是侯。”
唐惜时怀疑的看唐惜春一眼,唐惜春大为不满,“怎么,你不信我的卦?我可是跟师父学的相面!”
难为你学了三天半就敢拿出来显摆。唐惜时道,“公门侯府,失踪一个子弟不打眼,若是魏国公或是承恩侯失踪,朝廷不会不知道的。”
唐惜春身子往被窝里一钻,“猜来猜去有什么用,等明天魏大哥来了,我问他就是。”
唐惜时道,“跟人家不熟,哪好这样直接打听人家的来历。”
唐惜春阖上眼睛,“魏大哥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就问一句,他不想说也没关系啊,总比你们这样在心里翻天覆地的瞎寻思强啊!”
唐惜时瞅唐惜春细致白皙的脸庞一眼,有这么个二愣子也好。
第二天,魏宁果然又来看望唐惜春,还带了秋梨膏给他吃。
与昨日不同,唐惜春今天穿戴的整齐,头上虽未束冠,也用了簪子将发髻固定,当真是眉目如画。魏宁笑,“以往就觉着你父亲容貌过人,惜春生的更好。”
唐惜春笑,“跟老爹比,我还是稍稍差一些的。我们蜀中第一美男子是蜀平侯的长子,凤真。魏大哥,你见过阿真吗?”
“这倒没有。”
“他生的才叫好,就是性子太冷了。”出来前,唐惜春将账目与周湄交割清楚。唐惜春忽然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魏宁问,“想家了吗?”
唐惜春道,“现在还好,我家里祖母年纪大了,我要是好几年不回去,她肯定惦记我的。我爹也是啊,他不愿意我来的。只是,我师父不能远行,我要是不来,就不知道星位仪到底准不准确。我爹还说,有可能我把星位仪的用法教给海盗后,会被他们杀人灭口呢。”唐惜春担心的不只家人,还有自己的小命。他本就是个存不住心事的人,因觉着魏宁亲近,就大嘴巴的说了出来。
两日来往,魏宁自然觉出唐惜春性子天真,笑,“这个你倒可以放心,天枢他们不是这种人。”
“魏大哥,你跟他们很熟吗?”
“算是吧。”
阿玄端来茶水,魏宁的依旧是云雾茶,唐惜春喝的是秋梨膏调的秋梨水。
唐惜春是个很好奇的人,他不禁问,“魏大哥,我们要是出航,在海上吃什么啊?”
魏宁笑,“像稻谷之类都是带到船上,肉食就是易存储的咸肉或是腊肉了,菜可以在船上种,也只能是简单的一些菜,譬如姜葱小青菜之类,还有易存储的水果,喝的水,煮的茶,一些普通的药材,这些都是要带在船上的。”
唐惜春道,“那要带许多吃的吧?”
“其实,吃的鱼可以在海上现捞,惜春肯定没见过海里的虾蟹,有一些特别的品种,比湖里的要大许多。”魏宁比划一下,“在你到岛上之前,有渔民打到这么大一只蟹,炒来吃味道很不错。”
“世上竟有这样大的蟹?”
“没见到之前我也不信。”魏宁温声道,“我去海边看渔民打鱼,捞上来的鱼现做了鱼汤,十分鲜甜可口。”
唐惜春道,“这里的鱼虾是挺多的。”
“你现在还没大好,不能吃这些发物。肉腥类也少用,待你大安后,我们就该启程了。”魏宁眼神温润,带着一股抚慰的力量,他温声道,“既来之则安之,惜春,无需为性命担忧。你若信我,我可为你作保。不论是你,还是你家人,安危是无虞的。”
天枢摇光等人说破嘴皮子都没用,魏宁不过一句话,唐惜春便信了。他认真道,“魏大哥这样说,我就信。”
魏宁与唐惜春一并用了午饭,方告辞回去。
唐惜时道,“你怎么没问魏大人的来历姓名?”
唐惜春一拍额头,“哎呀,聊的太投机,竟忘了。惜时,你也不提醒我。”
阿玄忍不住笑,“惜时哥给你使眼色使的眼睛都要抽筋了,你都没察觉吗?”
唐惜春恍然大悟,“我就觉着惜时时不时的看我,原来那是在对我使眼色啊。真是的,惜时,枉你念书这般聪明,怎么使眼色都不会。这样才叫使眼色。”说着,唐惜春大大的桃花眼对着唐惜时来回一瞟。这个动作若寻常人做起来,也就是眼珠子动了一动罢了。但,唐惜春生得俊,尤其一双眼睛,平日里就仿佛会说话似的,如今斜斜的一瞟,当真是目送秋波,唐惜时不觉多瞧了几眼。
唐惜春抬着下巴教导唐惜时道,“这才叫使眼色,知道没?”
唐惜时没说话,唐惜春道,“来,你使个眼色给我看。”
唐惜时素来稳重,道,“好了,说了这么一上午的话,你嗓子又不好,中午歇一歇吧。”
唐惜春舀了秋梨膏吃了两口,道,“我觉着快好了。阿玄,你跟惜时一人一瓶子拿去吃,这秋梨膏很好吃。”
唐惜春果然没两天就好个俐落,带着弟弟妹妹同魏宁到了大船上参观。
天枢跟在一畔看唐惜春与魏宁有说有笑,如多年好友,想着有人多年等待皆是求而不得,有人不过初次见面便倾盖如故。
实在天道不公。
魏宁何其敏锐之人,他同天枢不只是认识一日两日,望着天枢,眼睛微眯,露出微微笑意。一行人回了议政宫,天枢方问魏宁,“惜春着实可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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