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宏达真没见过有哪家的兄弟关系好成这样,昨天晚上见识过了陈晚倔强的他看着许空山,指望对方劝劝陈晚。
然而陈晚一个眼神,许空山就熄火了:“雷哥,让我弟留在这吧,他回去一样不方便。”
雷宏达泄气,不过陈晚仍是跟他回去了一趟,给两人带了几身换洗的贴身衣物,以及许空山的复习资料,还有学校那边等等,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下午。
“我给你们借了个轮椅,小许你——”雷宏达顿了顿,憋不住笑了,“小许你空了推着陈晚出去走一走,不要一天到晚闷在病房里。”
让骨折的病人替别人推轮椅,也是有生之年不多见的奇闻了。
陈晚臊红了耳朵,偏偏雷宏达的话说到了许空山的点子上,他看了眼窗外,阳光不明不暗,杜鹃花开得灿烂:“六儿你——”
“我不去。”陈晚踢了踢轮椅,不想出去丢人。
安排完毕,陈晚换上病服开始跟许空山一块住院。考试在即,许空山的复习不能停,他这一受伤,倒是歪打正着了。
“听护士说你一直没出过病房?”查房医生检查了许空山的伤口愈合速度,比想象中快,他的话是对着陈晚说的,“不要在病房里拘着,多去外面走走有助于恢复。”
医生的话让陈晚没了当蜗牛的理由,许空山擦干净轮椅上的灰,把陈晚抱了上去。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说实话不太好闻,陈晚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脸上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许空山扶着陈晚的轮椅,左脚虚虚点地,乍眼看不出异常。
“山哥。”陈晚回首仰望许空山,“以后等我老了,走不动了,你也这样天天推着我吧。”
“好。”许空山的笑逆着光撞进陈晚眼里,化成沾了蜜糖的气泡哔哔啵啵地落到了他心上。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雷宏达请了护工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钱给得够,各种骨汤鸡汤没断过,陈晚甚至养胖了两斤,把掉的肉给补了回来。
几天后许空山的腿拆了线,虽然暂时不能落地,但可以出院在家慢慢将养了。中间杜腾龙挑着晚上的时间来看过几回,让许空山安心养伤,早日回归制药厂。
陈晚的伤口结痂,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一周没住人,许空山敞着门窗散气,他杵了根单拐,动作如同常人般迅敏。
不过到底受了伤,陈晚不可能真让他拖着残腿忙这忙那,他考虑着要不要请个人,朱大娘应该比较清楚门道。
说曹操曹操到,陈晚正想着呢,朱大娘就上门了。
“哎哟,怎么了这是?”朱大娘来是为了别的事,结果见到两个伤员,顿时骇住。
陈晚大概讲了经过,末了拜托朱大娘帮他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用不着请人,我反正闲着,顺手帮你们做了。”朱大娘自告奋勇,陈晚一想也是,再没有比朱大娘更稳妥的了。
“那麻烦大娘了,我一个月给您开二十块您看行吗?”陈晚不是抠门,他是怕说多了朱大娘不要。
别说二十块,朱大娘一分钱都不收,她受了陈晚多少恩惠,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哪能收钱。
“你坚持要给钱的话我只有帮你找人了。”朱大娘打消了陈晚的念头,接着局促地握了握手,“陈晚啊,那个你不做衣服了,那台缝纫机可以卖给我吗,该多少钱我按价给你。”
朱大娘想过了,她不让陈晚为难,买了缝纫机,自己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儿,也算个进项,早晚把欠陈晚的钱给还清。
她跟着陈晚做了快一年的衣服,挣的钱先紧着了老家那边,如今厚厚的一摞欠条仅剩了陈晚那一张,等还完,就能给儿子攒娶媳妇的钱了。
“谁说我不做衣服了?王利安?”陈晚反应过来,“怪我,忘了跟他讲清楚。”
