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卢锐越大越不听话,老是追着小狗玩,她怕狗咬他,又怕他把小狗玩儿死,气得不行,一揍他,卢锐就满县城往别人家跑,还学会上树了,多高的树都敢爬,她把卢锐塞进书院,卢锐还翻墙逃学,先生隔三差五就到铺子里告状,她管不了了,将来等卢栩回去要帮她好好揍卢小锐……
和卢锐形成惨烈对比的,就是腊月多么懂事可爱,在县城多么受欢迎。
但是八成是因为腊月害羞,这部分写得很简略,写着写着,腊月还自己补了批注,“阿娘瞎说”。
卢栩看得直乐。
阿娘还在信中和卢栩商量,村里如今条件好了,里正想修缮祠堂,每家摊钱还是不够,她想以卢吉和卢栩的名义,多捐一些,但有些拿不定主意……
家中大大小小琐碎的事,她们母女俩写了十多张。
信中还提到她、奶奶、婶婶她们去给他们求了平安符,都在包袱里。
爷爷、奶奶的信,是卢轩代笔的,全是叮嘱他们自己要注意健康,财不外露,不要和人起争执,嘱咐他们三人要团结,不要闹矛盾,询问他们往回寄了那么多书和东西,还有没有钱花,还叮嘱卢舟到了京城见到许多读书人,多交朋友,但不要和别人攀比,他们都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好孙孙种种。
相比之下,颜母和文贞写给颜君齐的家书,就含蓄很多,文贞写他最近读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想,不懂的地方翻看从前哥哥的旧书和批注,豁然开朗,对哥哥的崇拜,简直扑面而来。
文贞还说,他以哥哥为骄傲,县学的先生经常夸赞哥哥,每次听到,他都鼓起劲儿好好学,不能丢了哥哥的颜面……
还有家中生意如何,母亲如何等等。
他还代母亲写了书信,两篇无一字提到想他,却通篇都是想他。
到了卢文他们,画风就突然务实起来,卢文、卢轩都是写生意,观阳的生意如何,观阳联盟的生意如何,兴许是怕书信路上会被人瞧见,他们都没写具体的银钱数据。
但只从他们写的拓展了几倍,又远去了哪里,卢栩大概也能有个概念。
让他意外的是,卢文竟然好像自省一般,感叹了一大页做生意多难,从前他想得太简单,大哥不在后,他才懂了经营不易等等。
不过最后他还是很豪气地让卢栩放心,有他卢小文在,家中一切无须担心,他会替兄弟们守好家的。
卢轩的书信则更加意气风发,他又将商路向南、向东拓展了不少,还和罗家几个兄弟想着过两年去海边看看。
他还调侃了他爹脾气越来越孩子气,不放心他跑太远,想跟着,他心疼他爹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劝他爹回去陪陪他阿娘,帮他娘照顾年幼的弟弟,他爹回家找奶奶和他娘告状,说他翅膀硬了嫌弃亲爹……
他爹抱怨了几句他不如二哥,叫寒露听见了,出卖给他娘,他娘把他爹赶去山上看鸡舍了,说他爹这个当老子的都比不了卢辉,凭啥让儿子比。
另外,家中的大事,就是卢辉定亲了。
定的是三婶娘家那个镇上的姑娘,姑娘初看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耐看,脾气也好,上次来家里做客,对家中年幼的弟弟妹妹也好,看得出来很喜欢小孩。
但最让三婶满意的,是姑娘不觉得卢辉不如家中兄弟能闯能拼,夸卢辉顾家孝顺,又细心又能干。
卢轩暗戳戳附上从奶奶那儿听来,奶奶从媒人那儿听来的,人家姑娘怎么夸卢辉长得好看,吐槽他二哥那么不开窍一个榆木疙瘩,去人家姑娘家里干农活,还能和她聊上好半天,逢年过节就往姑娘家送礼……
还说有一次那家姑娘和家人来饮马镇走亲戚,俩人在镇上遇见了,隔着半条街就开始脸红。
只是不知道卢栩、卢舟他们能不能赶上卢辉成婚。
另外,还有二叔、三叔、四叔,三婶、四婶她们的信,小夏、寒露、小满、卢福他们的信,陆勇、狗子他们的信,甚至还有石头、裘虎他们的信和贺礼,连苏合都给他们送了贺礼,祝贺颜君齐高中。
不过信也是卢轩来代笔的。
字里行间带着卢轩的调侃。
卢栩直摇头,“卢轩也就看着正经,越长越不正经。”
卢舟道:“三哥还是很正经的,就是对上寒露姐姐时候,容易破功。”
卢栩直乐。
家中所有人都让他们不要担心家里生意,不要担心家里,更不要担心花钱。
他们都打听过了,刚刚当官不赚钱,他们会多赚些,每年家里给他们寄,千万别省……
卢栩看得好哭又好笑,从前是他赚钱养家,是他带着一家人做生意,如今,他们每个人都在大包大揽能养自己。
卢栩将信看完,眨眨眼睛,擦擦眼泪,眼睛鼻子红彤彤地问卢舟:“阿娘寄来几双厚底靴子?”
