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霁认真起来!
他思考了半天,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让蔺闻惜来。
蔺闻惜听着电话那头,冬霁沉沉闷闷的呼吸声,心里一咯噔。他原本以为,冬霁会很愿意和他见面,况且,他们真的很久没见了——蔺楚熙和他相处的时间更多更久,蔺闻惜瞧着眼红,若不是为了事业,他一定要腾出长长的假期,和冬霁共处。
他压低声音,酸涩道:“冬霁,你不愿意见到我吗?”
“不是!”
冬霁急忙回,他已经听出蔺闻惜口吻里的伤心低落,恍若尖锥,把他心脏敲得闷疼,他叹气说:“你来吧。”
答应下来,蔺闻惜眉开眼笑。
冬霁惊觉,自己可能中计了。
这不是蔺闻惜第一次装可怜。
他明明已经有过经验,还是栽进坑里。
“唉!”
挂了电话,冬霁无奈叹息。
手工桌上的小朋友们喋喋不休地:“哥哥,谁要来啊?”
他们眼睛亮亮,很是好奇,冬霁耐心回:“我……我的朋友。”
说是朋友,其实并不尽然。
重启世界,冬霁和蔺闻惜的关系因锦绣市出租屋的过分短暂,戛然而止于“友人”。并非如上次那般,被蔺闻惜亲昵地、温软地,唤着“弟弟”。
冬霁为此失落。
他觉得,十九岁的自己名副其实地,可以做二十九岁蔺闻惜的弟弟。
奈何,剧情发生变动。
小奇:“哥哥,帮我剪一下胶布!”
脆生生的童声击碎冬霁的怅然。
小男孩盈着笑脸,举着残缺的手指,落落大方地要冬霁帮忙。
冬霁接过。
他的视线平稳,并不讶异,他说:“好。”
……
翁羡将车子停在福利院不远处的停车场。蔺闻惜没有着急下车,他给林昉打电话,确定物资已到,又是一番叮嘱。
下午三点。
燕宁大学的公益实践活动,参与者已经离开。
整个福利院里,剩个热衷于陪伴小朋友们,一块玩闹的冬霁。
林昉和福利院后勤负责人安置物资。
蔺闻惜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他一眼看到英俊漂亮的冬霁,身边挤挤挨挨着好多小孩。
身有残缺的男童们,身体健康的女童们。
他们非常喜欢这个新来的大哥哥。
“哥哥,你看我做的纸飞机,能飞出好远!”
“哥哥,给你画的画——”
“哥哥。”
“哥哥!”
冬霁几乎要被小朋友淹没。
福利院院长小声说:“今天来的大学生里,这个男生的亲和力真是高,我还没见过孩子们这么开心呢。”
冬霁背对着他们。
他说话的腔调明亮,泛着笑意,“一个一个来。”
蔺闻惜出神地看。
明明已经有一米八多的个儿,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大人模样。
可他和小朋友们相处得太好了,没有任何代沟。
有个小孩唱起儿歌,冬霁居然能应着跟几句,歌声又亮又甜;另一个小孩抱怨着小学三年级的课程好难,他学不来,冬霁认认真真教他如何掌握学习技巧……
院长惊叹:“这大男生太适合当幼师了。”
她感慨道,“我还没见过和小孩相处得这么好的男孩呢。”
接待过太多公益项目的院长,经验相当丰富,她说结论:“他一定很喜欢小朋友们。”
真心换真心,才能得来孩子们的喜爱。
蔺闻惜不动声色地听。
他没有纠正院长说的话。
他心知,冬霁的“亲和力”并非院长分析的那般。
蔺闻惜已有定论:冬霁的心理年龄和这群孩子们差不了太多,自然没有代沟,相处得格外和睦。
他们观察冬霁了一刻钟。
先是小朋友发觉院长在走廊站着,“院长妈妈!”
