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史芳云等人的怨念,顺傛竟然又跟陛下吵架,砸了宫里的东西不说,还用眼泪逼陛下让步的事情更令人惊掉下巴。不明真相的人只觉得这个顺傛太过分了,简直是太恃宠而骄了,为什么陛下能容忍这样的人存在!皇贵姰几人却和惜贵妃一样目瞪口呆,卓季会哭?会砸东西?这金乌怕不是从西边儿升起西边儿落下的吧!皇贵姰和德贵姰是完全不信的,明傛却是将信将疑。陛下难得在翔福宫呆一天,就差点被人截了胡,要他他也生气。太后听闻后却是呵呵呵直笑。
而据说跟皇帝吵架,还砸了屋子,还哭了的卓季却是在画室里,按照某位皇帝的要求,把原本应该属于皇贵姰册封的仪式场面,硬生生画成了皇帝册封后宫的场面。为了完成这幅画,这位皇帝陛下还屈尊地在画室里陪卓季吃了一碗朝鲜冷面,哦不,这位陛下吃了三碗。一直到天都要黑了,卓季这才放下笔,总算是画完了。
永安帝看着这张在自己的眼前逐渐呈现出来的“伟大”画作,那是相当的满意。原来油画就是这么画出来的。
“等朕闲了,朕也学学这油画。”
“不行。”卓季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永安帝不乐意了:“怎么,朕不能学?”
卓季:“您是俣国的陛下,您的画儿那是国宝,何必浪费时间去学洋人的画风。我以前只学过油画,现在再来学国画的画法没时间也没精力了。但我还是喜欢陛下您画的国画,写的毛笔字。”
永安帝高兴了:“那,朕给你画一幅?”
卓季:“就画,陛下你见到我那天的场景,把晚上改成白天。”
“好。来年你生辰,朕就送这幅画做你的生辰礼物。”
“我这翔福宫的宫匾陛下也要亲笔题字。”
“好,也等来年你生辰,朕给你换。”
“谢陛下隆恩~”
永安帝传膳,吃完饭,两人却是去了玉清池。据说是陛下为了安抚顺傛,特别赐了他玉清池。除了那么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不明白陛下到底是看上了卓季什么,对方都这样不讲道理了,竟然还为了安抚他,赐了玉清池?!不就是会画几幅奇怪的画么!
皇贵姰吃了一勺阿胶糕,拿清水漱口。昌安进来禀报:“主子,贵妃娘娘来了。”
皇贵姰看向门的方向,不一会儿,惜贵妃进来了。
“臣妾这么晚还打扰皇贵姰俍俍,真是过意不去。”
“和本宫客气什么,坐吧。”
惜贵妃隔着炕桌坐下,昌安送上清水后就退了出去。惜贵妃在喝药,已经很长时间不喝茶了。惜贵妃这才说:“俍俍,臣妾平素过于软弱,以至于妃嫔这边总是出状况。这次的事对臣妾也是一次警醒,臣妾不能再懦弱下去了。”
皇贵姰看着惜贵妃说:“本宫自然是向着你的,贵姰、顺傛、明傛,我们几个都是旧人,自然也都是向着你的。可你若始终立不起贵妃的威仪,迟早还会被人陷害、算计。贵妃,你现在的处境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即便是本宫,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你我能这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这郸阳宫,只会有一个顺傛。那些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贵妃,是不是女人。”
惜贵妃:“臣妾知道错了。”
皇贵姰:“本宫也与你透个底,这郸阳宫,无人能争得过顺傛,这就是你我几个的底气。顺傛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这宫里这么久,还需顺傛教你吗?”
