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夜深,月亮越发显得明亮,唐惜春问,“阿玄,你说月亮上真有嫦娥吗?”
阿玄笑,“人人都说有,大概是有吧。”
唐惜春对着月亮道,“你说,嫦娥能比我还俊么?”
阿玄:……
唐惜春对着月亮傻乐了一会儿,觉着有些冷,便与阿玄各去歇息了。
唐惜春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里黎雪拉着他一道过中秋,唐惜春吃了好多小鱼干月饼,待得夜深,两人手拉手的回房,难免一番颠鸾倒凤。唐惜春醒来时,被子里就有些不雅,小惜春直棱棱的翘着,唐惜春往被子里蹭了蹭,嘀咕一声,“小雪……”迷迷糊糊的好像捞到什么东西搁肚皮上,还用小惜春戳了两下,接着小惜春一痛,唐惜春睡意全飞,惨叫着就见一道白练跳下床去,唐惜春叫丫环,指着地上那一团白问,“哪里来的狗?”
丫环也不清楚,“大爷,咱家自来不养狗的。这,这是哪儿来的啊!”她也不知道。
小惜春火辣辣的疼,唐惜春气的,“给我抓住阉了!”
小白团儿似是听懂唐惜春的话,三跳两跳便没了影子。打发掉丫环,唐惜春低头瞧小惜春,可怜兮兮的三两道爪痕,唉,还是寻些药来擦吧。
又一次进宫,唐惜春对皇帝陛下道,“我家里招狐狸精啦!”
“狐狸精?!”唐惜春连外星人都能见着,不用奇怪,就是唐惜春的海上遇仙记,唐惜春觉着自己是遇着神仙了,皇帝陛下觉着可能是外星人。但,这狐狸精是哪一种啊?
“开始我以为是个小白狗,后来觉着不对,狗跑不了那么快啊,而且尾巴蓬蓬的,我才觉出是只狐狸来。就这么大。”唐惜春比划一下,“每天到我家里来,我晚上观星,它就坐在我的桃花树上蜷着。我晚上睡觉,总是钻我被窝儿,蜷我这里。”唐惜春一指裤裆处,“害我现在都不敢光着睡觉了。”
皇帝陛下听此奇事,问,“那你就让他钻啊?”
“我睡着了又不知道。这只死狐狸可难逮了,我叫厨下做了红焖鸡诱捕都逮不着。”唐惜春道,“陛下,你见多识广,你说寻常狐狸有这么难逮么?肯定是成精啦。”
皇帝陛下问,“那你打算怎么着?”
“能怎么着?活一天算一天呗,我听说狐狸精都会吸人精气,他天天晚上趁我睡着在我裤裆上趴着,说不得就是要吸我精气。”唐惜春叹口气,颇是为自家性命忧心。
皇帝陛下出一损招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你干脆先吸了那狐狸精的精气算了!”
“这要怎么吸?”唐惜春是个实在人,问,“陛下你会?”
皇帝陛下眉宇间露出小得意,“朕已经日日躺在狐狸精身旁啦!”刚说完就挨了杜若国主一个暴栗,唐惜春往杜若国主屁股那里扫一眼,皇帝陛下小醋道,“嗳,朋友妻不可欺啊,你看什么呢!”
唐惜春道,“你不是说小若是狐狸精么,我瞧瞧有没有尾巴。”
皇帝陛下哭笑不得,“我是开玩笑,你怎么就真信啦。”
与杜若认识这么久,唐惜春也觉着怪不好意思的,他连忙解释,“主要是小若生得太好了。”
皇帝陛下得意,“这还用说。”
唐惜春道,“关键是,他比我生得还好。”
皇帝陛下愈发得意,“那是自然!”
唐惜春老实的说,“我觉着,我的模样就算不错了,但到了小若的年纪,恐怕也没他的样貌好。唉,所以我才觉着他不像人。”
皇帝陛下险些吐了血,归纳总结唐惜春的意思:比唐惜春长得好的都不是人。
唐惜春还是打算回家翻一翻阵法图,上次设桃花阵把小雪招了来,好歹起码是个人,这回是不是帝都风水原因哪,怎么招了只狐狸精过来!
