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C道:“拿出来看看吧。”
谢崇砚点开手机保密相册,里面几乎全是程梵的日常生活照, 因为手机自带定位时间功能, 警方能看得十分清楚。
其中有一张,是程梵睡着时,谢崇砚搂着他偷偷照的。
经过反复核实,三名PC点头致歉:“抱歉, 应该是报警的女孩儿误会你们了。”
谢崇砚表示理解:“遇见这种事,提高警惕是对的。如果有机会回访, 希望您向报警的人表达我们的谢意。”
三名PC见谢崇砚通情达理, 也很满意,挥手和他们告别。送走他们时, 谢崇砚想外瞥了一眼, 才半小时, 天气变化明显, 乌云密布,有暴雨的前兆。
警方临走前, 也在讨论暴雨预警的事情。
回到房间,谢崇砚扫了一眼床上的程梵,帮他挪动到舒适的角度。醉酒的人会产生呕吐的行为,需要脑袋抬高,保持恰当的睡姿,不然很容易在睡觉时发生意外。
谢崇砚应酬多,包里带着快速解酒的糖,混着水喂给程梵后,他利落地整理床铺,脱下程梵外套,帮他盖好被子。
“他酒量很差,一喝酒就会醉,所以我会限制他喝酒。”
“原来是这样,我想着小梵既然想喝,也不贪杯,喝一些无所谓。”
陈奕川局促站在对面,懊悔自己在酒吧时和刚才突遇意外的种种行径。
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一旦和程梵有关,他总是无法用正常的思维镇静思考问题。反观谢崇砚,一直淡定稳重。
前日,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还没消退,眼下经历乌龙风波,又平添几分诡异和尴尬。
陈奕川朝他道:“小梵交给你照顾,我去其他的酒店住。”
他刚走到门口,被谢崇砚唤住:“住在这里吧,外面天气又不好,很难叫到出租车。”
陈奕川眼神染上些许诧异,似乎没料到谢崇砚会留他:“不了,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三人没办法睡。”
谢崇砚朝着沙发抬了抬下巴:“你可以睡在那里。”
这次陈奕川没有拒绝,因为外面的天气确实越来越暗,乌云黑压压一片,隐隐传来雷鸣声。
陈奕川点头后没多久,外面的雨倾盆而下。他喃喃道:“这个季节,这里气温湿润,就是雨多。”
谢崇砚凝着他:“嗯,我还是比较喜欢四季分明的国家。”
谢崇砚订的房间虽然是高档套房,到这里地处偏僻小镇,能提供的电器设施并不多。他来到冰箱面前,拿出两罐啤酒,走到沙发旁递给陈奕川:“喝吗?”
陈奕川接过:“谢了。”
外面风驰雨骤,屋内亮着一盏灯,打开空调还算舒服。两人坐在一起,沉默很久,最终由陈奕川展开话题。
“刚才警察一来要把我们两人带走,我担心只有小梵自己,没人照顾,有些慌。”
陈奕川自嘲笑着:“是不是很像无头苍蝇。”
“是。”谢崇砚没有隐瞒自己的看法,“刚才的你让我怀疑,你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陈奕川看着他:“你好像从来没有这般过,一直淡定沉稳。”
谢崇砚思索片刻:“有。”
陈奕川探究地看他,谢崇砚答:“有一次小梵遇到危险,但理智和脑子还在。”
陈奕川听明白了,谢崇砚在内涵自己。
“不过,倒也能理解。”谢崇砚看着他:“毕竟你是他哥哥。”
陈奕川灌了口啤酒,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当然把他和我妈事事放在第一位。其实我发现虽然小梵已经被认回陈家,但心里许多想法不愿意和我说。毕竟,我们才见面不到四个月。”
谢崇砚慵懒地屈着右腿,倚着沙发背问道:“这么多年没见,有距离正常。他交心慢,得慢慢来。”
陈奕川点头:“嗯,我知道。我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让他知道我爱他,让他能感觉到亲情的温暖,所以有些夸张。小梵也说,他像是我的崽。可能,你对我和小梵之间的感情不太理解吧。”
谢崇砚这次没说话,将剩下的啤酒缓慢喝完:“嗯,可能吧。跟我没有兄弟姐妹有关,而且我爸那些兄弟。”
他轻声笑了笑:还不如没有。
陈奕川附和:“你爸那些亲戚,是挺孙子的。”
谢崇砚问:“还要啤酒吗?”
