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也像苏五弟一样有那个机会,学习成绩不会比他差,至于年纪问题,他从来都认为只要有那个心,什么时候开始努力都不晚。
三个哥哥都是纯善之人,他们把流血流汗的钱拿来供养小弟读书却毫无怨言,娘亲给新认回来断腿的弟弟开小灶也从不抱怨,也从来没有贪图过原主的银子。
阳焱不忍心见到他们做苦工赚点微薄的收入,就这么蹉跎一生,况且他想让几人读书也只是想让他们多学点东西开阔眼界,并不是非得走科举之路。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不管以后是经商也好,是做点其他事情也好,识文没那么容易被人坑,懂武可以保障自身的安全。
阳焱讲这些道理揉碎了讲给一家人听,还举了很多例子来证明读书习武的好处,见他们的神色没有那么排斥了,又加了一把火:“三位兄长若是觉得占了弟弟的便宜不好意思,咱们可以把这当成投资。”
“你们读书习字的花费我会一笔一笔地记下来,等到以后你们靠这些赚回了钱财,再双倍还给我便是。”
他得意一笑,道:“这么高的利钱,还是弟弟我赚了。”
那副自得的神态逗得一大家子人都笑了起来,不过他们都明白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让自己等人能安心接受他的好意。
虽然他描绘的读书识字之后的前景很诱人,但是那都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可如果不顺利呢?
到时候三兄弟没挣到什么钱,难道他还真的会追着他们还不成?况且几人不出去做工,家里的用度全靠他一人开销,这笔帐又怎么算?
苏大哥等人有些心动,但还是抹不开脸占四弟这么大的便宜,几个嫂子倒是很意动,可她们不好意思出声应承。
最后还是苏父苏母拍板将事情定下了,几个儿子都是他们的骨肉,当然愿意看到他们能有好的前程。
他们做不出强压着一个孩子补贴别的孩子的事,但他们自己愿意照顾提拔自己的兄弟,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怎么不好呢?
就像之前为了一家子有机会改换门楣,四兄弟愿意供养小弟读书,焱儿身受重伤,兄弟几个愿意把好吃的让给他补身体。
现在老四起来了,乐意提拔兄弟们一把,都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个花费太多了,他们之前才不敢轻易同意,可如今见他态度坚决,显然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又何必拒绝呢?
都是一家子人,以后有需要再反过来帮回去就是了,不用计较那么多。
第287章 真假世子4
苏家几兄弟都在读书的事情没有瞒着外人, 村里人只觉得他们一家子都飘了,不过碍于有举人老爷在,最多在自家里嘀咕几句, 到外面是不敢说闲话的。
可这件事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有了别的解读。
晋寿侯府,左阳安听完仆人的汇报冷笑了一声:“他这是明白自己没有前程了, 想要把苏家那些废物培养出来替他做事?”
“我这嫡母对一个假儿子倒是大方, 她那点体己恐怕大半都送给他了吧,不然他哪来的勇气敢白养那么大一家子人?”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面露怨恨,幼时他也曾在嫡母膝下养过两三年, 可是她一有了亲生骨肉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撵了出去,一点也不顾及曾有过的母子情分。
现在知道把假儿子当亲子养了这么多年,她倒是做起好人来了, 没当场把人赶走不说,还想留在身边做养子。
自己虽是庶子,但总还是父亲的血脉,他一个毫无干系的低贱农家子, 凭什么能享受他都得不到的待遇?
“主子,”仆人小心揣测着他的心思, 做了个狠毒的手势, “要不要小的找人把苏家那几兄弟废了,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
“用不着, ”左阳安却摇了摇头, 似有些无奈道, “我这个好弟弟啊!自小到大都被人捧惯了,从来没有受过苦的人总是特别的天真。”
“他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似的过目不忘,随便读几年书就能考取功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妒忌到扭曲, “多少富家权贵子弟五岁启蒙,请名师教导,费尽心血也不一定能成才。”
“几个卖苦力的农家子,十八、九、二十几岁才开始认字,恐怕脑子都木了吧,还指望他们能学得进去?”
左阳安越说越觉得可笑,然后他真的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倒是盼着他们能多少学得进去一些,只有这样我那好弟弟才会耗费更多的精力在他们身上,等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
“付出得越多,期望就越大,等到他们当真有哪个有点才学了,在他满怀希望的时候……”
他五指一松,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一边嘴角勾起,“转眼之间所有的期待都化成泡影,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呢!”
“主子这招妙啊!”仆人一脸谄媚地奉承道,“苏阳焱自从双腿废了之后一直颓渡日,这次会振作起来肯定是以为自己能翻身了。”
“等到他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咱们再出手毁了他的希望,到时候他肯定会陷入深深的绝望、痛不欲生。”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字,”左阳安却笑容一收,冷冷地看着他,“恶心。”
仆人吓了一跳,慌忙跪下磕头,青色的地砖很快见了血迹:“是,小的保证再也不提了,主子恕罪。”
“行了,”左阳安长袖一挥,冷声道,“下去吧,暂时什么都不用做,派人远远看着就好。”
“是,小的告退。”
***
如果阳焱知道左阳安的算计的话,恐怕还得鼓鼓掌赞一句“好心机”,不过他这时候可没有那份多余的心力。
近一个月的时候,家里人总算买齐了他想要的药材,他终于可以着手开始治疗自己的腿了。
苏家人都知道他想自己医治断腿,但他们以为的他是从哪里得了方子,打算泡浴或者裹在患处,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地打算把骨头打断了重新接!
那得多痛啊!普通人只要想想都会感到头皮发麻。
阳焱也没有告诉他们实情的意思,自己调配好药膏,到了准备动手这天吃饱喝足叫家里人不要进来打扰,然后就坐在床上摸索着断骨处把已经愈合的腿骨一一掰断。
痛当然是痛的,为了保持神智清明不能用麻药,只能清醒着强忍巨痛,而且这种痛还是自己给自己带来的,一般人根本下不去那个手。
好在阳焱不是一般人,在修行的漫长岁月里身上曾受过不知多少次伤,几近半个身体被毁去都曾试过,他能承受的痛苦上限自然要高一些。
额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还能控制着双手不颤抖,冷静地将断骨重新对齐接上,确认一点都没有歪后密密地涂上一层药膏,这才用木板固定,再拿布条紧紧地缠起来。
整个过程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搞定一条腿又把另一只腿抬起来,双手一用力“咔”一声细响,骨头应声而断,他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仿佛那腿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
如法炮制了一番,两条腿都处理完,时间过去了才不到一个时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周身疲惫,把东西随手一放,仰头往后一躺,扯过被子盖上,几息之间就睡了过去。
此时苏家父母还不知道他们的四儿子遭了多大的罪,两人看着毫无动静的房间,眉眼中尽是忧虑。
“大夫都说焱儿的腿没得治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苏母忧心忡忡地和丈夫小声说道。
“他还这么年轻,不甘心是正常的,只要有一丝希望都想尝试一下。”苏父叹了一声,道,“我们何尝不是也都希望他能好起来?”
“我都明白,”苏母却想得更多一点,“只是焱儿难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我怕到时候那药没有效果,万一他承受不住打击,又变成之前那副模样了该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苏父先前没有想那么多,听了她的话也跟着担心起来,“可是咱们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拦着焱儿不许他尝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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