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云乔和邵彬对话,云乔不是没有酒量,至少不像是传闻里的一杯倒。
“你不能喝。”
云乔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看季殊,确定季殊没有这个意图后,他才和缓了面色和语气,“乖乖多吃肉和菜。”
邵彬跟着云乔给季殊投去鄙夷的目光,然后又再云乔看回来时,迅速变脸回和蔼之色。
“一杯就一杯,我喝慢点。”
邵彬带来的是不对外出售的不知名酒庄窖藏葡萄酒,配牛肉再合适不过,浅浅一杯,他和云乔就着吃完了整顿晚饭。
云乔眼神清明,面色毫无变化,再正常不过。
季殊确定了,所谓一杯倒,也是关于云乔的误传之一。
科研工作者滴酒不沾很正常。
八点,季宅门前,邵彬拍着云乔的肩膀说话,“那酒你收起来,我有空就找周末来看你,我们继续喝一杯。”
“好,您平时少喝些。”
云乔回邵彬浅笑,反过来叮嘱邵彬诸多话,“不要经常熬夜,三餐要有规律,体检报告定期发给我。”
“知道知道,”邵彬笑着应了,又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郑重了些。
“记住了,这世上谁也不能给你委屈受,你二爷爷还在。”
云乔点头,然后上前半步,轻轻抱了抱邵彬,“我记住了,您也是,身体最重要。”
云乔放开手退回半步,邵彬也返身往不远处停着的拉风红色跑车走去,车门前,他脚步一顿,又朝云乔季殊这边招了招手。
“季家小子,你过来一下。”
邵彬还是一百个看季殊不顺眼,仗着酒气和马上就从上京离开,就又不那么客气起来。
而季殊根本就不在会怵邵彬的人之列,他朝云乔点点头后,就朝邵彬走去,又在他身前三步停住,“您说。”
“你九季的麻烦不比我的京墨少,不要让我知道你连累了我家小乔儿。”
邵彬人在上京城,就更能感受到季殊对九季诸多动作,他感觉出味儿来了,季殊明明和他做一样的打算,要把九季留给云乔。
但结婚第二天早上季殊却和他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您等着看就是。”
季殊对邵彬口中的“我家小乔儿”略感刺耳,但也不愿和邵彬攀扯太多。他的“给”和邵彬的“给”有本质上的区别,邵彬做不到他这样。
邵彬歪了一下嘴角后,再朝不远处的云乔摆了摆手,便坐进跑车副驾驶位置,主驾驶位置是云乔安排去给他开车的冯铮。
邵彬说一个人就真的是一个人,保镖助理全都没带。
但因为喝了酒,不好开车,才又同意云乔安排冯铮送他。
当然,以他的性格,这路上少不得要问冯铮一些云乔在季家的情况。
在季殊眼中,京墨是个大麻烦,在邵彬眼中,季家也不弱于龙潭虎穴。
季殊走回云乔身侧,还未开口说话,他怀里就栽进一个带着浅浅药香和酒香的身体。
长到十八岁第一次喝酒,对自己酒量毫无把握的云乔,醉倒了。
不,应该说,云乔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能喝的,但特殊体质就是特殊,不和潜意识讲道理。
季殊将人接住,相当无措地紧搂在怀里,他看着云乔的脸颊和脖子快速泛起红晕,低低的眼帘缓缓闭上了。
“阿乔?”
