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龙!”他在我身后喊道。“别出去!”
我狠下心,咬紧牙,踏出男厕所。
我朝前大步走着,昂首挺胸,不让自己露出颓色。
“嘿!站住!终于让老子抓到一个了!”
我一扭头,浑身一哆嗦。
只见训导主任顶着冒着细汗的大脑门,直冲我而来。
靠!怪不得万岁让我别出去!这他妈就是自投罗网啊!
五分钟后,我一个人站在教导处的办公室里,神情颓废,满脸绝望。
“嗯,让他进来吧。”教导主任放下电话后,扫了我身边的班主任一眼,又扫了我一眼,“你还是不肯说出另外两个是谁?”
“老师,那两个我真的不认识。我们三个就是凑巧碰到了一起。”
“还撒谎!我亲眼看着你拉着他俩的手跑了!”
我闭着嘴,不说话。
“张大龙!你怎么回事?都这时候了,还睁着眼说瞎话?你哥哥已经到了,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老师,你就不能叫我爸妈吗?我哥又不是我监护人……你叫他干嘛啊……”
“噔噔噔。”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
门被推开,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张逸斐就站在门口,高大而俊逸非凡。他先是扫了我一眼,然后才走进来。
“哎呀,逸斐啊!老师真是好久没见你了!”教导主任满面红光的迎了上去。
“黄老师,我也很久没见您了,您身体还好吗?”
“好好好。”教导主任晃悠着他的大脑门,频频点头,笑的脸上一道一道的褶子,跟小笼包一样。
在我一旁的班主任也是笑容灿烂,几乎看不到眼睛。
十分钟后,张逸斐将我从里面领了出来。
他没送我回教室,反而带着我走向大门。
“哥?你带我去哪儿?”
“去海边。”张逸斐扭头对着我忽而笑了一下。
我的呼吸几乎滞住,“不上学了?”
“嗯。”他拉着我,走出学校,开着车直接向机场开去。
我的天,这世界真的疯了。
头等舱,张逸斐就坐在我的身边。漂亮的空乘小姐温柔地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拖鞋和饮料。
“饮料就算了,给我杯水。”
“给我一杯红酒。”张逸斐轻声说。
“你要喝酒啊?”我惊讶地看着他。
“想放松一下。”他扭头看着我,弯着嘴角。
我从没在张逸斐的身上看到这幅神态,像是卸下了所有的担子,变得轻飘飘起来。
“你不喝饮料?葡萄汁?”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喝葡萄汁。”那股涩味一旦想起,似乎就涌了上来,在我的舌尖缠绕。
张逸斐啜着红酒,而我喝着白水。
飞机起飞前,张逸斐将手机直接关掉,交到我的手里,“你来保管。”
张逸斐这是憋的狠了啊。
我已经许久没有坐过飞机,似乎最近的一次,就是离开张逸斐去国外。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和张逸斐一起坐飞机。
张逸斐就靠在我的身边,似乎已经熟睡。
他好像已经很累了。
我偷瞧他的睡颜,有些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
我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呢?万岁和润青又会在这个世界消失后如何?
我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他们都为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炮灰钻进了一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我们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也许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嗐,我真是个祸害。
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是逃避无法解决的。
我和张逸斐在一处海滨城市呆了足足五天。手机关机,为所欲为。我俩在陌生的城市,手拉着手,如同一对亲密恋人,踏足每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吃我们想吃的东西。
无论是日出还是日落下的海平面,我们都并肩而观。
不管不顾的快活了5天。
海边的大排档里,张逸斐替我剥着蟹脚,我吃的津津有味。鲜甜的蟹肉,肥美的鱼肉,吃的我满口生香。
夕阳就在我们的后方,一点点沉入海面。
深紫色的夜幕逐渐降临,海边亮起了一长排灯光,灯火通明的几乎遮住了头顶的星光。
“我买了明天早上的机票。”张逸斐将蟹肉放在我面前,轻声说。
我抬头看着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不知道妈看到我这副样子会不会吓一跳。”才几天,我已晒成了古铜色的性感肌肤。
张逸斐看着我,伸手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渍。
“如果我消失了,你会忘记我吗?”张逸斐低声道。
我停住了进食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海边的夜风带着咸味,拂过我的发梢,在我的眉眼上轻轻摩擦,有些微痒。
“不会,我会一直一直记着你。永远也不会忘记。”我露出笑容和一排亮闪闪的白牙。
张逸斐看着我,也笑了起来。
夜风温柔至极,吻过我们的发梢与唇角。
夜空下,张逸斐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我们肆无忌惮地尽情亲吻,拥抱。
海风也无法穿过我们之间。
我不会忘记你,我会将你一直放在心里,和今夜的风一起藏在心里。
好。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点击过百万啦!感谢各位家人的厚爱和抬爱!比心心!!!
第19章
张逸斐消失了。
他消失前在我的耳边低声说:“我爱你。”
温热的泪从眼里滑落出来之时,天上的月亮明亮的像是一个大玉盘。淡淡的茉莉香气混杂在咸湿的海风里,从我的鼻尖飞逝而过。
我一个人回了家。
张爸张妈看到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并未露出一丝丝惊讶的表情。他们只是微笑着,“在海边是不是玩的乐不思蜀了?都晒黑了。”
刘妈见到我时候,笑着说了句:“大少出差前,还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二少呢。”
张逸斐出差了,这是这个世界最后的自洽。
张逸斐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会逐渐停止运转。
时间真正进入了倒计时。
夜里,我躲进张逸斐的房间,在夜色中,赤着脚,走遍他房间的每个角落,将他房间的每样东西都翻来覆去的抚摸。
我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他精心呵护起来。哪怕是我随手摘得一朵花,也被他制成了干花,藏在他最喜欢的一本书里。
每翻看一件物品,我似乎都能感受张逸斐当时的心情。
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的收纳着一切。
我躺在他的床上,透过他房间的窗户,望着窗外的月亮,光亮已经开始黯淡,轮廓也不再圆润。
晦月之时,这个世界将会毁灭。
我将脸埋进薄被里,轻嗅着上面残留的气味,手中抓着一张薄薄的纸片,渐渐陷入睡梦。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学。没了张逸斐接送,我第一次自己去搭公交上学。张妈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我甩了甩头,昂首阔步的向公交车站走去。
坐了几站,我就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张大龙?你竟然坐公交?!”陈调调指着我,惊讶地喊道。
我拨了拨头发,“大惊小怪。”
“你哥怎么不送你了?”他一屁股坐到我身边。
“他……出差去了。”我扭头看着窗外,一棵棵香樟树从我眼前掠过,绿油油的。
“哦!”他了然的点点头。
“你也坐这路公交?”
“对啊,我一直坐这路。你要是以后也坐的话,咱俩还能做个伴,不过你估计坐不了多久。”
“是啊,我坐不了多久。”我低声道。不仅我坐不了多久,你小子也坐不了多久了。
下了公交,叶润青就立在公交台上,望着我。
“叶,叶润青?”陈调调忽然有些结巴,“这么巧啊,你也坐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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