第145章 冬雷
接下来,唐惜春无暇想狐狸精的事,因为他要面对许多人着善意的询问,“唐伯爷有亲事了吗?哎呀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伯爷正当妙龄,可不敢耽搁哟……要不要我给伯爷做个大媒……”基本上就是这些话,把唐惜春烦的哟,都不大敢出门了。
倒是阿玄备了礼,陪着唐惜春去平阳侯府走了一趟。唐惜春说话不过脑,阿玄却是不同,有礼有节,落落大方,唐惜春听说帝都的女人可以做官后,在皇帝陛下面前给阿玄弄了个差使,就是接待海外夷人这方面,阿玄当年是跟他一道出海的,唐惜春到底不通庶务,倒是阿玄精明能干,比唐惜春强百倍。
就是老平阳侯夫人也瞧着阿玄不错,既然唐惜春已心有所属,老夫人就打算给阿玄做个媒,阿玄委婉表示自己没有思嫁之心,老夫人便也没勉强。世人眼皮薄,阿玄虽被唐家收为养女,自身素质亦不错,但说起亲来,便有高不成低不就的难处。哪怕自家儿孙,你瞧着好,儿孙不一定是怎么想的。
老平阳侯夫人难免一番感叹,对老头子道,“瞧如今的女孩子们,想做点事情也能做得,哪里似我们当年……”她不过是自己抢个丈夫,就给人说嘴几十年。
老平阳侯,“夫唱妇随才好。”看这世道哟,跟如今一对比,当初他被抢简直就不算个事儿。
老两口的絮叨暂且不提,过了中秋、重阳,接着便是年了。过年就是礼多,唐惜春没来帝都时,唐盛也就打发人给罗家送年礼罢了,如今唐惜春在帝都了,这些礼唐盛都叫人送来了,但要唐惜春亲自去送。当然,要走动的人家也比往日要多。
好在,里头也有不少唐惜春爱吃的东西。唐盛还写了长信给唐惜春,尤其信中叮嘱儿子,尽管是在帝都,也要设香案祭拜祖宗,叫祖宗知道他的功绩。再有就是叮嘱唐惜春认真当差的话了。
唐惜春正看信看得津津有味儿,展少程来走礼。他与唐惜春自有交情,两人都是单蹦一个人在帝都,父亲们皆在成都府,故此,说起话来更有共同语言。
展少程笑,“我来的时候,正看你府里热闹,唐叔打发人来给你捎东西来了?”
“是啊。”唐惜春笑,“还给我捎来了小鱼干,这么一点点的小白鱼,晒干了论斤卖,便宜的很,你肯定没吃过。”唐惜春比划着大小,说的眉飞色舞,“煮面时汤里放一些,简直鲜的了不得。”他最好这一口,唐盛让人捎来许多,能放很久。
展少程笑,“那今天有口福了。”
“那是!”唐惜春命下人去准备酒席,尤其要做两碗上好汤面。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不禁说起成都府来,展少程将门出身,奈何运气不佳。新皇帝登基后问罪当初成都府头一遭出兵缫匪失利的事,幸而是新皇帝,没大追究成都府官员的责任。不幸的也是新皇帝,比起被调离的付总督与李巡抚,展将军留在了成都府,这便意味着有立功的机会,但,展少程身为长子因政治需要被其父打发到帝都来,皇帝陛下也赏了个六品差,却失去了缫匪立功的机会。
展少程道,“自永定侯去成都府,这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仍未有大胜的消息。”
唐惜春道,“若是容易,黎雪早叫人给缫了,能在山中多年,他也是有些本领的。”他翻来覆去的想了黎雪很多次,虽然在寨子里住了两年,可他平日的时间都用在教学生观星相还有写书上头了,山寨里到底是怎么个防御情况,唐惜春完全不知道。可是,唐惜春想着,黎雪总不是太容易就死的人,故此,方有此言。
“是啊。”展少程是参加过第一次成都府对黎雪的围缫的,说来丢脸,那次中了黎雪的圈套,要不是唐惜春神算,他险些算丧山林。说到这个,展少程道,“还没谢过你救命之恩。”
唐惜春道,“这就生分了,是你自己命不该绝。”
展少程笑,“遇着你,我才命不该绝。”
唐惜春道,“我朋友不多,咱们兄弟,原不必客套。倘换了你是我,知道我有难,会不会给我提个醒儿?”展少程上辈子就提醒过他,刘家不可靠,只是他那时还没吃过亏,不明白展少程的好意。今生有机会,或者是还前生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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