他才不信卢文只给他送了三千两。
卢舟伸出五根手指,“我只拆了一双。”
然后兄弟俩和颜君齐便翻出压在箱底的厚靴子,开始拆银票和金子。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他们全家给他们三个,凑了七千两银票,和一些碎金子。
加上卢文明面上给他送的三千两,还有卢舟先前拆出来的一千两银票,卢栩猜,这八成是把家中所有能动用的钱,全给他们寄来了。
卢栩攥着银票,吐槽道:“他们是觉得咱们多败家呀?”
颜君齐失笑。
他娘,也是沉默无声地,给他寄了好些钱,他猜,他娘可能只留了文贞上县学的学费和他们母子俩吃饭的饭钱。
三人又重新看起家书。
一字一句,一笔一画,轻松的,可爱的,充满叮咛的……
晚上县衙后院又是热闹的大餐,卢栩还让有孩子的官差去把孩子叫来一起吃。
饺子,包子,面条,米饭,丸子……卢栩还跑去厨房用大锅炒了好几盆菜,然后在院子里支起架子,烤羊,煮火锅。
贺承业、魏定山他们也被邀来,和颜君齐、卢舟他们边吃边聊,不过没一会儿,卢舟就被阿维他们叫走了。
这一晚所有政务暂时靠边站,所有人先狂欢。
卢栩跑去每桌四处凑热闹,逗孩子,还去追问是哪个倒霉蛋没人收留,县衙房间又住不下,要去睡帐篷了。
已经和他混熟的蛮人少年们被问恼,边推他赶紧走,边用一点儿都不熟悉的大岐话喊“你走走走!”
卢栩在各处蹭吃蹭喝回来,问他们:“够吃吗?不够我去给你们拿点儿肉串。”
旁边桌给他烤肉的官差们:“……”
原来你是怕你们桌不够吃,才跑来我们这儿蹭的吗?!
颜君齐叫他坐下,给他盛汤。
这边菌子多,卢栩又很喜欢菌菇汤,吃得非常如意。
酒足饭饱好一阵子,卢栩忽然察觉好像缺个人。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咦,梅榜眼呢,已经回去了?我还没谢谢他帮我们运粮食呢,舟舟,有给梅榜眼送点特产吗?”
隔壁桌和本桌的几人陷入诡异的静默。
卢舟放下筷子,“梅大哥还没走呢。”
卢栩:“啊?”
他茫然:“没走?没走他不来吃饭?他在哪儿呢,赶紧叫他来吃饭呀!”
卢栩想,他知道梅孟希人缘不好,但没想到竟然能差到这样,这么多人吃饭,都没一个人喊他吗?
人家好歹帮他们运来粮食了呢,怎么能嫌弃他呢?
卢栩醉醺醺地教育卢舟那桌小孩:“判断一个人好坏不能听他说什么,还要看他做什么,梅榜眼人瞧着是不靠谱了点儿,说话是傲娇了点儿,不过人家辛辛苦苦来,来者是客,我们要好好招待。”
众:“……”
卢舟:“哥哥,梅大哥他,嗯,他跑去弩垛部了。”
卢栩:“嗯?”
弩垛部的少年:“他现在已经不在我们部落了。”
棘苍部的少年:“上次集市时候,他说要去我们部,现在不知道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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