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梵干脆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独自生闷气。
他真的太笨了,这种低级错误也会犯。
现在好了,谢崇砚肯定瞧不起他。
想着想着,程梵困意袭来,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谢崇砚走过去,替他盖好被角,静静望着他。
其实,他在调查算命先生时,还查到一些信息。
比如,被做成人形风水的受害者会被灌傻药,永远囚禁于特定地点,可保家族世世代代繁荣。
听到这些,他是后怕的。
幸亏程梵遇到自己很早,否则现在程梵的处境会非常凄惨。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被那样折磨对待呢?
谢崇砚松了口气,庆幸着一切。
最近两天天气回温,程梵找出夏天的衣服,一边准备入学,一边准备谢崇砚的礼物,同时备考SERIY大赛。
眼底泛着黑眼圈,程梵看起来很劳累。
自从独自睡,那噩梦准时每天来临,他半夜吓醒后,再也睡不着觉。
下午的时候,程梵正在练舞室跳舞。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谢崇砚。
这时,他接到程父的电话,尽管他不愿意接,但为了计划,还是接了。
“小梵!你能联系上谢崇砚吗?”对面传来程父惊慌无助的声音。
程梵淡定回:“嗯,能联系上。”
程父:“太好了!是这样的,咱们家负责的urban子项目出了问题。你也知道,咱们家一直在文娱产业打拼,我对工业制作实在不熟悉。前几天产品质检出现问题,整艘船被扣下了,如果货一直无法交付,咱们家血本无归啊!”
程梵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程父厚着脸皮:“帮我们和谢崇砚求求情,动用他的关系将那批货放出来。”
程梵直言:“您开什么玩笑?货本身有问题,出了事谁担?”
程父还想继续说,但程梵抢先挂掉电话。
晚上谢崇砚回来,两人交涉一番,谢崇砚告诉他:“不用管,继续晾着他们。”
程梵:“嗯,行。”
注意到程梵眼底的乌青,谢崇砚蹙眉:“这两天没睡好?”
程梵:“嗯。”
谢崇砚:“还是因为噩梦吗?”
这次程梵没说话。
谢崇砚担忧道:“改天我约一位心理医生和你见面好不好?”
程梵反问:“你觉得,噩梦是我心理的毛病?”
谢崇砚:“不是有毛病,可能有一些关系。”
程梵听说过催眠之类的心理治疗术,但他怕自己被催眠后,关于重生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当作神经病,露出不愿的表情:“我不去。”
谢崇砚试图继续劝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和医生治疗,我会一直陪你。”
程梵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犹豫过后还是摇头:“我自己克服,不去看医生。”
谢崇砚拗不过他,又怕一直劝说起到反作用,哄道:“好,我们吃饭。”
到了深夜,程梵照常开启小夜灯,准备睡觉。这时,谢崇砚扣响他的门:“我可以进去吗?”
程梵答应:“嗯。”
进来时的谢崇砚穿着睡衣,怀抱被子:“需要我陪你吗?”
程梵没料到谢崇砚会主动提出陪他,犹豫过后扬起眉眼:“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谢崇砚答:“我们怎么也算明媒正娶吧。”
程梵哼了一声,随后躺在床上悄悄朝旁边蹭了蹭,声音慵懒:“既然你执意陪我,上来睡吧。”
谢崇砚铺好床,躺在程梵身边,侧身重新他:“谢谢你给我机会。”
程梵道:“不客气。”
半夜程梵自己睡着凉,寻着温度朝谢崇砚那边蹭了蹭,等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再次睡在谢崇砚怀里,周围尽是温暖。
被子里染上谢崇砚身上的味道,程梵敛着困倦的眉眼,偷偷拿出手机。
“咔嚓”一声,程梵伏在谢崇砚胸前,咧着唇角,两人的合影被永久保存。
这时,手机中弹出陈奕川的微信:“小梵,过几天我生日,希望你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程梵自言自语:“最近生日的人,怎么这么多?”
他很快回复:“好的,可以叫上谢崇砚吗?”
陈奕川:“可以,没问题。”
气温一天天变高,程家的局势也愈来愈无法挽回,程梵时常收到程父的骚扰卖惨短信,祈求他救一救程家。
程梵无视程父的第三天,程母给他拨通一个电话:“小梵,你就真这么狠心对待我们吗?爸爸妈妈所有的钱都被牢牢套在货物上,甚至负债几个亿,如果在还不上,我们就要睡大马路了!你连看看我们都不愿意吗?”
程家现在的落魄样子,程梵确实想去瞧一瞧,他语调懒洋洋的:“我最近忙,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您,今晚有空,我可以去看看。”
程母情绪缓和:“行,等你。”
到了徬晚,谢崇砚还没回家。程梵给他拨打两次电话,均无人接听。
最后,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和陈叔两人开车出发。
到达程家门口,程梵独自进去。
程家确实变了不少,昔日修剪得体,每颗花草树木都被精心打理的花园,此刻破败不堪,许久没吃水的植物蔫蔫地耷拉着枝叶,盛开多年的牡丹此刻也逐渐凋零,整座庭院一个佣人都没有。
程梵走进客厅,发现这里聚集着许多程家亲戚,程家父母坐在中央,唉声叹气,再无他日的风采。
程安站在一旁,神色阴翳,对家里目前的处境嫌弃不已。
看见程梵,程父像是遇到救星,不顾形象地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谢崇砚来了吗?”
程梵摇头:“没有。”
程母走过去,头发自然梳得一丝不苟,但后面的碎发却没有再细致打理,显出几分仓皇不暇。
“怎么没让谢崇砚一起来?”程母唉声叹道:“谢崇砚不来,你自己来,管什么用?”
程梵觉得程家父母很有意思,直言不讳:“那日电话中,您说得那么可怜,无非是想见我。怎么我今天来了,您反而不惦记我,惦记上谢崇砚了?”
程母尽量好脾气解释:“咱们家遇到危机,只能请谢崇砚帮忙。他不来妈妈当然着急,但不能否认的是,妈妈很想你。”
程梵低笑,抽出被程母攥着的手臂:“是不是想我,您心里清楚。”
程安听着这些,再也忍不住。
本来家里落魄,他已经够烦的了。现如今,父母亲戚还被程梵趾高气扬的数落,这么卑微他怎能忍?
“程梵,你别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了,你今天之所以自己来,是不是叫不动谢崇砚,只有你自己清楚!”
程梵冷冷倪他:“所以呢?”
程安破口大骂:“所以你就是个装x的山鸡而已,亏爸妈还心心念念着你,觉得你能拉程家一把,哪成想你都自顾不暇,你的面子根本没那么值钱,谢崇砚不会为了你救程家一把的。”
程母厉声道:“程安,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程安嚷嚷:“本就就是!我早就说程梵不靠谱,他如果靠谱,咱们家当初还用和别人借钱?谢崇砚随便露一个手指头缝儿的东西,就够咱们家挺过难关,可你看谢崇砚帮咱们了吗?爸给谢崇砚打了那么多次电话,谢崇砚接了吗?”
“小安说得没错。”
“唉,指着程梵还不如靠自己。”
“本来就是联姻,感情能深厚到哪里去?”
“所以谢崇砚也没多喜欢小梵吧,小梵过得也应该不好。”
亲戚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对着程梵指指点点。
打量着程梵面无表情的模样,程安朝程父程母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程梵站在原地,忽然勾着眼尾笑了笑。
程安这番话很有可能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激自己,好去找谢崇砚帮忙,证明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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