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为师亲自挑选的碧绿通透玻璃花灯。”
谢砚行看似云淡风轻地向徒弟们展示,实则格外为此自豪。
江无眠在这种情况下明智保持沉默,夸赞两声便转而提起新式作坊分润的事。
谢砚行听完小徒弟的简单汇报,便道出自京中得到的消息,“陛下恩准,不日将有工部匠人抵达,另有银钱拨下,端看你要如何使用。”
如何使用?
是要买来原料还是要招人自行开采,不受限制。
江无眠……
江无眠自然是要选后者!
岭南本地有矿,开发矿产资源是发展环节之一,挖矿是要人的,人是需要生活的,这就是一条当前人看来的好出路。
本地人得了实惠,钱自官府、商队、高门大户中流入市场百姓手中,经济就此盘活,又能带动本地发展。
换成后者,大把银钱撒出去,不定能买来何等品质的材料,还易受人钳制。
“记得做好账面。”
被人挑了错处,建元帝落了面子,看在江无眠的功劳上,轻拿轻放。
日后计较起来,全是证据。
江无眠点头应是。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玻璃花灯、玻璃窗等物品订单激增,江无眠也在百忙之中配合布政司选址、挑人、花钱投资等事。
一连数月过去,京中来人。
先到的是人,钱拖着一直不到,问就是还在核对,五军都督府那儿还在清点,工部需稍待一二,排在工部之后的岭南更要等着。
江无眠命人把远道而来的工匠先带到一处别院,这儿本是之前商队的院子,清剿商队后衙门收了契书,后被用以作考核。
不错,即便是工部来的,也要经受考核才能参与实验。
谁知来的是人是鬼,学识是真是假,考上一遍得见真章。
随船而来的工部侍郎见状,眉头一皱,问领路的南康卫,“这位大人,我等为何在此?”
这江无眠在做什么?
要人的是他,现今让人等着的也是他?
莫非看他们工部是好欺负的?!
南康卫耿直一抱拳,“回大人,属下不知。稍后将有人为您解疑答惑,属下告退!”
说完不等人回复,转身离开,心底大为怜悯这些人。
江大人可是摩拳擦掌准备了几日的考核,下笔、实践、面谈,总而言之,是让人望之旋走的恐怖存在。
这般想法,江无眠一早想在各衙门中推行。
初时,他兴致勃勃地向谢砚行介绍,“不过是入门考试而已。我知京中取官猫腻颇多,但本地实验操作不当,便是尸骨无存,若是不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必须要以本事服人。”
这点能力都没有,当的什么工部官?
“自然,若是专门用以对接,我也无意为难。但专司此职的匠人,总是要经受这一遭的。统一考核,只要满足规定的条件制约,即可进入下一轮,最终按成绩归属划分到相应官职上。”
谢砚行对这等考核极为熟悉,“科举?”
照小徒弟所说,如科举一般,从最简单的童生试开始,直到最后的殿试。
无非是考核内容不同,最开始考验矿石辨认、从色、形、味等方向得出这一物质的基本信息,再做基本实验或是拿手技术等等,考核内容繁多,之后还会有专项考核判断工匠当属那一职位。
“不错,即便是不识字也无妨,可当场口述,由官学抽调出的学生负责誊写。”
总之,谁都别想跑!
对此,谢砚行没说可行还是不可行,他只问道:“考核地点如何圈定?具体考核标准如何规定?通过或是不通过,如何服众?”
江无眠略微思索一番,便张嘴道:“先行考证祖孙三代人家底,是否良民、是否通婚他族、是否有遗传病症、是否有大型犯罪记录。”
他就不要求建元帝给人开无犯罪证明了,先将这些列出来再说。
日后政审还要找人谈话,他放在面谈这一环节,用以判断人的道德三观这类。
谢砚行眉头一挑,“你这是谁也不要?”
江无眠噎住,“情况竟是如此吗?”连政审都过不去,他怎么放心让人去研制火药?
在此时研究火药,就相当于日后研究人类文明灭绝开启后启示录文明的钥匙!
“依你这等标准,来的人中恐是仅剩一两个清白身家。其余人哪个不是带着任务来的?”
江无眠叹口气,“物尽其用,物尽其用罢。”
除却这些常规类型的考试,可能还会有体能测试,也就是抡大锤、扛火炮、耐高温这类的。
岭南气候湿热,难保不适应,先试着能不能干,不能干就做别的,总之不能浪费难得的人才。
“若是考核时老老实实也就算了,不老实的通通让都指挥司直接拿下,这等考试是筛选研制秘密武器的人才,而非蠢货。
“即便是进京面圣,拿着这等成绩,我都是有话可说的。既然本事不够,那就老老实实再深入研究一番,再度进行考核,通过了就进去,不通过就筛下去”
南康府还杵着一个觊觎火炮的右军都督,发挥一下都督本事便是。
如此,来京的一行人命运就此定下。
“人都到了?考官与考场护卫做好准备,预备分发考卷,最终结果一字不改,誊抄一遍送予京中。若有异议,解释权归岭南三司所有。”
本地研制院凭实力说话,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这等混日子混官职的放进去就是吃干饭拖后腿的,他庙小供不起这等大佛,还是交由工部与建元帝处理,他们研制院不收。
“回大人,已全然备好,可遣人入内。”
“好!请赵学政带试卷入内。”
等候在别院的人一头雾水进了门,便不能再出去,正要抗议时,便见一人身穿正儿八经的都督官服、腰间配刀推门而入。
身后南康卫绷着脸,不发一言,抬着桌椅条凳、矮桌、长桌、矿石、木头等各类东西如水而入。
这……这是要做什么?在现场做东西?制作火药?
先不说材料齐不齐,这入门的人就不对啊!
上公文的是江无眠,他们大多冲着火药而来,怎生来了见到的是五军都督府的人?!
就见一人击掌两声,大吼道:“考场重地!肃静!”
又极为不搭得响起衙门升堂时的声:“威——武——”
众人这下彻底摸不到头脑,便是建元帝来了也得先问一句:什么玩意?!
他们来干嘛的?到底做什么的?
白楚寒一转刀柄,指着台下桌椅,“诸位请先入座,稍后宣称到谁,从此处向后坐。”
强权之下,工部侍郎迎着刺人视线,硬着头皮吭声,“敢问白都督,何为考场重地?”
以他的目光看,这也不是科举考场号舍,就一光秃秃的院子,瞧着就是抄家后留下的。
他们工部建的多了,也就认识了。
只能说,时间一久,什么没用的知识都能了解一二。
因而眼下,他根本弄不清楚江无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考场?就这?
“我等招待不周,劳诸位大人久等,先请入座歇息,再行解答便是。”嘴上说的话客客气气,实际上按刀的手不是那么回事。
大有你敢乱动,我就敢乱刀砍死的意味。
极有背景,过来贴金的几个公子哥也不敢吭声。京中见了锦衣卫,他们得好吃好喝伺候着,临走时还要有好礼相送。
尽管此地的是南康卫,奈何他们锦衣卫的头儿就在前儿站着,谁敢吭声?
先斩后奏不是随口一说,那是有真实例子在前头的!
哪个不要命的二愣子用自己的命去试试?
因此,老实点,学学鹌鹑,别吭声,照做。
有什么事儿先腆着脸给孝敬,反正再贵也贵不过一条命去不是?
工部侍郎不是什么傻子,他很快带人入座,就见此刻,本地学政赵学政携带考卷入场。
“见过诸位大人,本次是由岭南举办的研制火药第一场考试,考官即是在下与几位研制火药的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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