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泊锋从没物质上从来没委屈过他,家里钱的密码他全知道。
连朋友都感叹,甘涔他妈的这小子,脾气臭的恨不得掐死他,但真他妈的是命好!自己没本事又没志气,可他没有一个甘家,蒋泊锋这支潜力股竟然又让他给提前给占着了!真是让人没地嫉妒去!
不过当时谁又能想到,一个十里八乡都避之不及的穷小子蒋泊锋,能遇水化龙呢。
但事实上只有甘涔知道,蒋泊锋内里就是个控制狂,都说闷的人是狠角色,这句话甘涔深有体会,因为它用在蒋泊锋身上实在是太适用不过了。
甘涔办事随性,冲动不着调,蒋泊锋是宠他,但也从不惯他的臭毛病。
二十岁那年他偷偷跟朋友去赌钱,一下输进去三十多万,甘家不管他,他还不上钱又不敢跟蒋泊锋说,只好去找了借贷公司,后来被债主追上门放话要剁他的手,是蒋泊锋从广州赶过来,凑了一整夜给他把钱还上,回来的蒋泊锋把甘涔锁在屋里抽地差点当场背过气去,哭着发誓再也不敢沾赌。
蒋泊锋管的多,控制欲强,管不了直接就上手,俩人在一起七年,甘涔不知道被蒋泊锋抽过多少次,发展到后来,他看见蒋泊锋的皮带就腿抖,哪怕出趟家门都得先跟蒋泊锋汇报。
这种生活压的当时的甘涔喘不过气来,他本质上是个没心没肺的的享乐主义者,面对蒋泊锋高压管控,他频繁的泡在夜店,蒋泊锋的公司那段时间在上升期,没空管他,甘涔就抓着这么一个空隙,越界了一个画家。
画家美院毕业,风趣幽默,跟家里沉默寡言又独l裁专1制的蒋泊锋形成了强烈对比,甘涔慢慢就沦陷了,他骗蒋泊锋说去看美术展览,实际上是自掏腰包和画家去外面旅游。
画家说带他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甘涔向往不已,只是那时候他被蒋泊锋管的死死的,画家又说,我们只要给蒋泊锋使点绊子,让他顾不上你就行了。
于是,甘涔做了他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他偷了蒋泊锋公司的机密文件和一笔八位数的公款。
第二天警察找上门,直接带走蒋泊锋调查,甘涔慌了,画家却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里。
甘涔当时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他拿着画家办的假证上了火车。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蒋泊锋,再也没听到过蒋泊锋的消息,他甚至不知道这件事给蒋泊锋差点带去牢狱之灾,只是后来他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英俊沉稳的男人在镜头接受财经记者的专访,他才恍然反应过来,那是蒋泊锋。
只可惜那时的他已经回不去了,画家将他偷来的钱款全部挥霍一空,得知他真的没了一分钱,便会在酒醉之后照死里打他,画家拖着他彻底堕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渊,甘涔被他打的肋骨生生断了两根,之后他的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他常常一个人哆嗦,一个人发呆,靠在窗边,甚至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他仅有的清醒几乎全都用在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他跟着蒋泊锋的时候,还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随手刷个十几万蒋泊锋连问都不问,蒋泊锋管他是管的多,但没一样不是为他好的,而如今,他失去了蒋泊锋的庇护,从云端彻底跌落到了泥潭,过得连一条摇尾乞怜的畜生都不如。
而且说真的,在那七年里,他好好跟蒋泊锋过日子,脑子不犯浑的时候,蒋泊锋也来从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更可笑的是,当甘涔反应过来他这辈子大错特错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很费力了。
再后来,就是如今这副凄惨下场,他被画家男友哄骗去黑心诊所买掉了一颗肾,下了手术连一分钱都没看到,就死于手术感染,死在出租屋里了,都快臭了才让邻居发现。
……
甘涔的灵魂垂着脑袋,过去的回忆一帧帧浮现在眼前,像是过电影似的,如果鬼有泪,他这会真的想哭一场。
