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他们夫人甚至不是不得宠,而是王爷对他有意见,故意冷落!
侍女们哇啦哇啦放下瓜子开始安慰:“夫人,不要太伤心,恐怕是王爷近日眼疾复发,又公务繁忙,没有太大的兴致。”
“并不是夫人色相衰退。”
“夫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性格还讨巧,千万不要因为王爷一时的冷落而难过啊……”
“?”孟欢,“我没有难过啊。”
“夫人不要说了,奴婢们都懂。”说着说着,竟然有人拭起泪来。
这就是古代妻妾的可悲之处,依附于男子,倘若没有得到宠幸仿佛人生价值无以实现,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孟欢试图劝慰:“虽然王爷不肯与我行房,但好吃好喝都有,这就很好啦。”
“可……”
侍女们面面相觑,“可夫人得不到王爷的宠爱,不能尽妻子的本分,实在有违人伦,传出去别人要笑话的!”
救命,封建余孽真可怕。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孟欢认真说,“那是他们见识短浅。你现在走到院子里去,看看漫天的繁星,听听夏夜的蝉鸣和蛙叫,感觉微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有没有感觉到生命的博大和广阔,而人每天除了干活和顾家,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呢?”
侍女:“…………”
知道没办法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孟欢躺往厢房里走:“姐姐们去睡吧,我也睡了。”
“是,夫人。”
侍女们纷纷退回厢房,只留外门一个男仆值夜。
周围陷入寂静后,孟欢拍了拍被子,准备入睡。
可是,额头似乎还有淡淡的凉意。
他想起了蔺泊舟轻轻点他的脑袋,姿态文雅,神色像是无奈至极。
……烫烫的。
孟欢抬手,轻轻摸了摸被他碰过的额头。
还有点热。
一想到蔺泊舟的体温,浑身像是发起了热病,开始不可抑止地升温。
孟欢嘟哝着翻了个身,将脸藏到被子里。
——高“契合度”的身体真讨厌。
-
接下来的几天,孟欢都没有见到蔺泊舟。
他本以为是这摆烂大法的劲道太猛,这天挺侍女们闲谈才知道,原来是蔺泊舟眼疾痊愈,重回内阁开始处理事务,恢复了以前的大忙人状态。
他当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臣,府中氛围空前热闹,作为蔺泊舟的奴才们都很开心,主子越得势他们越风光,高兴极了。
孟欢心说:好吧。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蔺泊舟开始上班,那孟欢的寡居幸福生活也开始了嘿嘿嘿。
在院子里画了一上午的图,午时,听到侍女风枝叫吃饭,孟欢说了声“来了”,便放下画笔走进门上桌,看到菜却“咦”了声:“怎么只有三菜一汤了?最开始三十道,后来十道,现在直接变成四道了啊?”
风枝满脸凄凉:“夫人,唉。”
听她叹气,孟欢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因为我不受宠吗?”
“对,”风枝点头,“这王府里的奴才最会看人下菜碟,那晚夫人再未侍寝的事传遍,大家便没那么热心,开始怠慢夫人了。”
原来如此。孟欢坐下,对眼前的菜也很满意:“问题不大,四道菜也够吃了。”
风枝笑着说:“夫人真好养。”
其实说实话,不仅是府中其他下人怠慢,连这院子里的八个丫鬟和八个男仆都开始怠慢,只有风枝和几个小姐妹一直照顾他。
孟欢叫她坐下一起吃,正在推辞,门外响起了声音。
“夫人在吗?”
声音隐约有些耳熟,孟欢叼着鸡腿含糊地抬起头,先看见几条侍女和男仆的身影。
前段时间被蔺泊舟责罚过的徐芳姑,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夫人吃饭呢?”
孟欢“呃”了一声,鸡腿掉进碗里,风枝连忙站起身往院子外走,显然要去找人,但被堵住了去路。
“你走什么啊?风枝,院子里的恭桶倒了吗?去倒吧。”
风枝低着头:“早上就倒了。”
“嗯?可我闻着怎么有臭味啊?是不是你内务没做好?”说完,徐姑姑便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说,“跪下。”
声音含着威严。
气氛开始微妙。
孟欢没再看鸡腿,而是看着眼前的徐芳姑,意识到了什么。
第14章
孟欢问:“你干什么?”
“奴婢检查府内的事务,发现夫人院子里打扫不干净,所以说道几句,”徐芳姑满脸带笑,“希望没有打扰夫人吃饭的雅兴。”
她抬眼,身旁的丫鬟看懂她脸色,抽出戒条往风枝手心抽:“叫你偷懒!叫你不干活!”
风枝跪着,耳朵被一只手拧起,揪得通红:“别以为攀上髙枝就能目中无人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下贱出身,心里没数吗!”
孟欢走过去,推开那双手:“她攀上什么髙枝了?”
“当然是夫人这根髙枝。”
孟欢:“那她出身怎么下贱了?”
“奴才,能不下贱吗?”徐芳姑说。
孟欢侧头,不解地看着她:“你不也是奴才吗?”
听到这句话,徐芳姑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堪,反而笑了笑,她周围的侍女和男仆也笑了:“奴婢确实是奴才,但奴才也分三六九等,也分大丫鬟小丫鬟,大奴才教训小奴才,这是情理所然,不然王府便没有规矩了。”
说规矩孟欢说不过他,将风枝拉了起来,认真地说:“教训就教训,骂人干什么?风枝,别听他们的,你不下贱。”
风枝满脸通红,掉眼泪,摇头:“夫人……不是……”
“不是什么?”
风枝眼泪掉了一串:“他们骂下贱,骂的是夫人。”
安静了一会儿。
孟欢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嗡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徐芳姑:“原来你是骂我攀上王爷的髙枝,出身下贱啊?”
阴阳怪气的内核就在于阴阳怪气,被直接扒扯出来就没有那么绝了。真和孟欢硬碰硬,徐芳姑嘴角还是疼,停了笑容:“夫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孟欢神色不解:“王爷确实是髙枝,可我出身怎么下贱了?”
“教坊司,能不下贱吗?”她背后一个丫鬟嘟哝说。
王府人多就在这个地方,几天下人们就把孟欢的底扒个精光,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原来是被充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子,难怪王爷不肯碰他。
“教坊司就下贱了?”首先,孟欢没有这种观念,第二,在他印象中原主是个好人。孟欢说,“教坊司要是下贱,你就去问王爷为什么看上一个教坊司出来的,是不是他喜欢下贱的人,他也下贱。”
徐芳姑吭声:“夫人是妾,就不要碰瓷王爷了。”
“怎么我一说王爷你就急眼。”孟欢面色疑惑,“你不会?”
“夫人?”徐芳姑猛然变色。
古代的女人重视名节,这种话听到了要被人嘲笑的。孟欢心平气和地看她:“我也不知道你到我院子来打我的人,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那你就直说。曲里拐弯的我看不懂。”
徐芳姑脸一阵红一阵白,“奴婢怎么敢对夫人有意见?”
孟欢:“那你就走啊。”
徐芳姑笑着福了福身,很快地散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孟欢没好气地撇了下唇,高昂的吃饭的兴致都没了,实在没懂这群人来干什么。低头看风枝的耳朵,拧得还挺重,耳朵揪得通红。
每到这时候。孟欢就很希望自己能变成蔺泊舟那种大恶人,可他不是。他往厢房里跑:“我拿点药膏给你擦擦。”
风枝低着头抽泣,看起来难受极了。孟欢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你们跟着我要被她欺负,委屈吗?”
上一篇:穿越之乡村小夫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