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封离重重将酒杯放回桌上,没好气地说:“我问你话还是你问我话?我先问的!先来后到懂不懂?”
解泉泠不了解详情,被他一吼更加迷惑,反而是一直在侧的程寅,旁观者清。
程寅:“我觉得殿下就是喜欢了,太医可是劝过我不要乱闯大帐……”
“太医?他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了……您也别怪他,他还不是怕我莽撞闯进去,看见了不该看的。”
封离头回被这样打趣,还是被个弟弟,顿时面皮红得遮都遮不住。
可程寅完全没有顾忌的意思,还故意试探:“殿下,出了建州大营往南,山清水秀,不如明日我们走远些,去玩个一天半天的?”
“我们是行军,不是来玩,去什么去?!”
“哈哈哈哈。”程寅又是大笑,“殿下,到底是不能去,还是舍不得去啊?”
封离拍案而起,丢下两人跑了,剩下他两咬耳朵,不知说了多少八卦,反正封离也捂不住程寅那张嘴。
失策,大大失策,就不该问这两个小屁孩!最后还害他自己被笑话。
封离忿忿回到大帐,周昭宁竟还没睡。见到人,他又想起程寅方才所说,脸上刚消下去的红又泛了起来。将将要入冬的天气,他拿冷水洗脸,收拾完才平复下来。
周昭宁以为他今晚不回大帐了,一阵惊喜,忍不住唤他:“阿离,今日同榻而眠好不好?”
灯下,美人满目期盼,封离被迷了眼,糊里糊涂爬了上去。直到两人盖了同一床棉被,他被周昭宁搂在怀里,他才反应过来。
程寅的打趣当真是,不无道理……即算他对周昭宁的感情比不上周昭宁对他,这份欢喜和心动却毫无虚假。
怎么,堂堂武安侯封离,如今连喜欢一个人都要畏畏缩缩,不敢承认了?管他是摄政王还是什么王,通通拿下。
酒意泛上来,封离睡过去前,脑海中冒出来的便是这句话。
第二日醒来,他蜷在周昭宁怀里,后背和他的胸口贴得严丝合缝,若不是他的伤已好了个七八成,非得崩开伤口不可。
他渐渐清醒,想起了昨日之事,正犹豫今日起要以什么态度面对周昭宁,忽然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隔着寝衣,有东西戳在他臀缝间,那热意,那触感,那尺寸,封离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阿离,醒了?”周昭宁声音低哑,垂首在他松松垮垮的肩头轻蹭。
封离觉得,他这会才是真的醒了……现在若是答复他,这根东西怕不是要当场发作!今日不发作,难保明日不发作,明日不发作,回京路上也不可能一直不发作!
他伤还没好,上了头得出事!封离感受了一下自己……心里顿时明镜似的。最可怕的还不是他一个伤患强来,而是自己上了头把他个伤患强了……到时候不见血怕是不能罢休。
封离默念清心咒,掀开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讪笑道:“呵呵,醒了,醒了。”
那日晨间,他都不怎么搭周昭宁的话。用过早膳,他们离开建州大营,继续南下。大帐外,封离、程寅和解泉泠辞别,助他望城上任顺遂。
除了解泉泠,他们告别的还多了一个,戚炎。戚炎本是要随大军回京,却被他爹拦了下来。
过去戚飞虎宝贝这个老来得的独子,舍不得管教,更舍不得放出来经风雨。此番受北梁形势所迫,封离将戚炎带来北境,戚飞虎看着,这儿子明显长大了。他也意识到,不该再护着了,还是得放他出去飞。
此番戚炎不回京,戚飞虎问了他的意思,他自己也同意,接下来押送俘虏去望城的差使。这一去便不只是押送俘虏就回,望城的城防、俘虏的管理,也都交给他了,他得留在望城配合解泉泠这个新县令。
都是军中之人,飒爽利落,没有那么多离愁别绪。
程寅朝戚炎一拱手:“等我下次北上,再找你切磋!”
封离拍拍他的肩:“别光想着带兵,没事也跟解师兄读点书。”
戚炎被封离当小辈教育,心中着恼,但转眼又压了下去。他似是知道,此番别离之后,相见并不容易,回想这些时日并肩作战,就觉得被当小辈就当一下好了。那是皇子龙孙,自己也不太亏……
周昭宁在车内掀帘看,脸上不禁挂了笑容,人心向背,便是如此分明。
众人作别,大军往南,解泉泠和戚炎往西,在营门外分道扬镳。
周昭宁上折请太医会诊,按说知道他班师回朝,便该命太医北上,在路上与他会合。可一直到他们出了建州大营数日,都没见到太医的身影。
周昭宁望向开阔的官道,目之所及延伸进茂密树林之中,令人看不分明。前路不明,他心中却清明得很,京中定是已出事了。
第95章 回京(2)
从出了建州, 进入京畿起,周昭宁再未露过面。封离也察觉到了异样,不再和程寅往外跑, 经常一整天下来都安安稳稳坐在车内。
封离发现,周昭宁这一路很少见谁,倒是文书一直有处理。他懒得去看,也不知道具体是有些什么事, 但周昭宁这两日竟然对他也视若无睹起来,这等异常他想不察觉都难。
似是有什么大事压在他心上,表面风平浪静, 内里暗潮汹涌。
可北境暂平,颍州水师从直沽撤回, 京中有太后理政, 如今还有什么大事?封离疑惑, 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
进入京畿之后,过了台宁县便是京城,还没等他观察明白, 他们已到了京郊。此番北上,除了北境守军,还从京畿调动大军十余万, 这次带回的便是调动的京畿守军。
大军凯旋, 并不全部入城游街,否则非出乱子不可, 只有功勋卓著的千余人进城,其余兵士回京畿大营。这都是惯例, 各级将领早已安排妥当,大军在京郊分道。
太医一直没出现, 显然是为了拖垮他这个伤患,毕竟在皇帝看来,他已是到了生死不明、四处求医问药的地步。这陷阱,看来他已然跳了,周昭宁数日未收到徐清安和卫国公世子程毅的消息,毋庸置疑,京中已生变。
皇帝率百官郊迎,已在城门外摆好阵仗。斥候来报,周昭宁略微惊讶,转念一想是理所应当,毕竟以皇帝的心性,必是要探一探他的虚实的。而且他若自以为掌控京师,又岂会怕这区区一千人?
周昭宁猜测非虚,皇帝确实自认为已掌控京师,这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大军将出建州境时,皇帝联合信国公在朝会上发难,部分效忠皇帝的龙武卫和羽林卫围困金明殿,将百官全部擒拿,逼迫太后。
太后震怒:“皇帝,百官在此,俱是江山社稷之栋梁,你怎能如此无礼?!”
皇帝冷笑:“母后怎么能说朕无礼?诸位爱卿只要好好效忠于朕,朕一个都不会慢待。如何?要表忠的尽可站出来。”
“陛下承先帝遗命,乃是正统,臣从始至终效忠陛下,忠心不二!”
“臣忠于陛下,望陛下明察。”
“微臣是忠臣呐!”
一时,不少曾经的信国公一党纷纷表态,也有一些原本的中立派倒戈。
皇帝大悦,环顾金明殿,问:“还有吗?你们可要想好了,这天下是封氏的天下,朕乃是天命所归的帝王,谁也别想动摇!如今周昭宁生死未卜,你们不会还指望他一个异姓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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