他突然想起他过二十岁生日那天,蒋泊锋亲自去寺庙里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让他贴身带着,他当时还笑蒋泊锋迷信,蒋泊锋只是说,他太能作,怕自己有看不住的地方,就让神佛多照看。
甘涔笑,笑的想哭。
自己落得这幅下场,真怪不了别人,都是自己一步步作出来的,人他t妈的要自己作死,连神佛都护不住。
今天是甘涔骨灰寄存期限的最后一天,甘家那边从他离开蒋泊锋的那天就觉得他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再懒得管他,甘涔的骨灰也没人来领,到了期限,殡仪馆说是统一安葬,其实就是直接扔进了垃圾车,随着垃圾一块焚烧了。
甘涔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个人渣,自私自利,放着好好的老公不要,听信小人,真是蠢到家了,到了下面也会被扔进十八层地狱,……算了,扔就扔吧,他欠蒋泊锋的。
甘涔的灵魂飘荡在桌子上,等着牛头马面把自己接走,然而,他的魂没还等到牛头马面,却等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和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关于受前期内容已做修改】
大概就是一个辈子把自己作死的渣受,重生后回到17岁的九十年代,决定洗心革面,从小就抱紧老公大腿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第二章 蒋泊锋
【在死者关系那一栏,蒋泊锋签的赫然是:配偶】
殡仪馆建在县城偏僻的西边,暴雨打在柏油路面,朦胧出一阵白芒尖锐的光影。
一辆黑车在大雨中急刹停下,下车的男人皮鞋踩在脏污雨水上,他脚步急匆,踏阶而上,秘书顾不得淋雨,赶紧拿伞跟上,为男人撑起一把黑伞遮去这遮天蔽日的大雨。
“蒋总!您别急!确定就是这里了!”
黑色的伞沿微抬,露出伞下男人紧蹙的眉心:“快点!”
秘书不敢多言,他知道蒋总找了这个男人整整五年,但是没想到…,这终于收到消息的一次却是…
秘书不敢想,只加紧了脚步率先跑去前台询问:“您好,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甘涔先生的骨灰,寄存在这里?应该是警察一周前送来的。”
没人要的骨灰管理都不严格,工作人员“哦”了一声,草草翻了翻本子,说有,放好几天了没人领,还以为是没人要了,说完带着他们去后面的认领处签字。
甘涔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眉梢和肩膀都淋了雨,他比甘涔大一岁,如今应该已经三十一岁了,男人眉骨偏高,眼神如鹰,看起来比上学时更加沉稳遂力,比他当年离开他时,更散发出一种岁月沉淀过后的魄力和风度。
甘涔看着只跟他隔着咫尺的蒋泊锋,恍然意识到,
他们已经五年没见了。
蒋泊锋沉默地签了字,他的字一如既往,锋冷劲落,甘涔忍不住凑过去看,他好奇,他当年明明那样狠狠地背叛了蒋泊锋,给蒋泊锋带了不止一顶绿帽子,甚至害的蒋泊锋差点坐牢,自己则拍拍屁股和情人一走了之,如今蒋泊锋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找到这个小县城,来带走他的骨灰?
难不成是来看他的笑话的?
甘涔探头一看,顿时愣住,因为蒋泊锋在死者关系那一栏上,签的赫然是:配偶。
就这两个字,让做鬼的甘涔哗地一下,心脏就像是被把锤子狠狠劈成了两半。
蒋泊锋一言不发,他把甘涔的骨灰带了回去,甘涔“坐”在蒋泊锋的车里,车里座椅全是真皮的,看来蒋泊锋这一年年的把公司开的越来越大了。
甘涔想说,当年的事是我做的不道义,但我后面几年过的实在畜生都不如,就当是我的报应了吧,蒋泊锋,你就…
谁知甘涔一抬头,正看到蒋泊锋的掌心覆盖在那个廉价的白瓷瓶上,像怕他冷似的,男人的掌心有许多薄茧,是年少时在工地扎钢筋时留下的。
恍然间,甘涔突然想起以前他跟蒋泊锋还住在廉价的出租屋时,不管回来多累的蒋泊锋,都喜欢用这双手揽着他的腰入睡。
甘涔的眼睫眨巴两下,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像吞了刀片,疼得他眼睛忽地就湿了一片。
黄昏时,车驶进了一栋海边别墅。
想必这里就是蒋泊锋现在的家了,当年他离开时,他们住的还是一栋郊外的小洋楼,如今已经搬进中茂自己开发的高端别墅区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