季殊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不再犹豫,他把云乔拦腰抱起,同时对快步走近的李胜吩咐,“打电话请晋医师来一趟,快一点。”
“是。”
李胜有点被季殊的脸色吓到,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边季殊已经抱着云乔回到望归楼的卧室,又跑对面的诊疗套间拿了体温枪过来,37,季殊测了几回都没变。
云乔脸上的红晕是因为喝了酒,而不是发烧。
为了能让云乔睡得舒服点,季殊又跑卫生间拧了湿毛巾回来给云乔擦擦脸和掌心。
他的记忆里,他有一回高烧不退,药物无效时,云乔就是这么安排人照顾他的。
晋舜真的住所离季家不算远,十几分钟,他就赶来了季宅,然后看到被一杯酒醉倒昏睡中的云乔,和面色发白更像生病的季殊。
“阿乔没事,我让阿冬婆煮点醒酒茶,喂他喝了就好。季先生,你不想阿乔醒来生气,先把我给你开的药吃了。”
云乔醒来看到季殊这个样子,不仅会生季殊的气,也会生他这个师兄的气。
季殊还是愿意相信晋舜真的诊断,他点点头,接过晋舜真手中现场配给他的药,就着李胜端来的温水吃下。
重新坐回云乔身侧,季殊的表情相对镇定了许多。
“谢谢。”
“不客气,”晋舜真点点头,目光落在被季殊遮了脸看不清的云乔身上,大致分析起来,“阿乔刚成年,之前应该没喝过酒。您也没喝过吧,怎么会……”
怎么会云乔醉倒,季殊急成这个样子。
“邵老明天走,他带了酒来,阿乔陪他喝了一杯。”
所以上辈子媒体报道的云乔一杯倒并不是假新闻,只是云乔醉酒发作比其他人迟了些,但也还在一杯倒的范畴里。
提到邵老,晋舜真也不敢再摆出谴责的面色,他未再开口,又听季殊格外叮嘱了他一句。
“既然阿乔无事,就不需告诉邵老。”
季殊知道这也会是云乔的意思,没到要邵老折返或耽搁明日行程的地步。
但下回邵彬还找云乔喝酒,绝无可能了。
“是。”
晋舜真应声,多少体会到他上回“告密”被季殊记住了。
他又站了会儿,就从卧室离开去找阿冬婆,看看她煮的醒酒茶怎样了。
季殊继续守着云乔,眼睛里的忧色依旧未能褪尽,他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云乔也是会生病,也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这不是什么滤镜碎裂,而是他眼里的云乔更真实,更具体,更能引动他的情绪。
“你吓到我了。”
季殊低喃着,云乔朝他倒来时,他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的错觉。
“嗯……”
云乔皱眉轻哼了一声,手抬起摸着颈下的扣子想要解开,在他尝试着差点失败时,两只手介入帮他一起把扣子解了。
“季殊?”
“是我,还要解吗?”
季殊撑着手臂在云乔上方,他认真打量云乔,努力去理解云乔的意思。
“嗯,不舒服……”
云乔眯着眼睛说话,自己手放开衣服扣子,让季殊继续帮他。
又被季殊帮着解了两个扣子后,云乔握住季殊微凉的手,带着贴到他热得过分的俩颊处,轻轻叹气出声,然后眼睛闭上,继续睡着了。
季殊的胡思乱想被云乔这一打断,就没再继续,晋舜真和阿冬婆带着解酒茶来时,他们大致也感觉不到季殊哪里不对了。
“先生也喝一碗,暖肠胃的,不挑只有醉酒的人能喝。”
阿冬婆跟着司老和云乔多年,也懂些基础的病理知识,加上这些日子经手过季殊的饮食药膳,也能确定这汤季殊可以喝。
再加上晋舜真在边儿上,不能喝,他肯定第一个开口阻止。
“我一会儿再喝。”
季殊并没有把位置让开给阿冬婆或晋舜真的意思。
他有照顾云乔的能力,且不想让给其他人。
“阿乔,喝茶了。”
季殊没被云乔拉着贴脸的那只手,舀起一勺仔细吹过后,才把汤勺送到云乔嘴边。
“您声音太小了,乔哥儿听不见。”
阿冬婆看得很是着急,她走到床的另一边,音量放大。
“乔哥儿快起来,起床了起床了,喝了再睡。”
云乔下意识的反应是拉着季殊的手去捂耳朵,但还是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然后爬坐起来,茫然地向四周看去。
“阿婆。”
“季先生喂您喝汤呢。”
阿冬婆露出慈爱的笑容,一点不意外地看云乔。
上一篇:我在修罗场里搞事业
下一篇:深情炮灰只想完成课题研究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