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被派来“侍候”她的人就会在她旁边嘲讽,总之是将她说得一无是处,而她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孤立无援,只能任人将她贬得低入尘埃。
长期被打压贬低,索玉轩的自信越来越少,等到半年后七皇子解禁,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被抽干了一样。
虽然并没有人从身体上折磨她,但她还是瘦得不行,下巴尖得能戳人,四肢干得像只有层皮包着骨头,唯有肚子高高耸起,大得吓人。
第234章 相府“千金”22
七皇子过去瞄了一眼, 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虽然父皇的旨意是叫他好好养着这个女人,但自己好吃好喝地供着, 她自己要想不开,他能有什么办法?
况且父皇不可能真的看重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当时多半只是一时之气而已,等他哄得他老人家消了气, 这胆敢害他的剑人也可以消失了。
心里有了成算, 七皇子一解禁就进宫在老皇帝面前痛哭流涕地反省了一番,他善于察言观色,说的每句话都往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戳。
几次过后老皇帝还真被他哄得差不多了,毕竟他犯的也不是十分严重的事,往大了说是欺君罔上, 往小了说只不过是被女-色迷昏了头。
七皇子自然也发现了父皇态度的松动,兴奋得酒席上都多喝了几杯, 结果乐极生悲, 醉酒走出酒楼时跟人撞到了一起,还没等左右喝斥, 一把短刀已经捅进了腰间。
他软倒下去的时候随侍还以为他是喝多了酒醉得站不稳了, 等见到汹涌而出的鲜血才反应过来, 大声呼喊着去拿那行刺之人。
刺客大约是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大笑三声之后举刀自刎, 七皇子被抬回府中施救, 竟然也没死, 不过却伤了要害之处,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阳焱还是从陆院判那里得到的消息,听说七皇子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捉拿府中的索玉轩, 结果致使她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
他稍微调查了一下,才发现那自刎的刺客竟然是消声匿迹了许久的阿来,上一世三人沆瀣一气最后都得了富贵,没想到这一切竟成了生死仇人。
阳焱嘲讽地笑了几声就将事情抛开了,索玉轩后续如何他也不再操心,总之以她之前得罪了老皇帝,如今又间接害了七皇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翻身的余地。
倒是后来听闻七皇子因为身体的缘故心性变得极为暴虐,府里的下人动辄得咎,隔几天就有人从里面被抬出来。
他将此事向老皇帝提了提,毕竟纵容子女为恶也是有损功德的。
老皇帝被吓得不轻,他兢兢业业地打理国家,想尽办法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图得不就是积攒功德,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
他尚且下每道政令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旨既出反害了人,自己的儿子却在这里拖他的后腿。
老皇帝当即将七皇子宣进宫里厉声训斥了一番,又言说他若是死性不改的话,定会将他贬为庶民,之后不放心还安排了两个心腹宫人去看着他。
七皇子在听到父持威胁要废了他这个儿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怕了,如今他已经成了个不能人道的废人,哪怕是皇子之尊也少不得背后嚼舌根的,假如再失了这层身份,以后还不任人踩在头上践踏?
等回府之后他的行为就收敛了许多,虽然免不了暴怒斥责,但再不敢轻易下令打人,有时候实在控制不住情绪,有老皇帝派来的人监视着,到底没有再闹出人命来。
老皇帝对儿子的管束又救了索玉轩一命,自从得知害了自己的阿来已经畏罪自禁之后,七皇子的满腔恨意就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个剑人,他又怎么会惹到了那个疯子,落到如此下场?
