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自己,这能怪我吗?”于景渡帮他整理好衣服,凑到他唇边亲了亲,“谁让你这么招人疼呢?而且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也……”
容灼抬手在他唇上一掩,“不许再笑话我。”
于景渡知道他脸皮薄,没舍得再继续揶揄他。
两人出了驿馆,便上了于景渡让人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容灼坐着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经历了最初的艰涩和不适,容灼已经慢慢适应了和于景渡之间的亲近,而他嘴上虽然经常抱怨,实际上还是颇为得趣的。于景渡在这种事情上温柔体贴,很会取悦人,所以有时候他稍稍过分一点,容灼也不太会与他计较。
“你陪着我,不会被人认出来吧?”容灼问他。
“放心吧,北江城里的百姓几乎没有人认识我。”于景渡道:“即便有人认出来了也无妨,我与你又不会在大街上做什么。”
容灼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名单,上头列着一些北江的特产,有食物有玉石还有一些毛皮之类的东西。
“咱们今日先挨个看一遍吧。”容灼道:“明日我与老路商量一下,再决定购置什么东西。”
“不必。”于景渡道:“你想要的这些东西,我都让人准备了一些,也找了熟悉行情的人,一会儿你一次就能将所有的东西都看一遍。你觉得什么合适,明日直接让人去购置就行。”
容灼一怔,“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你这两日不是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吗?”
“你来北江之前我就让人办好了。”于景渡道:“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在北江待太久,我可不希望一共就这几日的功夫,你全都用在这些事情上。”
于景渡帮他安排好了这些,无形中便等于帮着容灼省了好几日的功夫。
容灼心中颇为熨帖,忍不住窝在他怀里蹭了蹭。
当日于景渡带着容灼去了一处商行,这商行的老板姓谢,是于景渡的旧识。
对方先前并不知于景渡安排这些事情是为了容灼,如今得知容灼就是峥嵘商队的东家,当即感佩不已,差点拉着容灼拜把子。
“咱们北江城的商行都听说了容老板的事情,各个都盼着能与容老板一叙。”谢老板朝容灼道,“容老板放心,此番你在北江不管带走多少货,一律可以等出了货之后再付货款。而且有我谢某人在,保证你拿走的都是全北江最好的货。”
容灼一开始还不大明白这谢老板对自己为何如此热心,后来才得知,他们商队如今在整个北江的商界都出名了。
一是因为北江受戍北军庇佑,而容灼商队带来的药解了戍北军的燃眉之急,救了很多将士的性命。二是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都没有一支远途的商队来过北江,他们全城的需用,都是靠着本地的小型商队。
容灼他们的到来,就像为北江打开了一个出口。
有了这一层关系,容灼在北江的事情变得十分顺利。
他几乎用了一日的功夫,就选好了要购置的货物,并初步定好了合作的商行。
他最终在谢老板等人的建议之下,购置了一批玉石和皮货。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东西甚至都不需要运到京城,在半路上就能陆陆续续出手。
“我此前就想过,我们来回京城路途太远,耗费的时日太多了。”当日回驿馆后,容灼朝于景渡道:“而到北江的路虽然不好走,但其实最不好走的都集中在后半程,前半程相对来说还是挺容易的,光是我舅舅的商队就有好几支都能覆盖前半程。”
容灼在地图上用手划了一条线,然后手指豫州的地方一点,“所以我在想,如果前半程让我表哥张罗人去跑,将咱们要的东西都运到豫州附近。这样我们甚至不用回京城,只要走到豫州就能再回来,一个来回能省上近两个月的功夫。”
而他们在北江带回去的东西,一路上就能脱手大半,剩下的放在豫州,不管是让豫州的段家商行处理,还是让段峥带回京城,都好办。
“上回我不是去过一趟豫州吗?我听大当家的说,我们经过这里有一条路,改个道就行,几乎不用耽误多少工夫就能经过豫州。”容灼说罢又伸手比划了一下。
“你把你的计划写清楚,我让人快马送回京城。”于景渡道:“这样在你到豫州之前,就可以确保段峥将你要运送的下一批成药都送到豫州。”
这样一来,他们说不定十一月前后就能再跑一趟北江。
当夜,容灼便给段承兴写了封信,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阐述清楚。
次日一早,于景渡派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往了京城。
与此同时,大营里传来消息,说黎锋醒了。
于景渡得到消息后带着容灼回了一趟大营。
起初容灼还有点担心,怕自己去大营不妥,会惹人注意。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多虑了,那日被从前线抬回来的重伤员,有不少是用了容灼带来的药之后保住了性命的,因此大营中不少人都对容灼和商队颇为感激。
原以为此番再难见到恩人,谁曾想恩人主动送上了门。
众人都忙着感激,哪里还有心思去追问他出现在大营的缘由?
“高兴吗?”于景渡问他。
两人待在于景渡的营帐中,外头依然不时有人前来,说是想当面感谢容灼。后来于景渡佯装动了怒,才将那些人打发了。
“你对他们好凶。”容灼道。
“你知道大营里有多少伤员吗?”于景渡道:“不止他们,还有他们交好的朋友,上司和下属,届时各个都来找你,你今日不用做别的了。”
他说罢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罐,朝容灼暧昧地笑了笑。
“你!”容灼拧了拧眉,“不能等到晚上回驿馆吗?”
“这里就是我在北江的家,你不想在这里留下点什么吗?”于景渡循循善诱地道:“将来等你不在北江的时候,我待在这里,就能想到今日与你这般那般,也好有个念想不是?”
容灼原本还有些抗拒,被他这么一哄登时就心软了。
“我去吩咐外头的人,绝不让人来打搅,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于景渡又道。
容灼闻言这才妥协道:“好吧,不过不能太久。”
于景渡闻言心花怒放,总算弥补了重逢那日的遗憾。
当日午后,于景渡便带着容灼离开了大营。
容灼被他折腾得疲惫不堪,马车上睡了一路。
待他醒来后才发觉,于景渡今日没带着他回驿馆,而是去了一处庄子里。
这庄子便是此前于景渡提过的安置大当家和孟凡青他们的地方。
这处庄子极大,且门口安置了守卫,看上去颇为安全。
不过从外观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并不会太引人注意。
容灼跟着于景渡进去,便见院中堆放了很多木材,以及各类他不大认识的工具。再往里走到了偏院,还能闻到隐约的火药味。
“这地方算是你们戍北军的秘密小作坊吗?”容灼问。
“嗯,你觉得如何?”于景渡问他。
“可以,放到此处比放在军中安全。”容灼道:“不过涉及到火药的东西,最好重新弄一处更偏远的宅子,不要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也尽量离百姓的房子远一些。”
于景渡闻言点了点头,当即便吩咐人去办了。
大当家一见到容灼颇为高兴,带着他参观了一遍宅子,又将自己近来的构想都朝他说了一遍。容灼这才知道,大当家在西大营时弄出来的东西,其实只是一个初步的尝试,他真正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
“你此番可是替我挖到宝了。”于景渡朝容灼道。
容灼一笑,“你原本就打算用他的吧?”
“有这个打算,但是没有下定决心,因为我对他不是很有把握,也不知道他会弄出什么东西来。”于景渡道:“你要知道,我朝素来没有用这些东西的先例,我若是贸然用他,顺利还好,一旦出了纰漏,京城那帮什么都不懂的老古板就会揪住此事将我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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