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子比从前大出许多,在寸土寸金的建京,这里的落地窗外却是一片漂亮湛蓝的私人海滩。
甘涔喜欢海,他看的羡慕,尤其想到如果他不犯浑,这些都该是他的。
甘涔望了海滩一会儿,司机已经拉开车门,甘涔却突然有点不敢下车了。
他离开蒋泊锋五年,蒋泊锋的事业这么成功,从前他跟甘涔在一块的时候都有不少男男女女想往上扑,更别提甘涔还蠢到自己让出了位置,说不定这个家里早就有新主人了。
想来蒋泊锋不会为了他一个烂人,守身如玉吧…
甘涔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真是烂到家了,明明是他先背叛的蒋泊锋,现在又死了,怎么他还想霸占着蒋泊锋不成?
甘涔唾弃自己,他下了车,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家里没有别人。
偌大的家空空荡荡的,沙发上却搭着一条灰色围巾,款式很旧了,可甘涔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可能是那次走的慌忙,他收拾行李漏下的,没想到,蒋泊锋竟将它搭在了沙发。
就像是围巾的主人从没离开过一样,他只是随手解下了他的围巾。
甘涔心里像猛然间被灌了一杯高度数的烈酒,烧的他这样没心没肝的人都仓皇失措,他回头去找蒋泊锋的时候,竟然看见蒋泊锋哭了。
在他的记忆里,蒋泊锋从没有掉过泪,哪怕是当年最累最苦的日子,哪怕是后来他给蒋泊锋戴了无数次绿帽子。
蒋泊锋怀里抱着他的骨灰,高大的男人在那一刻仿佛骨头都被人敲碎了,他脆弱极了,头顶繁华炫目的吊灯撑不起高大的他,他像一座倾颓的山,抱着甘涔一遍遍地说:“不怕了,涔涔,是我不好,我们回家了。”
甘涔怔站在原地,他看着这样痛苦悲恸的蒋泊锋,过了一会,他捂着嘴,肩膀颤抖,只可惜再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之后的几天,甘涔的魂魄不散,他从蒋泊锋的秘书那里得知,原来他走后,蒋泊锋找了他整整五年,蒋泊锋甚至一直住在他们原来住的小洋楼,怕甘涔回去找不到他,他看着蒋泊锋在深夜酒醉,然后霍然砸碎了所有酒杯,对着他的骨灰怒吼,他已经给他买了海边的大房子,可他为什么不回来了!
甘涔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他让蒋泊锋给宠坏了,他以为他做一切事情都不会有代价的,可他错了,错到把命赔了进去。
甘涔看着蒋泊锋一夜之间白了半边头发,他看着男人发疯了似的猩红着眼,把那个毁了他的画家找了出来生生打断了他一双手,他看着蒋泊锋动用关系,把他卖掉的那颗肾脏拿了回来,随着他的骨灰一同下葬。
甘涔终于意识到,原来蒋泊锋比他想象的更爱他,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受不了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伤害,那就是蒋泊锋。
甘涔悔不当初,可他已经死了,什么都来不及了,他看着蒋泊锋因为他的死去而悲痛万分,甘涔说,蒋泊锋…,如果有下辈子,老子他妈的什么都不要了!脑子也不犯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你他妈就是再拿皮带抽老子老子也不走了,让你抽,行不行!
说到最后,甘涔看着蒋泊锋的白发,也蹲在地上哭,哭着对蒋泊锋说,我只求你…,你他妈能不能别再折磨自己了…
就在他快要消散的一天,憔悴不堪的蒋泊锋不知听信了谁的话,从岭南请来了一个江湖道士,道士在甘涔的骨灰处布坛做法。
甘涔知道,蒋泊锋从来不信鬼神,但为了他,这条最后的路,蒋泊锋信了。
那个道士手手拿黄符围走在甘涔的骨灰处,口中念念有词,甘涔如果不是鬼,真他妈想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他已经死了!这个臭道士居然还他妈敢骗蒋泊锋的钱!
谁知还没一会,甘涔只感觉一道灼热的黄光直朝自己射来,那个道士怒目圆睁,竟仿若能看见他的魂一般!