冬霁扭头。
他看到蔺闻惜。
年长者以温柔清浅、近乎宠爱的目光,凝视着他。
他眼角笑纹浅浅,俊朗脸上满是温暖,“冬霁。”
冬霁与他对视几秒,脸开始发热。
他胡思乱想:刚才和小朋友一块玩,是不是被蔺闻惜看到了?
可恶!
蔺闻惜会不会觉得他特别幼稚!
冬霁自恃是个超级成熟稳重的大人(他19岁了!),从不做幼稚童真的事情。今时今日,他和小孩们玩玩闹闹的画面,无疑落进蔺闻惜的眼里……
冬霁愁眉苦脸。
他原有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大半。
“嗨。”他闷闷不乐地与蔺闻惜打招呼。
蔺闻惜并没有猜出他情绪低落的原因,他上前,关切问:“怎么了?”
冬霁不好意思在新认识的小朋友们面前解释。
他强打起精神,“没什么。”
蔺闻惜若有所思。
他注意到时间接近傍晚,冬霁在电话里和他说,打算傍晚回去。
逻辑清楚,顺利推理。
蔺闻惜豁然开朗:该不会是快离开,所以心生失落?
想到这,他心脏都软成一团。
年长者情难自禁,他半蹲下来,好声好气道:“学院之后还有公益项目吗?”
“如果没有,”他说,“到时候我让司机带你来,好不好?”
周遭小朋友们眼睛都亮了!
“哥哥,来!陪我们玩!”
“哥哥,超喜欢和你一起玩!”
冬霁是个耳根子软的大人。
他被年纪小的喊“哥哥”,胸膛里便要盈起快乐,总觉得自己是个体面成熟、稳重妥当的成年人——他扬扬得意,身后无形的尾巴都要翘起来,疯狂摇摆。
蔺闻惜亲眼看着冬霁脸颊微红,鼻尖泛粉。
他亮着眼睛,应下小朋友的邀约。
院长看得咯咯直笑。
只是见了一面,相处了不到一天,她像是被精怪俘获,心不由主地喜欢上这个大学生。
时间滴答,已过六点。
黄澄澄的太阳如咸蛋黄,一点点坠进山间。
院长握着冬霁的手,眉眼慈爱,轻声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大家都喜欢你。”
冬霁被夸得很不好意思。
他结结巴巴说:“我、我也喜欢和妹妹弟弟们玩。”
蔺闻惜笑着看他和小孩们挥手告别。
同行的翁羡、林昉,全程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只在离别时,林昉客气对院长说,之后,蔺氏企业还会定期捐赠。
少言寡语的林昉在这时充当了发言人。
倒是能说会道的翁羡,一声不吭,非常安静,时不时地看冬霁。
蔺闻惜来这一趟,心满意足。
他抽空见了冬霁,抚慰思念。
还看到冬霁罕见的,真实的,孩子般可爱的瞬间。
他的一颗心都要软成蓬松蛋糕。
冬霁坐上车,仍然兴奋。
他早就做了自我纾解:既然蔺闻惜没有笑话他的“幼稚”,那他也无须因此感到过分羞耻。
真到蔺闻惜嘲笑他幼稚像小屁孩时,再做打算——冬霁哼哼,决定,如果蔺闻惜真的笑话他,他这次绝不容忍,一定要怼回去,并且,向蔺楚熙告状。
总之,他按捺不住情绪,嘀嘀咕咕地和蔺闻惜说起话来:“星星福利院的小朋友太可爱了。”
他说起孩子们,眼睛好亮,鼻子翘翘的,又快乐又骄傲:“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小的小孩子们玩。”
冬霁从没有和如此年幼的孩子们玩闹过。
很久以前,在没有来到穿书世界时,村庄里倒是有许多同龄孩童们。可惜,他们并不待见冬霁,有的会嘲笑他没有爸妈,有的避之不及,认为冬霁灰扑扑、脏兮兮,像小流浪汉。
冬霁并不难过。
他忙着艰难地生存,哪里顾得上和同龄人玩闹?
快乐地玩耍,是生活美满、衣食无忧才会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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