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么到了么?”火车到站,陈勇阳把着许空山的肩膀伸长了脖子,眼睛睁得老大,生怕错过了陈晚的身影。
正值青春期的陈勇阳又长了一截,不过仍然比不上许空山。
“到了。”许空山的鹰眼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陈晚,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往前迈了两大步,陈勇阳等人连忙跟上。
陈晚激动得一路没睡好,眼下印着青黑,精神头却很好,他提着箱子迎了两步,陈勇阳冲到许空山前面,死死地抱住陈晚:“小叔叔!”
手上的箱子被许空山接过,一行人叽叽喳喳地簇拥着陈晚出了火车站。
越野车开到了服装厂,大红横幅上写着“欢迎陈厂长归来”的字样,不用说,这肯定是钱国胜和王利安的主意。
为了给陈晚接风洗尘,服装厂食堂的大师傅使出了浑身解数,一顿饭办得比过年还丰盛。
下午在巡厂和开会中度过,到了下班时间,陈勇阳抢了许空山的活到厂门口接人,周梅操持的这顿晚饭,较食堂大师傅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接给陈晚吃顶了。
暮色四合,白日的喧闹逐渐远去,空寂了半年的住宅终于等到了两位主人齐聚。
陈晚被许空山亲得喘不过气,大脑缺氧昏沉,手脚软得像无骨虫,又麻又痒。
“终于回来了。”许空山松开陈晚换气,指腹略微用力摩挲过陈晚的五官,似是要把他的长相重新刻进心里,“不走了?”
“不走了。”陈晚往许空山怀里钻了钻,熟悉的气息填满了他的四肢百骸,疲惫后知后觉吞没意识,陈晚强撑着眼皮,不想这么快睡过去。
“睡吧。”许空山轻拍陈晚的后背,“我在呢。”
“一直在?”
“一直在。”
从港城回来后陈晚原计划休半个月的长假,每天睡到自然醒,吃过许空山准备的早饭,视心情随便做点什么事消磨时间,等许空山下班一起吃午饭,然后睡一两个小时的午觉,醒了去饭馆和服装厂转转,直到傍晚。
刚开始陈晚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挺舒服,如此过了不到一周,陈晚瘫在许空山身上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许空山替陈晚揉腰的手一顿,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素了半年,终于连着吃了几顿饱饭,把陈晚撑得差点下不了床。
“我准备周一去厂里上班。”陈晚动动腰,示意许空山继续,“在家闲着实在太无聊了。”
另外,陈晚觉得他有点遭不住了,得缓缓。
对于陈晚的决定,陈晚向来不会反对。周一陈晚如往常一般进了办公楼,得知他正式上班,钱国胜意外之余笑他天生劳碌命,学不会享受。
陈晚笑笑没接话,谁让许空山没空呢,若是许空山抽得出空,他早带着人天南地北玩去了。陈晚在港城那段日子许空山一直没休息过,攒了一堆假期,就是为了有时间陪他,偏偏昌学义的新药研发到了关键时刻,和许空山以前弄出来的驱蚊水不同,这个新药是真正能治病的。
研发最是耗钱,且一款新药的研发通常需要十年以上,哪怕有上面的支持,制药厂也没有做创新药的实力,这里的新药指的是德叔给许空山的药方,昌学义进行了改良,通过萃取有效成分做成便携易服的小药片,同时保证药效,昌学义试了许多次,终于成功在望。
作为制药厂的生产部主任、研发部的一份子,许空山自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离开。
没有谁会比陈晚更希望许空山好,对此陈晚表示正事要紧,他和许空山的日子长着呢,玩的事不着急。
花了两天时间看完这半年的生产销售数据,陈晚找到满玉山:“我们厂是不是该扩招了?”