甘涔惊慌不已,他看到蒋泊锋焦灼地走到道士身旁,只是甘涔还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额头飞入的黄光便骤然扩散,在眼前炸出一道白光,甘涔想,操!这个臭道士不会真他妈有两把刷子吧!
然而眼前一瞬间犹如虚幻光影掠过,未来得及细想的甘涔一脚踩空,脚下似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将他狠狠卷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甘小涔要重生了!
重生前:哭着说老公我再也不作了!
重生后:我作天作地咋了!什么,你敢说我,等着!!蒋泊锋!!(嘤嘤嘤扑倒在老公怀里)呜呜呜老公有人骂我作!
甘涔上辈子渣人一个,重生后绝不会再出轨!他自己也会慢慢成长,成为一个出色的工程师,当然是在蒋泊锋的“友爱教育”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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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重生
【幸好他上辈子出轨那阵撩出了经验,绿茶味儿也不是来不了】
清晨,甘涔正睡的香,被蒋泊锋掀开罩在头上的被子,揉了把脑袋:“涔涔,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吵死了!我困!”甘涔连眼睛也不睁,伸手扯上被角把头一蒙:“我腰疼,今天上午的课我不去,你帮我给老师请假。”
他没睡多大会,就让蒋泊锋从舒适的被窝里再次捞了出来。
甘涔恼怒:“蒋泊锋你干嘛啊!我就想睡一会!你昨晚折腾到多晚你自己不知道呀?”
甘涔天生生得一副好皮囊,澄澈的眼睛里面像含着一汪春水,瞪人的时候里带点没睡醒的迷糊和愠怒,蒋泊锋的心硬了硬:“今天不行,今天要考试,高考前没几次了,你忘了?”
“……妈的我又考不好,你考的好就行了,别烦我,我要睡觉。”
甘涔又倒在枕头上,被蒋泊锋拉着胳膊拽起来,蒋泊锋给他把昨天洗澡随便穿上的背心换下,给他罩上衣服:“听话,下次要上课,我们就不做了。”
甘涔彻底被蒋泊锋弄醒了:“才不信你,每回都这样说……!”
蒋泊锋家里就他一个人,确切的说,当重生回来的甘涔提前找上蒋泊锋到现在,他们比上辈子整整提早相遇了两年,但甘涔仍然没有见过蒋泊锋的一个家人。
甘涔回想起上辈子,蒋泊锋好像也从来没提过他的家人。
拿上书包下楼,甘涔不会骑自行车,就让蒋泊锋带着他去学校。
从这里到县一高路上得要二十分钟,甘涔坐在后座上补眠,额头抵着蒋泊锋的背,县城里早晨的风凉丝丝的,吹得人直犯困。
到了学校附近,沿街的小巷有卖早点的,包子豆浆油条都有,蒋泊锋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热乎乎的塞进甘涔手里。
甘涔咬开一看,呦呵,还是牛肉馅的:“哥,牛肉的,咱有钱啦?”
蒋泊锋嗯了一声。
蒋泊锋上个学期在县道那一家汽修铺子当学徒,他们望水县不比城里,路上跑的轿车少,都是路过的大货车,还有就是摩托车。
上个学期主要是学修车,老板没给过多少钱,这个学期蒋泊锋比那几个学了两三年的小伙子上手还快,干活利落干净,老板就给他按学徒的工资结,蒋泊锋交了学费,其实也剩下不了多少。
到了学校,甘涔说:“哥,这周我不想住校,徐开那厮老打呼噜,吵的我睡不着,怎么复习啊,我想回家住。”
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还不愿来上学的人。
蒋泊锋说:“再忍忍,等过这两个月考完了,就不再宿舍住了。”
甘涔哦一声,蒋泊锋接过他吃剩下包子和豆浆继续吃起来,没一点嫌弃的样子,甘涔看着蒋泊锋,又笑了。
距离他重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甘涔从最开始的震惊错愕,到手足无措,再到冷静下来,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市里告诉他爸要去哪儿买房子,而是开始努力回忆上辈子第一次遇到蒋泊锋的时候,凭借着记忆,他找到了高一刚刚转校过来的蒋泊锋,硬生生的将他们的相遇比上辈子提早了两年。
与命运齿轮共同转动的是,他们上床的年纪也比上辈子提早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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