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叔?!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
洞外寥寥几句话间,却散发出微妙的血气,让徐若锦脑海里那乱成一团的纠葛立刻一扫而光,踌躇的脚步也加快跑到了洞穴门口。
他看着那在女人身上缠绕又消散的藤蔓,再看不过眨眼之间就被覆盖完全的藤蔓,心中固然有问题想问,但是他听到刚才的话,实在担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于是一时急切,也顾不上什么,立刻就抽出自己的剑只,朝着那藤蔓拼力砍了一剑,无数藤蔓被一剑斩断,刹那间天光破空映照而来,让人一时竟然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而视线大开之后,便见洞穴之外,一名双鬓微白的男子站在洞穴外十几步远的位置,他的身后,徐风絮缓步而来,手指提着结霜的剑只。
而在徐风絮的身后,却是跟着数百道颇有修为的肃杀人影。
徐若锦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鲛人王母只是痴痴的站在洞口,并不向前行动一步——事实上,那些藤蔓生长的愈加疯狂,她只是一个动作,便缠绕的更加的紧促。
但是同样只需要一个动作,那些藤蔓也被她轻而易举的化去。
“以您的实力,不该被这些东西困扰。”
鲛人王母侧目,周弦青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刚才的话当然是他在说,鲛人王母将视线重新放在那道人影身上,虽然有些目下无人——到也是有问必答了;
“这是徐郎对我的惩罚,我做过对不起徐郎的事情——对于鲛人王族来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但是徐郎却无法接受,你们人族,似乎对这样的事情,看的很重要”
周弦青疑惑的问:“究竟是什么事情,若非杀人夺宝,何至于十八年不管不问?”
鲛人王母沉默了片刻,才说:
“许多年前,我第一次跟着他来到这里,与他的兄长有过云雨之情,徐郎以为,我并不爱他,也不忠他,你们人族,对所谓的忠诚,看的很重要,是么。”
周弦青:……
周弦青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身后,鲛医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大王母何至于为这种事情这样这么折腾自己,大王母倘若愿意,就算是这里所有人都俯身大王母之下,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区区人族,难道期望独得大王母垂怜?”
……
这倒也不必。
周弦青是真的觉得这话没办法再接,他本能看向莫挽真,后者倒是一脸的平静,看起来完全没被这样的话影响到什么,甚至还能朝周弦青有些趣味的眨眼,朝着他做口型道;
【师兄,难道你受到了惊吓?】
周弦青心情复杂,只能保持沉默。
一旁,很是反应了一会儿的云照初,拉了拉白少微的衣袖,掩唇与他耳语道;
“表哥,我真的觉得,我们被徐若锦说动,带他下崖,是一个错误。”
白少微轻轻颔首,也是感同身受,又听云照初说;
“鲛人不是传闻都是痴情之属,与南疆女子的痴情一样,也算举世闻名,这未免与传闻相差太大,师兄,你说呢”
白少微:这个问题,他也不明白啊。
第51章
◎该说你真的太能忍,还是说你可笑◎
面对表弟的询问, 白少微只能勉强的说;
“鲛人王族……或许有他们的规矩,你我此刻不便多言,旁观便是了。”
委实来说,也是真的想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 这样的事情, 若说从未见过, 那也不可能, 人间界有人若有姬妾,也是常事, 只是显然徐氏并非这样的人家,尤其与这位鲛人王母有染的是夫君的亲生兄弟——那就更多一层震撼了。
鲛人王母等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开口说话,就已经明白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于是有些凄凉的笑了一下,而后又低声说道;
“果然,这种事情, 在人间界是一种错误, 所以,我只能忍受徐郎对我的惩戒, 他是希望我能离开,然所以才赶我下来,但是,我不愿意结束与徐郎的情谊,我坚守至今, 只是想以此来告诉他,我是真心要为他做真正的人族, 我的心中只有他而已。”
“素闻鲛人多出情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王母大人既然这样说,我有一问,还请王母大人作答。”
莫挽真走了过去,语气轻忽,仿若要说的问题,实在简单寻常不过;
“如果要你在表现自己的钟情与这位徐郎的性命之中做出选择,你又会怎么选?”
“莫挽真!”
周弦青狠狠的看了过去,他委实无法理解为何莫挽真这么喜欢火上浇油。
而这位鲛人王母不怎么了解人族,显然更不会了解与正常人族不一样的莫挽真,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疑惑的看过去,问;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挽真的目光看向周弦青,在他的注视之下,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你该问,此刻在这洞穴之外的人,究竟要做什么啊。”
——
“小叔,你带这些人来,是想要找我上去的吗?”
冲出洞穴,站在父亲与小叔中间,徐若锦心中虽然有很大的不安,却还是问出来自己觉得应该是——或者说,他最希望,能够得到的答案。
回应他的,是一声温和的轻笑。
“若锦,你真是傻的可爱。”
徐风絮看向他的目光可称之为温柔了,那是让徐若锦感到熟悉的神色,只是不等他放松,徐风絮便以他陌生的口吻说;
“既然如此,你闭上眼睛吧,这样你死的时候,或许伤心会少一些。”
“小叔!”
徐若锦是真的被他吓到,有些哆嗦的说;
“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啊,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很简单啊,报仇,以及,夺回本属于我的权利,还有一件事——”
徐风絮深深的看着他,眼中渐渐凝聚了冰凉的仇恨之意;
“你不应该叫我小叔的,我和你一母同源,父亲是亲生兄弟,怎么论,才能论得到叔侄啊。”
“你说什么?”
徐若锦睁大眼睛,惶恐不安,又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不住的摇头,说;
“我不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徐风絮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撤去身上披着的厚重鹤氅,同时抽出剑只,带起一阵寒光,天地起烈风,剑气迎面劈开,衣衫鼓起,发丝散开。
徐若锦瞠目欲裂,他在过度的震惊之后,竟然漫无目的的想,小叔什么时候练过剑呢。
他看着徐风絮朝着自己逼近,在一瞬间的交接之后,徐风絮已经越过他挥剑劈斩到了族长——他名义上的兄长,实际上的小叔身上。
他徐风絮不是徐若锦的小叔,却要喊徐若锦的父亲一声小叔——
荒唐吗?可笑吗?
那就大笑吧!
徐风絮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记事的时候,我常想一个问题,为何我的父亲这么苍老,为何我没有母亲,就算生我的是身份多么不堪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会和我说母亲是谁呢,而又为什么,大我太多的兄长一个对我视而不见,游荡在外,一个对我总是凶狠,直到十八年前的雨夜,我才明白了为什么!”
两道剑在风中交错相击,声音铿锵不断;
无数藤蔓花草被剑风扫过,漫天飞舞,与不间断的剑风之中,连飘落都是一种奢望,只能在空中飞舞,被斩的更加细碎,若一场密密麻麻的大雨,或者沉重染泥的雪花。
“那个时候,我生病了,自梦中醒来,脑袋昏沉,想要叫人,却无一人回应,茶水太冷,于是我只能跑出去找人烧水,雨下的太大,我跑到了别的院子,我看到血在雨水之中流淌,回来不到一天的大兄倒在地上,而你——”
徐风絮身上青筋暴涨,剑只甚至因为太过于激动而颤抖——那并非叫族长感到胜券在握,甚至生出被压制的恐惧,他看着那剑上泛起的光辉,方才明白自己小瞧了徐风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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