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止崩掉原书剧情线,还崩掉了感情线。
“……”
孟欢又想找个佛堂,跪在蒲团上默默忏悔自己犯下的淫戒,第一他真觉得自己喝了酒就犯事的品质非常羞耻,第二觉得蔺泊舟还生病呢,怎么能干出这种逼着他上床的事。
孟欢看向了蔺泊舟:“那,眼睛没影响吧?”
他觉得自己有些欺负病人。
蔺泊舟头微微垂着,倒是莫名地弯了一下唇。
影响当然也是有的。
有时候,人不会只满足于一种感官的刺激,比如蔺泊舟眼睛看不见,身体和耳朵的触感却会更清晰,当他听到孟欢忍受不了又压着的低音,皮肤也刺激到不行时,就很想确认孟欢那时那刻的表情。
想看看……他的表情, 是不是和音色一样糜丽。
只不过,他无论怎么努力,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的确会让他有种扫兴的感觉。
蔺泊舟说:“眼睛, 无妨。”
孟欢又安静了,憋了估计有四五秒,才说:“你下次可以推开我的。”
他不懂事,蔺泊舟还不懂事吗?蔺泊舟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哪怕是双目失明,大概率也能轻松钳制住他的动作,让孟欢不至于……跟个发情期Omega似的,自己坐上去。
想到这里,孟欢小脸皱巴巴,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换成没穿书之前,他虽然内黄,可胆子很小的……怎么会主动到这地步?
有点儿难以直面自己通黄的内心,孟欢唇瓣往下一撇,岔开话题:“王爷要起来了吗?”
蔺泊舟嗯了一声:“一会儿听清客念念书。”
他哪怕失明也尽量会维持以前的作息,每天花时间听别人给他念一些时策,典籍,和书信,尤其是要听近日朝廷的动向。这都是他的工作,数十年雷打不动。
孟欢嗯了一声,说:“好,那我们先起床。”
他替蔺泊舟整衣领时,凑近,见蔺泊舟唇瓣有个很小的破皮,太远了看不见,可凑近时却十分清晰,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咬的……
他的肩膀和腰腹,也有许多微红的淤青。
片段似的记忆又涌上来,孟欢想起自己陷在他怀里,似乎还觉得蔺泊舟失明了没先前那么……猛,欲求不满地啃他,咬他,缠在他耳畔不停哼唧。
而蔺泊舟声音低而耐心,也有在尽力满足他。
“………………”
孟欢光是一想,唇微微一扯,脸又皱了起来。
其实,孟欢心里还是比较有分寸一人,也不是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了,相反,因为他长得好看,小时候被恶心大叔尾随过,因此他性取向是男,但又有些恐男。
刚开始,孟欢看见蔺泊舟,也只觉得是一张披着俊美面皮的恶鬼而已,后来在马车也有自己主动,可那是被下了媚药,再后来频繁行房,孟欢一直觉得是蔺泊舟主动而自己没法拒绝……
可昨晚,他虽然喝多了,理智弱,但基本的是非观也是有的。
自己是主动吗?
孟欢整理着他的衣衫的手一顿。
从醒来到现在,孟欢心里只有羞耻、觉得欺负了病人几种情绪,更没有以前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的懊悔。
见微知著,见微知著。
孟欢怔住。
我心里……已经愿意和他产生联系了吗?
孟欢性格一直比较佛系摆烂,有时候脑壳不清醒,事情想不明白半推半就便忍下来,比如在王府他咸鱼,和蔺泊舟做夫妻他也咸鱼,蔺泊舟想睡他为了生命安全他还咸鱼。
可现在……隐约感觉不对劲了。
蔺泊舟穿戴整齐后,一起吃了个饭,游锦进来:“王爷去政事堂吗?”