索玉轩进了七皇子府后一直觉得日子难熬,但等到七皇子真正对她下手磋磨之后,她才发现之前的生活反倒像在天堂。
什么用针扎指尖,用浸了盐水的细鞭子鞭打等等,每一种都让她痛得生不如死,却又不会真正的死去。
有好几次她都快熬不住了,想寻死得一个解脱,可时刻盯着的人却又将她救了回来,并不是有人那么好心,而是那个男人想留着她的性命慢慢地折磨。
地狱般的日子足足过了一个多月,再这样继续下去,索玉轩怀疑自己真的要被逼疯了,幸而宫里来人之后,对她的这种折磨也被叫停了。
没有了那些酷刑,虽然生活过得还是不好,她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妾,变成了府里的粗使婆子,每天要干大量的活计。
但索玉轩还是咬牙活了下来,人大多还是畏惧死亡的,之前寻死也是被逼到了极致,如今难归难,但也没到她忍受不了的地步。
她一开始还有着雄心壮志,想着总有一天能脱离了现在的生活,不过七皇子却都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虽然不能用酷刑折磨,但他已经恨透了这个女人,叫府里的人盯死了她,叫她没可能寻到空隙逃出去。
每天还给她安排繁重的体力活,累得她精疲力尽,慢慢的她的手粗了,脸也糙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但身体却反而健壮起来。
在日复一日的忙碌生活中,索玉轩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志向,忘记了自己满腹的诗书才华,最终成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真正的粗使婆子。
二十年一晃而过,当七皇子的死讯传来,她猛地从繁重的活计中抬头,才发现身边的人和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近些年已经没有人再卖身为奴了,入府的人都是签了短契的,而且做得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走,就连主子也不能擅自将人留下。
只有她,挂着一个妾的名声,却干着奴仆的活计,没有银钱替自己赎身,又没有家人为她撑腰,始终被困在这里不得解脱。
不过府里的新主子仁善,无意于难为她,在父亲死后就将她放了出来,还给了她一些银钱作为补偿。
时隔三十年再次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索玉轩恍如隔世,然后她惊奇地发现街上比以前多了许多大小姑娘,不用戴幕离,也不用羞怯地跟在男人身后,就那么独自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以前看到一个单独的小姑娘在街上,免不了有人会投去异样的目光,甚至长得好的还会遇到地痞流氓的调戏。
如今周围人来人往,却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偶尔见到年轻的女子同男人撞到了一起,居然也没有引来围观和指指点点。
“春闱开榜啦,榜首是太傅的孙女韶惜,之前被人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江南才子居然只得了个第十,这下可有乐子看啦!”
“什么?我还押了方青高中榜首的,他怎么这么不顶事?真是气煞我也!”
“谁叫你不听我的话来的?那韶惜可是太傅的孙女,满腹经伦不比一个眼高于顶的才子强?”
“我那不是看她是个小姑娘嘛,哪里想到会这么厉害?”
“呵!你这话可别被你家娘子听见了,小心她下个月不给你月钱,到时候跟着我蹭饭我可不依。”
“害!老哥这话就跟你说说,你回去可千万别跟弟妹提啊,免得我不好,你也跟着难过不是?”
“你说话注意点吧!忘了嫂子最恨人说女子不如男的话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开了,索玉轩整个人如在梦中,女人竟然能参加科考了?而且看周围人的模样,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顺着人流走到了进士榜前,果真看到了之前听说的“韶惜”两个字高居榜首,名字后面大大的一个“女”字。
再往下看,标记为“男”的名字要多一点,但女的也占据了大约有四分之一,榜前的人议论纷纷,评的大多数是学识和名气,少有人说到女人什么什么的。
索玉轩忍不住地想,假如当年她也能光明正大地以女儿之身参加科考,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不过很快她又记起了,虽然她当初是隐瞒了身份的,但因为那位仙师的话,皇上并没有因此论罪,甚至还给了她机会去展露自己的才学。
而她之所以沦落至此,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动了歪心思,娶了祁宣的女儿方便取得他的信任接近他。
如今想来她当初为什么理所当然地能操纵别人的人生呢?假如祁四姑娘没有病逝,她没有发生意外顺利进入朝堂,等她扳倒了祁宣,之后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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