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告状
【“蒋泊锋,许嘉平打我!”甘涔朝蒋泊锋说。】
飞机上,许嘉平刚落座,负责清点人数的研究员过来跟他汇报:“许科,人都到齐了,就是甘老师那边出了点小矛盾,甘老师…哭了。”
许嘉平一听,甘涔哭了?怎么回事?不是刚刚才和蒋哥分开吗?这还没十分钟呢,怎么就哭了,甘涔的座位在前头,许嘉平赶紧去看,甘涔就是哭了。
甘涔见许嘉平,抽着鼻子说:“许嘉平,他把我的蒲扇坐烂了!”
旁边的小助理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甘老师刚才把扇子放在座位上,我忙着放行李,一个没留神…就坐上去了…”
蒲扇中间已经破漏了,甘涔坐在座位上,扭着头不说话,许嘉平也有点无奈,一把扇子,偏偏甘涔喜欢的不得了…从国内带到国外再到二院,拿了好些年也没丢。
许嘉平朝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助理摇摇头,示意让他换个位置坐,自己坐在甘涔旁边。
“别拿小助理出气了,回去了我给蒋哥打电话,让他再给你寄一个。”
甘涔不认:“谁拿他出气了?”
许嘉平看甘涔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一定是离开了蒋哥闹脾气,这会儿谁撞枪口上谁倒霉。
飞机上的餐饭味道不好,甘涔只吃了两三口,等飞机落地,军区来接他们的车就一晃一晃的开进了深山,军用皮卡在在盘山公路上弯弯绕绕又穿隧道,开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到这次负责试验项目的军区。
甘涔一下车,对着路边的野草灌丛就吐了。
许嘉平赶紧给他递水:“晕车了?漱漱口,没事吧?”
一路飞机转皮卡,甘涔被晃得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路边,晕的直摆手:“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头跟脚都颠倒过来了,许嘉平,我走不了了,我要回去…”
许嘉平喊来甘涔一个小助理,要一起搀着他往前走:“不行,你现在可不能给我请假。”
但不管许嘉平怎么说,甘涔就是死活不起来。
不一会,远处有一队当兵的过来迎接他们,帮助他们拿行李搬运设备。
“甘涔!”
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大嗓门,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搬运的士兵队伍里跑了出来,惊喜地看着这边的甘涔和许嘉平。
“科学家!俺是雷东五啊!俺就说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咧!”
甘涔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雷东五:“雷、雷东五?你不是在鹿沂山吗?怎么在这里?”
雷东五说:“陈司令去年调来这边当政委,领导让俺去哪儿俺就去跟着哪儿,对了,俺们这次负责你们科学家的安全!有啥事都可以找俺!”
许嘉平说:“那正好,东五,甘涔晕车了,走不动路,你先把甘涔背回宿舍行不行?”
甘涔在那里哎哎啊的叫着。
“好嘞!没问题!”
雷东五立刻蹲下来,粗糙的大手从背后薅着甘涔的两只手腕子就把甘涔背起来了,那样子轻松的好像就像随手抗起一袋大米似的。
甘涔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雷东五一把背在背上,眼前一阵发黑。
蒋泊锋和许嘉平这俩人到底是不是周扒皮转世的?不然怎么一个人上半辈子死命的要他读书,一个人下半辈子死命的要他给国家做贡献?他明明只想当个吃喝玩乐的金丝雀而已,为什么就是这么难!!
