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白月光同居了(24)
他用手勉强遮挡着,却听见医生道:“别遮住,双手自然地垂直放在身侧。”
医生将朱醴一身的痕迹看了分明,脸上神色一点都没变,他又将朱醴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甚至连最为私密的地方都没放过。
末了,他神情淡然地对朱醴叮嘱道:“男同性恋还是尽量少行房事为好。”
朱醴的面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立刻扯过衣服来手忙脚乱地穿上。
医生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在前面,道:“跟我来。”
朱醴快步跟了上去,又进行了其他检查。
等朱醴检查完毕,走出检查室时,就看见周朗月站在门口,眉眼温柔地望着他,触手可及。
俩人四目相接,周朗月伸手将朱醴抱在怀中,低声问道:“朱醴,你还好么?”
“我没事。”朱醴回答道,而后将头埋在了周朗月怀里。
医生走在朱醴后面,见朱醴与周朗月抱在一起,提醒道:“朱醴,你还没有排除被感染的可能性,你最好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以免传染。”
听到这话,朱醴抬手想要推开周朗月,周朗月却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朱醴拼命地挣扎着:“朗月,放开我。”
“不放。”周朗月擒住朱醴的唇瓣,将吐息全数渡进了狭窄的唇缝里,“如果你被传染了,你就把我也传染好了。”
朱醴急得浑身紧绷,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周朗月的舌尖侵入,同时用力地推拒着周朗月的拥抱。
旁边的医生淡淡地道:“来不及了,你们必须一起进监护病房,观察一个星期。”
说完,他又朝着周朗月道:“这位先生,你在本院有就诊记录么?”
周朗月点头道:“有,我上次也在监护病房观察了一个星期。”
医生又问道:“请问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周朗月答道:“周朗月,明朗的朗,月光的月。”
医生侧首对一旁的护士道:“你将这位周先生的病历调出来。”
护士恭敬地道:“好的,林教授。”
医生指示道:“你先带他们去监护病房。”
“知道了,林教授。”护士走到朱醴、周朗月面前,客气地道,“请两位跟我去监护病房。”
周朗月向前走了几步,蓦地回过了头去,那个年轻的医生还站在原处,他觉察到周朗月的目光,唇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些,但由于他眉眼间浸透了忧郁,这一笑让人更加无法探知他的情绪。
朱醴与周朗月一前一后进了监护病房,这间监护病房并不是上次那一间,但都在同一个楼层——第二十六层。
护士关了门,便出去了。
朱醴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用手握住把手,试探着动了一下,门果然被锁死了。
他收回手,走到周朗月面前,仰起头来,双眼覆上了一层雾气,启唇道:“抱歉。”
周朗月柔声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抱歉?”
朱醴苦笑道:“我又害你耽误工作了……”
“工作远没有你重要。”周朗月拉上窗帘,又一把扣住朱醴的手腕子,将朱醴扯到怀里,“不要再挣扎了,让我好好地吻你。”
“可是……”朱醴堪堪吐出两个字,周朗月的舌尖便趁机钻了进来。
朱醴一被周朗月吻住,便软了腰身,全然没有抗拒的余力,只能攀住了周朗月的肩膀,阖上眼去。
俩人吻了片刻,周朗月便将朱醴压在了病床上,一面肆意摸索着,一面动情地亲吻。
他也不管俩人身在医院,强硬地占有了朱醴的身体。
朱醴吃了一惊,下一瞬,却是死命地反抗起来,他的反抗十分无力,很快便被周朗月制住了。
事后,朱醴躺在周朗月怀里,用力地咬着周朗月的心口,闷声道:“如果我被感染了,那么你也……”
朱醴不舍得再往下说,手指不安地摩挲着周朗月汗津津的背脊。
如果他被感染了,那么经过刚才那一场性事,周朗月肯定也已经被感染了。
不久后,也许他与周朗月都会同那个中年妇女一样,先是发热,然后吐出细碎的内脏来,最后死不瞑目,任凭尸体长满红红绿绿的尸斑。
他不敢再往下想,突然,他的耳垂被含住了。
周朗月含着朱醴的耳垂,不紧不缓地用唇齿逗弄着,从容地道:“如果你被感染了,那么我就和你一起死。”
朱醴气闷地道:“你死了,你妈妈该怎么办?”
“妈妈早就不记得我了。”周朗月松开朱醴的耳垂,转而在他肌肤细腻的后颈落下一串啄吻,“即使我死了,她也不会伤心的,我会将自己所有的财产交予疗养院,足够她颐养天年的。而你死了,我肯定会伤心的,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所以和你一起死,反而对我来说仁慈许多。”
朱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伏在周朗月的心口,用力地汲取着周朗月的气息。
周朗月轻轻地揉按着朱醴的后腰,关切道:“我刚才是不是弄痛你了?”
“不痛。”朱醴双眼含情地凝望着周朗月,“只是我第一次在医院里被你抱,有点害羞,门外还时不时地有人走来走去。”
周朗月笑道:“没事的,那个护士既然锁了门就说明我们的病房不是别人可以随意进来的。”
朱醴忽而想起一件事:“上次那个病发的老人是不是也吐出了内脏来,内脏很细碎,没有一块大于指甲盖的,还被血液与粘膜包裹着?”
