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于景渡自从离开京城之后,人就变了。
话多了不少,可惜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他想,宴王殿下这是在京城憋久了吧?
出了京城就开始解放天性了。
解放了天性的宴王殿下,没有着急拉着容灼回客栈。
左右他们今日无事,可以在城里好好逛一逛。
最后两人溜达了一圈,停在了一家新开业的浴房外头。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赶路,沐浴时只能在驿馆的浴房,很是憋屈。
如今见着一个专业的浴房,容灼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客官,小店新开业,进来捧捧场吧。”门口揽客的小二开口道。
见于景渡犹豫,他忙又开口:“小店内有单人浴房,双人浴房,还有鸳鸯浴。”
“双人浴房和鸳鸯浴有什么区别?”容灼好奇问道。
“哈哈。”伙计一笑,“咱们的双人浴房中间是有隔板的,鸳鸯浴嘛……两人在一个池子里。”
“池子大吗?”容灼问。
“很大的。”伙计说着还试图伸手比划一下。
容灼一琢磨,这么大的池子那不就跟泡温泉差不多?
那伙计看到容灼的表情,当即就想歪了,虽极力掩饰,但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笑意。
于景渡看了一眼那伙计的神色,不想给他遐想的空间,免得他脑补容灼。毕竟,他不希望容灼以某些姿势和姿态出现在任何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意识里,所以果断开口要了间双人浴房,掐灭了那伙计的脑补。
容灼似乎还有点遗憾,丝毫没领会于景渡的苦心。
他们这家浴房名曰裴氏浴房,里头看着还挺豪华。
而且因为是第一天开张,连新修的浴池都是第一次用。
于景渡进去之后还挺矜持,多少还知道避着点容灼。
而容灼自从解开了上次的误会之后,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于景渡面前丝毫没有顾忌,一股脑把自己脱光就跳进了浴池里。
于景渡一脸无奈,但眼底却尽是宠溺的笑意。
容灼泡在热水里,只觉得数十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惬意得直哼唧。
“你干嘛呢?”隔板另一侧的于景渡听到他的哼唧之后,沉声问道。
“没干嘛。”容灼道:“泡澡呢。”
于景渡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忍不住站起身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见他真的在泡澡,这才坐回去。
容灼被他偷看了一眼,也不甘示弱,起身趴在隔板上也看了一眼。
这么一看,他表情登时有些精彩。
于景渡觉察到他的视线,冲他一挑眉,容灼立刻又缩了回去。
男人一起洗澡的时候,总难免要比较一下。
这种该死的胜负欲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般,任谁都不能免俗。
容灼现在就是后悔,暗道他就不该自取其辱。
以前他怎么就没注意呢……
“我还没及冠呢。”容灼隔着隔板朝于景渡道。
他这言外之意,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不是有的人到了二十多都还长个子吗?
“嗯。”于景渡在隔壁传来一声善解人意的安慰,“你好好努力。”
容灼:……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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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宝贝,这个真没必要比【跪搓衣板.jpg】
第68章
容灼自己非要跟人家比,比输了就开始生闷气。
于景渡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还得想法子安慰少年。
“其实你还算可以的。”于景渡一本正经道:“只是我天赋异禀,你没必要跟我比。”
他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安慰,但落在容灼耳朵里便成了某种炫耀。
这下容灼更郁闷了。
“不骗你,江继岩就不如你。”于景渡乱编道。
容灼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于景渡怕他不信,还特意抬起胳膊,在隔板上空拿手比划了一下给他看,“他就这么点。”
容灼看着于景渡那只手比划的距离,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一起方便过,不小心看到的。”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倒也没再怀疑,转而道:“我从前倒是没怎么注意过旁人的,下回跟我表哥一起方便时,偷偷看看他的。”
容灼在于景渡这里失了的面子,想试试能不能在段峥那里找回来。
于景渡一听他这话登时有些头大,暗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小纨绔突然有了这种爱好,天天拉着旁人去方便……
于景渡这么一想顿时酸得够呛,心想一定要把人盯住了,不能让他去胡来。
两人舒舒服服泡完了澡。
因为浴房里很暖和,容灼也不着急穿衣服。
他取了干净的布巾将身上擦干,眼角的余光瞥见于景渡时,便忍不住打量了几眼。
于景渡身形劲瘦结实,很有力量感,尤其身上带着的那些伤疤,非但不让人觉得难看,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特有的野性气质。
于景渡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好看?”
“还行吧。”容灼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酸溜溜的。
他身形瘦削,再加上没有习过武,所以显得有些单薄。
而且他皮肤很白皙,与于景渡的肤色一对比,看着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
容灼倒不觉得多自卑,人和人本就不一样,他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挺羡慕于景渡那副身形,看着就很可靠强大。
“我能摸一下吗?”容灼小声问。
于景渡明显一怔,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行。”于景渡欲盖弥彰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立在原地等着容灼施为。
他面上看着淡定,心里却跟打鼓似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便见容灼顺手将布巾围在腰间,而后慢慢走到了于景渡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的伤疤上轻轻摸了摸。
于景渡这才反映过来,容灼想摸的是伤疤。
他心中一边有点失望,一边又松了口气。
失望是因为容灼摸的不是他想的地方,松了口气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他现在就像一个矛盾体,既渴望容灼的亲近,又有点近乡情怯。
“这些伤都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容灼问他。
“嗯。”于景渡被他摸得有些痒,想伸手拦住他的手,又不舍得。
容灼表情却很认真,“你真厉害。”
他通过于景渡身上那些伤疤,就能大致想象出那里曾经皮开肉绽的模样。
若是换了他,这任何一处小伤都能让他害怕不已。
但于景渡却在过去的几年中,反反复复经历着这些,几乎将受伤当成了家常便饭。
想到自己曾经还误以为对方身上这些伤是在寻欢楼落下的,容灼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但同时他心里对于景渡也多了几分与从前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在宴王的凶名和青石的清冷之外,他又认识到了于景渡的另外一面,强大而坚定。
“行了!”于景渡也拿了块布巾挡在身前,表情有些不大自在。
容灼并未察觉异样,走到旁边拿过自己的衣服打算穿上。
“差点忘了。”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广口的瓷罐,“刚才大堂的伙计朝我推荐的,说这个有润肤之功效。”他说着将瓷罐的盖子打开,凑到鼻间闻了闻,“还挺香。”
容灼说着伸手用指尖沾了一点瓷罐里的香膏,伸手凑到了于景渡面前。
于景渡很捧场地凑近嗅了嗅,面上没什么表示。
“豫州这边的天气比京城干燥,这东西正好能派上用场。”容灼说着便拿手沾了香膏往身上涂。
于景渡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转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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