早在服装厂创办之初,陈晚便向所有员工明确了服装厂的岗位不是铁饭碗,国营企业那些什么父亲退休儿子接岗、抑或把工作名额卖给其他人的操作,在东言都是行不通的,因此除了极个别行为恶劣被开除外,没一个主动离职。
东言服饰的名气日益见长,即便厂里的工人天天铆足了劲生产,市场上依然供不应求,车间的普通职工后面又陆续招了两轮,陈晚所说的扩招针包含全厂所有部门,尤其是设计部。
设计部一直是去年比赛选出来的八人,经过这一年多的成长,他们已经能独立完成普通系列的新款设计以及部分的时系列,但时系列主打的款式以及港城那边仍是陈晚一个人挑大梁。
陈晚毕竟是人不是神,天才如他,在长时间的高产出下也会感到压力,他打算挑几个有灵气的人带在身边培养,满玉山有心理阴影,东言能走向国际的高级设计师不能只有他。
“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呢。”满玉山和陈晚考虑到了一块儿,“之前老王说他手底下的业务员不够,我们从车间提了一批合适的,但还得再招,其他部门的情况也都差不多。”
“行,下午通知老王他们开个会,统计一下员工缺口,顺便商量商量要怎么招。”陈晚不是个扭捏的人,一旦决定要做,立马会采取行动。
于是服装厂扩招的事就这么提上了流程,依然是面向社会和学校同步开放,但与建厂时不同的是,此次校招的名额占了八成。
如今南城流传着一个普遍的认知,乡下的比不上城镇的,城镇的比不上有单位的,有单位的比不上服东言装厂的。虽然经不起细究,但大概是那么个理。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年初发生的一个小插曲,陈晚被工商管理部门的领导叫去谈话,原因是他们收到了关于东言的举报信,且不止一封,加起来大概垒了十公分厚。
这事落在别人头上,指不定被怎么折腾,然而轮到陈晚,领导的态度却好得不得了,不仅没问责陈晚,还反过来把把写举报信的埋怨了一通,东言的税可不是白交的,失心疯才会跟陈晚过不去。
举报信的内容大差不差,去除废话只有一个核心,东言给员工开的工资太高了。
众所周知东言的工资是略高于平均水平的,但毕竟不是铁饭碗,仔细一想似乎还是国营单位的工作更靠谱,所以大伙讨论一番便歇了心思,如此相安无事到了年底。
过年么,少不了走家串户,聚到一块,有孩子的聊孩子、没孩子的聊对象聊工作,总之嘴巴闲不住,聊着聊着,东言再次出名了。无他,年终奖闹的。
有人算了一笔账,东言普通车间工人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每个月拿第一额外奖十块,一年是一百二,加上年终奖……
虚伪的优越感在金钱的冲击下瞬间破碎,原本觉得铁饭碗更靠谱的人坐不住了,要么闹腾着涨工资,要么打起了服装厂的主意,反正他们好好表现,一样能做到老,是不是铁饭碗有啥关系。
人心浮动导致的结果是工作效率明显下降,各单位没办法,工资等级是上面统一规定的,他们说了不算。
“给你们添麻烦了。”陈晚听完前因后果,隐隐有些无奈,“劳工协议上都是这么签的,而且我们厂的薪酬等级您也看过,多劳多得,实不相瞒,我还觉得给他们的工资低了些,想给他们涨一涨。”
“诶,可千万别——”领导赶忙打住陈晚的想法,再涨他们真没法收场了,“你能处处为员工着想是好事,我们也很想把大家的工资提一提,奈何之前一直条件不允许。”
之前条件不允许?陈晚眉眼一动,这意思是现在条件允许了?
“前不久制药厂的杜厂长来找了我一趟。”领导接着往下说,“他提交了一份关于调整职工福利待遇的倡议书,我看上面的内容十分眼熟,是你跟他讲的吧?”
原来如此,杜厂长的动作还挺快,陈晚谦虚地笑了笑:“杜厂长是问过我。”
“我就说。”领导满脸笑意的隔空点了点陈晚,“我知道了,没事,你回去吧,厂里该怎么来怎么来。”
举报信的事不了了之,愈发肯定了东言在南城人心中的地位,陈晚不怕招不来大学生。
设计部有八个人用,陈晚大胆地放开了手脚,挑了几个天赋高的,经验丰不丰富无所谓,进了东言,多的是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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