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几分道理。
“那县令大人真要管各部受灾的?”
卢栩:“不然统计做什么?大人已经在着手做准备了,就算向朝廷要救灾的粮食物资,总得知道有多少受灾的人才能要呀。”
“哦!”越听越有道理。
卢栩孜孜不倦地诱导,推心置腹道:“按理说,我身为县尉不该说的,不过咱们都这么熟了……”
他压低了声音和人小声嘀咕:“要去县衙的官差便罢了,比较辛苦,你们不愿意去,找些穷苦人家来,好歹赚点儿钱,也算救人家一命。
留在部落的,要做的事和你们多少会有些重复,万一将来你们起了冲突,官府当然会在情感上偏向官差一些……”
他一副我言尽于此,你们懂的就懂,不懂的自己悟,“我们大岐朝廷肯定更愿意让无关的人来管你们,这官差让谁来当,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委派,但是呢,我和县令大人还是想尊重你们的文化和部落的习惯,不想强求你们,人选你们来选。”
这话半真半假,若是可以,他们当然也想自己派人来管,不过他们来的太短,在蛮人中毫无根基,真派个陌生人驻扎到蛮人中,那简直是让人送死。
即便从他们本部落选,选个奴隶,能管得了他们部落的大小事务和矛盾吗?
想要快速地掌管,高效的沟通,还是得靠各部落真正的实权人物们来配合。
他眨眨眼,“三个还是五个,随便,自己选。”
他说得直白,那些部落的头目们也不傻,几分真几分假,他们也听得出来。
不过卢栩也没哄骗他们,若是颜君齐真自己派人来,他们只要不想和大岐官府闹翻,还真不好把他们派来的人怎么样。
可若来一两个大岐人天天往他们营帐里跑,问东问西的……
想想就怪恶心的。
至于让奴隶来当……
卢栩说得也不错,到北庭县衙去干活儿那无所谓,若是两个贵族闹了什么矛盾,发生口角,结果是奴隶或普通的牧民来协调,这不是滑稽吗?!
坚决不行!
他们一番思量后,几乎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出五个官差。
两个派去县衙的,大多是出身较低的。
三个驻守本部落的,一个贵族的年轻人,两个助手。
年轻人几乎全是部落首领的子孙或者亲戚,直接让他们的首领当什么官差,太跌面子了,他们不干!
而助手则根据不同的部落情况各有不同了。
有贵族,有普通牧民,有首领子孙的发小朋友,也有长辈派给他们的护卫勇士。
至于为什么选五人?
白给的俸禄不要白不要。
他们哪个部落也有上百户牧民,一到开始游牧的季节,散去各处,一个人管,还不把人累死!
三个人都不见得够!
他们默默腹诽,出三个人的工资,管这么多人,搞不好这是个亏本买卖呢。
真是越想越觉得卢栩抠门。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逮着卢栩确认了又确认:“真的每个部落都要出人吗?北边那些大部落也要出?白峰部也要出?”
卢栩沉默片刻,浅浅笑道:“要出,所有部落都要出。”
卢栩到处跑着忽悠劳动力,颜君齐和魏定山也在各自忙碌安排。
这次要代表大岐官府巡视,颜君齐要亲自去。
他要去,只靠他们县衙那点儿官差根本不顶用。
被扔在北边的那些部落对他们可不友好,为了确保他的安全,魏定山打算率领龙虎营陪同。
不过龙虎营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伤病严重,需要休整,魏定山要将伤兵分离出来,送回卧虎关治疗,无碍的重编队伍,驻扎在北庭县外,随时准备出发。
北庭县内也有许多事要安排。
县内市坊要建,工坊正式运行也需要各种磨合协调,还有定期的集市,日常的政务等等。
这些都是颜君齐在处理的,北庭县太大,他一走少说要巡视一个月,若是路上不够顺利,说不好要两三个月,总不能让全县人停摆等他。
更重要的是,开春后的耕种是大事,登云山南坡那片可以种麦子的田地,他先前想亲自去看过后再作安排,可若万一他们不能及时回来,农时可耽误不得。
另外,还有卢栩年前赊给那些商人的羊肉,也要到了该履约收粮的时间了。
卢栩差不多该再去一趟北关县。
……
不理不知道,一整理出来,需要做的事可太多太多了。
等卢栩风尘仆仆带着新来的异族官差们回来,颜君齐和他商量,这次由他留在县衙。
卢栩:“不行,没门。要么一起去,要么我去,要么都别去,你选吧。”
颜君齐:“……”
颜君齐给他数要做的事,“要是我们都去,这些事怎么办?全交给舟舟一个人吗?你想累死他吗?”
卢栩不吭声了。
颜君齐:“他才多大,和那些商人谈判,安排军户去农耕,协调集市贸易,安排生产,扩建县城,哪个简单?你不怕他受欺负?”
他们俩都不能保证次次都顺利成功呢,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将压力强行甩给卢舟吗?
卢栩:“我替你去,你留下。”
颜君齐摇头:“我才是县令,你这县尉都是临时的,哪能次次都靠你?”
严格而言,大岐商籍根本不能当官吏,卢栩这县尉也就是没人告,否则一告一个准儿,马上就得被罢免。
卢栩:“临时的也是县尉。”
颜君齐:“那明日起,你被罢免了。”
卢栩:“……?”
卢舟正带人给新来的蛮人官差们安排住处,忽然听见他哥哥嗷地一嗓子喊道“我这么卖力地干活儿,你要罢免我?你有没有良心?!”
吵起来了?
卢舟连忙跑去劝架,结果推门跑进去,只见他哥哥拽着君齐哥的衣领子摇啊摇,君齐人都快被从椅子上晃下来了。
同样准备跑来劝架的阿维、贺承业和众多官差们:“……”
是不是该走?
颜君齐被摇得头晕,拍拍卢栩示意有人。
别人尴不尴尬卢栩不知,他一点儿都没尴尬。
看清来人,灵光一现,猛地又喊了一句:“有了!”
颜君齐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一跳,拉拉被拽皱的衣服,问道:“什么有了?”
卢栩已经快乐跑向门口,一把拉住贺承业的袖子,不由分说将人扯进室内来,“贺大哥,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可一直把你当好兄弟的!”
贺承业:“……?”
卢舟:???
颜君齐:“……”
他忍不住想要捂脸。
卢栩拉贺承业坐下,殷勤地将刚刚端给颜君齐的小点心摆到贺承业面前,心想,破局的助手这不就来了吗?
贺承业堂堂大岐状元,考得比他家君齐还好,还是贺太师的亲儿子,耳濡目染,能不能继承贺太师衣钵不知道,临时接管个县城这么点儿事务肯定没问题!
他噼里啪啦将事情说清,将颜君齐列的各种要办的单子一张一张给贺承业看,“这么点儿事肯定难不倒你,贺大哥,我这辈子都没送过别人那么多糖。”
他看看颜君齐,还是深情款款转回头,“君齐都没有!”
贺承业:“……”
不用再说了,他答应。
正好他也想看看卢栩和颜君齐来了这小半年,北庭县有什么变化。
卢栩喜笑颜开,“我们舟舟会帮你的。”
卢舟被点名,乖巧点头,“嗯!哥哥放心。”
即使没贺先生,他一个人也可以的。
晚上卢栩将卢舟叫来,仔细和他说他和北关县那些商人的交易细节。
公务可以暂时托付贺承业,但生意的事,贺承业婉拒了,他也没想把老底全说给贺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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