陈晚本打算忙完生产线给朱大娘说的,谁料许空山出事,在医院耽搁到现在,朱大娘才找上了门。
自去年暑假之后,朱大娘定期在陈晚这拿样板和布料,做好的衣服直接交给王利安。月前陈晚让王利安停了私下售卖的生意,经他转述,造成了朱大娘的误解。
朱大娘有一手好绣活,做些日常衣服实数浪费了她的本事,陈晚请朱大娘稍坐,上工作间取了一叠图稿。
“大娘,这上面的图案你能按照比例帮秀出来吗?”陈晚美术功底深厚,画出来的图案精美无比,其颜色的选择和搭配,简直令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朱大娘一时看入了神,她上次见这么漂亮的花样还是在幼时,是她母亲压箱底的东西,后来碍于种种原因,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我……”朱大娘想绣,但不敢应承,她不确定能不能达到陈晚的标准。
“没事,大娘你先拿一张回家试试。”陈晚抽了面上的第一张,“绣线和底布我都备好了,您慢慢绣,我不着急要。”
随后陈晚和朱大娘谈好了绣活的工钱,许空山捧着一堆信件放到茶几上,大大小小有十几封。
陈晚一一打开,其中绝大多数是京市寄来的,寄信人分别是文部长、冯导、孟海,其余的则出自陈前进之手。
文部长替他申请的奖励包含两百元现金和一张全国通用的采购证,两百块钱对陈晚不算什么,但采购证可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有了它,此前困扰陈晚的难题迎刃而解。
第168章
陈晚将邮局的包裹单整理在一起,准备待会叫王利安去取。同许空山写完回信,陈晚贴上邮票投入门口的信箱。
“吃饭了。”朱大娘解下围裙向二人招呼道,“将就做了点,明天早上我早些去市场买菜,伤筋动骨一百天,得用心调养,省得到时候落下病根。”
朱大娘细细念叨,提醒许空山万万不可凭着底子好掉以轻心。
“热水我烧了一大锅,够你们用了。菜尽量吃完,天热搁不住……”
自觉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朱大娘挎着篮子迈出小洋房。因为不方便提着东西爬楼梯,二人把衣服拿到了一楼的洗澡间。
伤口彻底愈合之前,痛痛快快地洗澡是不可能的,但好歹比在医院的时候强。许空山在洗澡间安了一张条凳坐着洗澡,以免水流到腿上。
麻烦是麻烦了些,然而有另一人帮忙,也别有一番情趣。
给陈晚洗澡是最折腾的,手劲大了他嫌疼,手劲小了他喊痒,许空山狼狈地出了一身汗。
陈晚忍俊不禁,他都说了自己来,许空山非要上手。
等陈晚擦干穿上了衣服,许空山如释重负地坐到了凳子上,轮到他洗了。
许空山的伤处不止左腿,他后背上有多处淤青,陈晚在医院第一次给他擦身时心疼得不行,过了一周,淤青消了大半,仅余肩胛和后腰两处最重的仍有明显的印记。
陈晚专心搓着背,突然觉得许空山似乎太过安静了,疑惑地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一脸隐忍。
怎么,是他擦得太用力了吗?陈晚悻悻地放轻了力道,谁知掌心下的肌肉猛地绷紧。
“山哥!”陈晚没好气地按了下许空山的肩膀,把毛巾塞到他手里:“你自己洗。”
许空山默不作声地抓住毛巾,某处的反应更大了。
陈晚拉开洗澡间的门,凉风吹散了他脸上的燥意,随即又觉得不忍。
“六儿。”许空山望着去而复返的陈晚僵住了身体。
陈晚的膝盖不能蹲,好在条凳够长,坐了个许空山仍有他的位置:“我帮你,事先说好,就这么一回,其余的等你伤好了再说。”
许空山闻言盯向左腿,恨不能表演一个当场愈合。
王利安是第二天上午来的小洋房,他看着杵拐的许空山瞪大了眼睛:“请病假的不是陈晚吗?”
陈晚的伤口结痂后拆掉了纱布,他穿着长袖长裤,坐在沙发上,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王利安观察陈晚的动作,见他左手一直垂在身侧,于是得出了结论:“你摔了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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