陈奕川:“嗯,再来几个小菜更不错。”
谢崇砚语气轻快:“事儿还挺多。”
饶是如此说,谢崇砚仍然跟酒店前台要了几盘当地的下酒菜,与陈奕川边吃边聊。
一直到深夜十点,两人聊了很多很多。经历、求学、公司、生意,谢崇砚发现,每次提到程梵,陈奕川思维模式总是会变得不太一样,像极了溺爱孩子的老年人。
七八罐啤酒稀稀拉拉躺在地上,陈奕川对谢崇砚说:“你酒量不错。”
谢崇砚:“嗯,你也是。”
“嗯,我也是。”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两人同时一怔。
此刻程梵趴在沙发背边缘,歪头瞅着两人:“你们背着我偷偷喝酒。”
陈奕川转头起身:“你怎么下来了?还难受吗?”
程梵摇头:“不难受。”
程梵脸颊晕着异常的红,眸子并不澄澈,有几分涣散。
这是醉酒的症状。
程梵牵起谢崇砚的手,“我们去睡觉。”
谢崇砚任他牵着,稳然不动:“怎么?认出我来了?”
程梵没理他,使劲拉他:“别吃了,睡觉去。”
谢崇砚反手握住他,占据主动权,跟着他走到床边后,程梵命令他躺下。
陈奕川以为会有限制级画面发生,正尴尬打算离开,不料程梵又走到他身边,牵着他命令:“你睡在另一侧。”
陈奕川哭笑不得,声音极尽温柔:“哥睡在沙发上就行。”
程梵坚定摇头:“不行。”并指着另一侧:“你就睡在这里。”
陈奕川拗不过他,与谢崇砚对视一眼,“他是不是还没酒醒?”
谢崇砚:“嗯,揍一顿就醒了。”
陈奕川摇头:“要讲道理,不能揍。”他纵容看着程梵,低声对谢崇砚说:“等他睡着了,我再悄悄走。”
就这样,三人并排躺在床上。
灯光熄灭,程梵躺在中央小声唱着:“找呀找呀找朋友~”
谢崇砚、陈奕川:……
程梵翻身,拍了拍谢崇砚的手臂:“你接着唱一句,然后我身后那个人再唱一句。”
夜色中,陈奕川看不清谢崇砚绷紧侧脸,但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
谢崇砚哄他:“听话,等你睡着了我给你唱。”
程梵乖巧点头:“行,你记得唱。”
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片刻响起,谢崇砚将程梵往怀里搂着:“陈奕川,你去沙发睡吧。”
三分钟过后,对面依然没有动静。
谢崇砚叹息:“怪不得你们是一家人。”
第二天,陈奕川在床上醒来,心虚穿好衣服,替两人订早餐。而宿醉醒后的程梵对昨晚的风波一无所知。
吃早饭时,谢崇砚和陈奕川默契没提那件丢脸的事情。
返程后,到了离别的时刻。
陈锦懿陪着程梵参加剩余几场比赛,陈奕川去M国总部主持大局,谢崇砚则回去照看谢老,处理谢家的烂事。
机场,程梵与陈锦懿并肩站立。
陈奕川的航班先行起飞,谢崇砚紧随其后。程梵陪谢崇砚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谢崇砚的身影消失不见。
望着两人分别离开的背影,程梵自言自语:“再见面,恐怕就是总决赛了吧。”
陈锦懿温婉笑着:“嗯,他们两总决赛前夕,会去M国跟你汇合。”
—
几天转眼即逝。
接下来程梵并不轻松,因为他面临的是残酷的肌肉力量状态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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