惜贵妃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本宫已替你出过一次手,下一次,本宫可不会再管了。”
惜贵妃笑了:“俍俍肯替臣妾出手一次,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俍俍有孕在身,臣妾就不叨扰了。”
“好。”
惜贵妃走了,昌安走进来:“主子,寿康宫那边又叫了太医,说是史贵人肚子又疼了。”
皇贵姰:“你拿本宫的牌子,去请胡彭举医首亲自去一趟。你告诉胡医首,史芳云今天哭多了,又受了吓,这孩子怕是会闹腾。”
“是。”
胡彭举在太医署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负责给后宫的妃侍们看诊,他只负责医学的研究,只对圣上负责。郸阳宫只有太后和皇贵姰有资格请他出面。
玉清池,永安帝正压着卓季没羞没臊呢。张弦在外面轻声喊,史芳云又肚子疼了。不过皇贵姰找了胡彭举过去。永安帝只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压着卓季没羞没臊。直到把卓季做得是全身发软如一滩水了,永安帝去水池里泡了一下,让张弦给他擦身穿衣。
浑身软绵绵,后蕊还塞着药玉的卓季懒洋洋地被抬回翔福宫,永安帝去了寿康宫。永安帝去的时候史芳云肚子已经不疼了,胡彭举的女弟子给她施了针,胡彭举还亲自给她开了安胎药。叮嘱她这一个月内最好卧床休息,情绪切不可再大起大落,也不能再哭。
史芳云需要卧床安胎,永安帝自然也就不可能留宿,而且这里是寿康宫,永安帝在这里留宿妃子床上也很不妥。安抚了史芳云,赐了些补身之物和绫罗绸缎,永安帝就走了。胡彭举留了一位女医在寿康宫看护两天,他跟着陛下离开。
出了寿康宫,屏退宫人,永安帝低声问胡彭举:“史芳云这一胎,是男是女?”
胡彭举压低声音:“依臣所查,似是位,公主。”
永安帝点点头:“你就当不知道。”
“是。”
卓季会看病,但现代医学哪怕是老中医都不会用号脉的方法去检查胎儿的性别,直接一个B超就完事儿了。所以卓季本人也没有诊脉就能查出性别的本事。但在这方面,原住民出身的胡彭举还就真有这个能耐了。
永安帝走了,胡彭举回太医署。要不是皇贵姰俍俍的贴身寺人拿了皇贵姰俍俍的牌子去请他,胡彭举是绝对不会来给一个后宫怀了孕的妃子看诊的。对胡彭举来说,后宫这些妃侍们怀孕、生病什么的都是小事儿,根本无法与他现在带领太医署上下研究的一个个医学课题的重要性相比——这个词出自谁嘴不必解释。要胡彭举来看,史芳云怀了孕就应当当心,哪怕再害怕,也不能一直这么哭。前几个课题他们太医署还没头绪呢,现在又要研究如何大批量地制作酒精、双氧水和从海产品中提取碘,史芳云这样不是没事找事儿,耽搁他时间么。
一听需要安胎,再哭下去孩子怕是会流掉,史芳云不哭了。她只能委屈地看着皇帝离开。她现在住在寿康宫,或许安全了,但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不得自由的境地。为此,史芳云恨上了翔福宫的那位。那人明明知道她有孕在身,明明知道她肚子疼,还把陛下从她身边抢了去,他已经如此受宠了,又何必再与她这个小小的贵人争宠。
永安帝没有回翔福宫,卓季已经睡死了,他现在回去还反倒会弄醒他。永安帝去了毓娴宫,外人看来皇帝这肯定是要质问贵妃娘娘了,可实际上却是……
“一个小小的贵人都能爬到你的头上。朕不管她是被人害还是别的什么,毓娴宫出了这样的事,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日后你生了皇嗣,你如何护得住他?你让皇贵姰,让贵姰,让顺傛和明傛替你护着吗?”永安帝能不恼么。他难得有空闲跟卓季腻歪一天,就接连被人打扰。
跪在皇帝的面前,惜贵妃不为自己辩驳,这是她的问题。永安帝:“你们几个关系亲厚,不争不抢,辰杋和辰杦兄弟情深,朕很欣慰。日后,等皇贵姰、贵姰、明傛和你的孩子出生,朕也希望看到你们依旧关系亲厚,几个孩子之间依旧兄弟情深。你护不住自己,若出了大事,朕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你,这就是郸阳宫!朕不想换贵妃,不想换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坐上贵妃之位!”
惜贵妃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抬起头:“陛下,臣妾有错,令陛下失望。臣妾以后,不会如此了。”
永安帝伸出手,惜贵妃哭着握住皇帝的手站起来。永安帝拉着惜贵妃坐到身边,说:“日后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你这个贵妃。皇贵姰统领中宫,但你是妃嫔之首!朕把温嫔和萧嫔赐回主宫去,你好好调教她们,免得手上无人可用。至于吴氏(原瑶嫔),她是个蠢的,用不用你自己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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