军区给他们这些科研员安排的宿舍条件是最好的了,虽然跟酒店没得比,但至少是单人间,安顿好,他们就被叫过去开会了。
良岐军区的聂首长很快也到了。
聂首长长得比甘涔想象中的和蔼可亲一点,但眉宇间军人威仪尽显,聂首长对他们这批青年有为的科研人员的到来表达了欢迎,说他们都是为国铸剑之士,让他们在次完成长空三号的试验工作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所有困难军区都会想办法帮助他们解决。
许嘉平的专业过硬,能力又强,受院里器重,除了这次带队的副院长,项目的第二直属负责人就是他了,也是总设计师,甘涔作为下面的小组长,坐在下头的第一排。
会议开的简短凝练,主要是部署接下来的长空三号要进行的一期的实验工作,下面的研究员和工程师都在拿本子记录,只有甘涔,托着腮帮子,还在晕车里没缓过来。
他的助理怕甘涔漏掉任务安排,特意小声提醒了他:“甘老师,院长马上提到我们组了…”
甘涔点点头,对他说:“是啊,赶快记,到时候你们干什么,要记清楚,不然你们许总会骂人的。”
助理有点摸不着头脑:“甘老师,您是我们小组的组长,那您…?”
组长不记工作部署,全交给他一个小助理记着?
甘涔说:“放心,还没到我呢,你们许总要等出毛病了,才使劲压榨我呢!他现在不敢让我干活!”
情况也确实是这样,甘涔属于专家组里那个最不按套路出牌的王牌,让他做普通工作,他不一定有别的工程师细致,但一旦项目遇到谁一时也解决不了的故障问题,那么把甘涔搬出来他一定行。
当然,如果太难的话,这个过程就要“逼一逼。”
长空三号第一期的飞行试验出现失利,暴露出发动机不稳定燃烧等问题,作为项目的直接负责人,许嘉平头痛不已,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一众专家技术人员里,他最能相信的就是甘涔,把最难的分配给甘涔之后,就让他带着组里的技术精英尽快攻克。
“你看啊许嘉平,微小的气流变动,还有燃烧时气流和声振之间的相互作用,都是导致震荡情况的诱因…”
许嘉平的事情太多了,打断他:“这些你在讨论会上说过了,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认为在技术层面上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什么?我会跟首长请示,让军区特批配合你的试验时间。”
甘涔拿着笔,想了想:“最好的当然是重新对发动机的参数进行调配,只是地面仿真试验很难获取参考数据,得多实验几次才找得到故障点,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
甘涔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最少,最少也得一个月吧。”
长空三号是重点项目,故障清零工作十万火急,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可甘涔就是那么个性子,他倒也不是故意拖时间,从他一路上学读研读博就能看出来,他的节奏就是那样,能急死个人。
许嘉平从甘涔的办公室出来,觉得一个月绝对不行,可他又逼不动甘涔,那边还有一堆问题等着他处理,许嘉平在门口琢磨了一下,回到办公室,给吴教授打去“求救”电话。
甘涔在家里怕蒋泊锋,出来了,基本上就是没人敢惹的山大王,没几个人能治的动他,但要说这其中他也有怕的人,那吴教授绝对算一个,
吴昌鸿教授作为甘涔读书期间第一位、也是最重要的一位“恩师”,对甘涔的学术生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引领作用,当年在华京他给两个人开小灶的时候,这个军人出身的院士就没少因为甘涔散散漫漫的样子踹他。
果然,没一会,甘涔就被叫进去听电话了。
吴教授在电话那边下命令让他最多半个月解决振荡燃烧的问题,解决不了,等他回来就给他派去阿尔及利亚援助去。
甘涔吓呆了,那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听还在非洲,吓得他连夜带着工程师和设计师们加班加点的分析试验数据,排查故障树,对残骸进行分解检查,通宵忙活了大个月,甘涔顶不住了,瘫倒在床上,说去阿尔及利亚他也认了,真的搞不动了。
许嘉平在旁边对他说,只要他能按时完成任务,就让他给蒋哥打电话,要是完不成,这几个月一个电话都不能打。
就这样,甘涔不知不觉做了那个有鸡腿吊在前面不停拉磨的小驴子,怀着能给蒋泊锋打电话的巨大动力,当然还有害怕真的被派去阿尔及利亚援助,成功在期限内实现了长空三号的参数控制,完成了预期内的一期的试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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