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想好了,先回后山躲一阵,等风头过去了,我就出宫,浪迹天涯!
哈哈,老子把任务做成开放地图了。
我推开窗户,刚从里面跳出来,就发现一个人影杵在我面前,金线缝制的靴子,针脚绵密,就算在夜色中也是闪闪发光。我头一抬,对着那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陛下,大晚上的还没睡呢?”
段群山低头看我,“为什么不走门?”
“走这方便,比门近。”我干笑了两声,站起身来。
段群山看着我,“你要去哪儿?”
“晚上吃多了,想消消食。”我继续胡扯。
段群山忽然弯起唇角,笑了一下,“那我带你去个地方,消消食。”
我一看段群山这个笑,就有点儿犯嘀咕,但是绝不敢当场拒绝。段群山和宣煜然那个废帝不同,他是实打实手里有权的,他想让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段群山朝我伸出手来。我乖乖地把手放到人家手上,然后跟着他向外走。
出了辰华宫,就见一顶大轿子正候在外面。我一看,就明白了,今晚原是段群山安排好的,他本来就打算带我去个什么地方。
他会带我去哪儿呢?
我不去猜测,对段群山我从来不猜测,因为我猜不出。段群山自始至终对我来说,都是个谜。无论是他的行动,还是他的容颜,都让我无法看破。
我甚至越来越觉得他是一个罩着萧韫面具的神秘人。
他甚至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轿撵穿过重重宫门,向着未知的前方不断前进。我看着身后的皇城大门,心里觉得有些不妙。
此时已是深夜,宫外的大路上没有行人和车马,安静的只能听见轿夫的脚步声。
轿子停下来的时候,段群山原本闭着的眼眸慢慢地睁开,然后对我说:“到了。”
外面的人打了轿帘,然后跪在地上。
段群山拉着我一起出来,我抬头的时候,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眼前的铜钉大门大敞着,檐下悬着两盏黄绸灯笼,映出匾额上的字。
监律司。
“这是什么地方?”我扭头看着段群山,段群山轻声说:“大狱,关押死囚的地方。”
我咽了口唾沫,我充分怀疑,宣煜然的行踪已经被他知晓,他只是在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要不说,宣煜然斗不过段群山。即使重生了一次,还不是被人家遛着玩。
很多人以为重生一次就能改变很多东西,就能扭转乾坤,焕然一新,殊不知,你可能只是再输一次,鲜血淋漓。
“陛下,为什么带我来这地方?这地方怕是不能消食吧。”我干笑了两声。
“我以为你想来这里,见一见故人。”
“故人?”我愣了一下,“难道宣煜然在这吗?”我假装糊涂地看着他,瞪大眼睛,展现出了我的惊讶与震惊。
“那倒没有,他不会在这里,他有其它的去处。”段群山在我耳边说着这段话,轻声细语,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随朕进去。”他的手跟他的话语一样,温柔而没有温度。
我被段群山拖着,走进了监律司。
刚走下台阶的时候,一股浓重的异味就飘了出来,那是霉菌,泥土还有腐臭血肉混合的气味。
味道刚飘上来的时候,我差点呕了出来。
段群山看着我,然后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瓶,在里面拈了点药膏抹在我的鼻尖下,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冲淡了异味。
“这味道你怕是闻不惯。”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不觉得难受?”
“朕早就习惯这味道了。”他淡淡地说,拉着我继续前行,“战场上的味道比这里还要难以忍受。”
我怔怔地看着他。
深夜,我同段群山行走在气味腥臭的牢狱之中,他的手一直抓着我的手。大牢里一片静谧,只有靴底踩在地上的声响。
段群山带我走到大牢的深处,随后停了下来。
“你的故人就在前方。”他突然松开了手,我的手立刻变得空落落的。
我看向前方,又扭头看着段群山,“陛下,不一起吗?”我的嗓音有点轻微的抖动,微不可察。
“朕在这里等你。”他对我说。
我转过头,向着前方缓慢走去。
一盏灯,两盏灯,我走到第三盏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段群山就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走到第五盏同第六盏之间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右手边的监牢里我听到了虚弱的喘息。
我正视着它,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睛很秀气,是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妩媚。
她静默地看着我。
我朝前走了几步,透过栏杆望着她。
这人虽然我从没见过,但我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本书的女主——祁露。
第22章
灯火在凌乱的闪烁,像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晚上一定不一般。
我咽了一口唾沫,伸手缓慢地打开牢门。走进去那一刻,血腥气更为强烈,甚至有些呛人。
祁露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即使她已经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她纤细的眉头也没有一丝褶皱。现在的祁露像一个面对着敌人严刑拷打,也绝不低下头颅的女英雄,而在她面前的我就像一个投敌叛国的叛徒,我甚至在她灼灼的目光下觉得有些惭愧与不安。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分不清原先的颜色,浑身上下遍布伤口,苍白的脸色显示出她身体的虚弱。
“你是谁?”她冷声问我。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审判的罪犯,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是谁?我就是个炮灰,还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人。
我不由自主地别开视线。
“是新人吗?那你下手可要用点儿劲。”她轻蔑地笑了一下。
我呆愣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该怎么救她?段群山到底在卖什么药?
忽然,祁露张开嘴,冲着我啐了一口,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搂着闪在一边。
我一回头,就看到了段群山那张冷峻的脸庞。原来祁露啐的是段群山。
“狗贼!”祁露冷笑着骂道。
她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脖颈上,纤秾合度的身躯即使伤痕累累,也有一种脆弱诱人的美。
不用段群山出手,一个黑衣人就跳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我的身体还残留着对黑衣人的恐惧。
接下来,我亲眼看着黑衣人拿着长鞭,在祁露娇美的身躯上留下血痕,皮肉已经模糊成了一片,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我看的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我仿佛就是站在祁露身边的一只猴子,将她身上所遭遇的痛苦全部假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我的双腿甚至开始有些发软。
我终于知道段群山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了。
他在杀鸡儆猴。
他让我透过祁露,感受到了双倍的恐惧。
祁露一开始还咬着唇,闷声不吭,到后来,她的嘴角被生生咬破,留下一缕鲜血,有一种凄厉的美。
“陛下,她会死的。”我颤抖着说。
段群山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你不要小瞧了祁门暗卫。”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嘲讽我?说我不配当祁门暗卫?虽然我确实不配……
单方面的酷刑还在继续,祁露眼看着已然奄奄一息,黑衣人仍没有住手的迹象。
“陛下!”我还是按捺不住了。
段群山终于抬了一下手,黑衣人停止了鞭笞。祁露已经垂下了头,呼吸脆弱。
“大龙。”段群山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和她不同,你已不是祁门暗卫了。你是朕的人。”
我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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