“是的。”周朗月问道,“今天那个中年女人也是这样?”
朱醴神情认真地道:“她死前我问过她的年龄,她没说完,就说不出话来了,但从她的话中可以判断出她是想说她今天刚刚满五十岁。”
“这么说来,最近路上确实很少看到五十岁以上年纪的路人了。”周朗月肃然道,“难道这些人早已死了很大一部分?”
“很有可能。”朱醴沉思道,“而且我们上次住在监护病房时,护士并没有上锁,她这次上了锁,恐怕说明我刚才的检查结果不容乐观,或者……”
周朗月接话道:“或者,这两天正常人被感染后,死亡的人数很多。”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病房的氛围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良久,周朗月吻了下朱醴的唇瓣道:“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嗯。”朱醴勾住周朗月的后颈,任由周朗月将他打横抱起。
这间监护病房的卫生间里嵌着一面大镜子,被周朗月抱着一进去,朱醴便看见了镜子上映着的自己的样子——浑身的肌肤泛着嫣红,肌肤上面又多了一些痕迹,叠着原本的痕迹,显得格外淫靡。
他猝然想起那个年轻医生对他说的话:“男同性恋还是尽量少行房事为好。”
——但距离医生的叮嘱不过半个多小时,他竟又被周朗月......
羞耻感混着还未褪去的余韵冲刷着朱醴的神志,逼得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再也无暇去思考他与周朗月会不会死,只能本能地用含情脉脉的双眼望住了周朗月,勾引道:“朗月,吻我。”
第29章 第二十九幕
周朗月将朱醴放下,还未等朱醴反应过来,便又将他压在墙面亲吻,朱醴的后背恰巧抵着那面大镜子,镜子泛着寒气,这寒气侵入他的后背肌肤,一点一点地往里头钻,好似要将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全数冻结。
但逼压过来的周朗月却是温热的,被周朗月吻着,他的唇瓣便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后背的寒气也算不得什么了。
在冰火两重天中,他一睁眼便能看见周朗月温柔似水的眉眼,他不由自主地沉浸了下去,双手热情地抱着周朗月,在亲吻的间隙,坦率地表白道:“朗月,朗月,我爱你……”
周朗月的回应则是更用力地亲吻他。
俩人吻了不知多久,周朗月牵了朱醴的手,站在莲蓬头旁边,将水打开,水很快便热了起来,周朗月才将朱醴牵到莲蓬头底下,又拿来沐浴露,为他洗澡。
周朗月每次为朱醴洗澡都很仔细,连脚趾缝都不放过。
朱醴还没有从亲吻中缓过气来,低低地喘着气,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搭在周朗月肩上。
他透过细密的水帘望着周朗月,稍稍有些恍神。
周朗月刚才说如果他被感染了,便与他一起死,他虽然感动,却舍不得,他不过是一抹寄生在这具身体上的孤魂,但周朗月与他却是不同,周朗月有出色的学历,体面的工作,有母亲要照顾,长相也是出类拔萃,假若他死了,周朗月要找个比他好的伴侣并不是难事,何必要与他一起死。
但经过不久前的那场性事,如果他感染了,周朗月有可能不被感染么?
他猝然想起周朗月为他的身体着想,有用安全套的习惯,那么刚刚周朗月用安全套了么?
他沉醉在周朗月的怀抱中,全然不知道周朗月是用了安全套还是没有用。
如果周朗月按照习惯用了安全套,就算他已经感染了,周朗月也极有可能没有被感染。
他想要开口问周朗月,却又怕被周朗月识破他的想法,周朗月故意在进了这间监护病房之后,强硬地抱了他,本来就是为了与他一起死——如果他感染了的话。
所以,周朗月很有可能没有用安全套么?
他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瓣,立刻被周朗月觉察到了,周朗月的指尖穿过层层水雾,摩挲着他的唇瓣,柔声问道:“朱醴,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么?”
周朗月眉眼温柔,朱醴怕自己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便不自觉地稍稍偏过了头去。
周朗月眼中生出了点忧虑,他也不说话,只取了洗发露来,为朱醴洗头发,满手都是泡沫。
朱醴借此阖上了双眼,额头抵着周朗月的心口,紧接着,双手也覆上了周朗月的腰身。
周朗月不知道朱醴在想些什么,但对于朱醴本能的依赖,却是极为受用。
他按摩着朱醴的头发,又拿过莲蓬头来,将朱醴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嗯……”朱醴舒服得发出了一声低吟,引得周朗月掐住了他的下颌,吻了吻他沾染了水汽的唇瓣。
突然,一阵敲门声窜了进来,周朗月扬声道:“稍等,我马上去开门。”
周朗月说完,拿着毛巾将朱醴擦干,又为他穿好衣服,才匆匆地擦干了自己的身体,穿上衣服,出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上次朱醴与周朗月住进监护病房时,负责照顾他们的刘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