蔺泊舟“嗯”了一声。
孟欢看没自己事儿,说:“那我也去园子里逛逛。”
蔺泊舟本来想走的脚步突然停住,眉梢微微一抬,道:“欢欢其实可以去街上走走,白天的热闹其实不比夜里差。”
他声音平静,像是随口提起。
孟欢以为自己没听清。
他仰着脸,神色不解:“什么?”
蔺泊舟重复:“以前,为夫担心欢欢的身份有问题,也怕你出府后再去找父亲,所以禁锢了你的出行。不过现在,为夫反省,好像对你的控制欲太强了”
孟欢眨眼,脑子里的混沌感开始清晰。
他抿了抿唇,问:“我自由了?”
“你自由了。”
孟欢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曾经以为的王府,翻墙,爬树,飞檐走壁,踢开大门轻轻松松就可以离开。
而真实的王府,和皇宫没有太大的区别,出行需要令牌,到处护卫巡视,面积之大,走一天也走不完。
很像他的大学城,衣食住行供应无余,还有很多人陪你玩儿,一住住四年没有问题。
所以孟欢慢慢,也没有太多出府的心思了。
听到蔺泊舟这句话,孟欢感觉自己像只被养了好多年又要放生的小鱼儿,待在河边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我马上就能出府吗?”孟欢想了半天,终于问出一个问题。
蔺泊舟面朝着他,脊梁微微弯着,咫尺尖的距离靠近,混着檀香的气息夹杂着低音,随风传了过来。
“对,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出。”
他再开口,声音低了很多。
“欢欢,之前,对不起。”
第48章
面对面站着, 蔺泊舟道歉时,游锦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疑惑这三个字怎么会从蔺泊舟口中说出, 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垂着头。
孟欢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耳根子软,别人一道歉,就容易触及到心里的柔软。所以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孟欢第一反应是想起了自己先前试图刺杀他的意愿。
那时候他们本就互相提防,不让出府似乎情有可原,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再说孟欢也曾心生歹念,虽然并没有真正刺杀,可听到蔺泊舟坦诚相待,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惭愧感。
孟欢捏了一下耳垂,觉得好尴尬:“没什么……”
蔺泊舟温声说:“为夫做错的事情,为夫承认,欢欢只需要接受道歉就好,不用心软。”
孟欢还站在原地发呆。
可能从小是孤儿的原因,孟欢是那种别人给他一点儿好他就会奉上自己全部真心的人。听到蔺泊舟道歉,语气惭愧,他心里莫名纠结。
半晌, 他说:“其实我——”
——开始对你印象也不好。
但他话说到一半,陈安走近叫了声王爷,侍立的动作意在催促蔺泊舟议论政事,孟欢启开的唇又闭拢。
蔺泊舟应声后面朝孟欢,笑着说:“欢欢去玩儿吧,等玩儿开心了再回来告诉为夫,好不好?”
孟欢抿唇, 点了点头。
蔺泊舟被扶着离去, 留孟欢站立在回廊下。
看了会儿蔺泊舟的背影,他正因眼盲而缓慢地走路,衣衫拂过木槛,孟欢心里莫名想到……这应该是蔺泊舟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刻吧?
可他却愿意放自己出府。
想到昨晚夜里自己的主动,孟欢心里涌上一阵复杂又玄妙的情绪,蔺泊舟是不是以为,自己不会离开他?
一向疑心病重的蔺泊舟,竟然信任他了。
身旁,游锦询问:“王妃要不要出府走走呀?”
孟欢默了默,抬眼:“去吧。”
他出府走的是侧门,无论任何府邸,正门外都会被有心之人监视,掌握着府门内的迎来送往,因此孟欢平日出行,打扮成普通公子模样,从侧门走要安全许多。
天气燥热,游锦给他撑着伞,这个可怜的太监,热的不停掏帕子擦汗,脸上的粉都掉了一层。
“这么热啊?那我们先歇歇吧。”孟欢好笑,就先没急着走,而是到了路旁的茶楼中休息喝茶。
茶楼里氛围很好,有说书人拿着快板,嘴里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是一个人海运发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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