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起码要保住从朔州到怀朔的商道,确保客商来往同行,安全无忧。”仗是要打的,可是经济生产也不能落下。一旦后勤运转出了岔子,不需要外敌来袭,自己内部就能蹦了。
说着,贺兰定看向窦兴,他是联盟军经济建设的负责人,“你怎么看?”
窦兴沉着脸。自打朝廷搁置了改军镇为州郡的提议,他就每天这副模样了,活似全天下人都欠了他两百斤金子。
“何必维护商道,不如直接拿下朔州!”窦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掀桌子了。
贺兰定:......
“你当破六韩拔陵能走多远?”贺兰定道,“六镇叛乱,朝廷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派兵平叛。”
“到时候平叛大军会驻扎在何地?”
斛律金不假思索地回答,“朔州云中郡。”
朔州和六镇之间隔着外长城和阴山,六镇叛军想打进中原腹地必须经过朔州,因此,朝廷大军要平叛必然会将大本营设在朔州。
届时,朔州就成了棋盘,成为两军交战战火最激烈的地方。
贺兰定看向窦兴,“咱们占了朔州,是要去替破六韩拔陵吸引朝廷的火力吗?”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贺兰定的手指划过地图连接怀朔和盛乐两地,“咱们只保住这条商道,确保怀朔的商品能运出去,同时外头的粮食、草药能运进来。”
“云中郡不能动,但是盛乐没问题。”更不要说盛乐已经是贺兰定的地盘了,如今不过是彻底收入囊中罢了。
“沿途设立卫所,防备流匪袭击,护卫客商。”北境的秩序已经崩裂了,除了破六韩拔陵这支主要叛军队伍,必然会流匪四起,趁机打劫。
贺兰定几人一致认为怀朔不要淌这一回军镇叛变的浑水,理当一边继续发展壮大自己,一边静待叛军和朝廷之间决出个胜负来,届时怀朔可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怀朔不想搞事情,不代表旁人能同意怀朔独善其身——破六韩拔陵率众南下,同时遣别帅卫可孤围怀朔、武川。
“真当咱们是软柿子啊?!”柔然大军连怀朔的墙头都没有摸到,他们叛军还想拿下怀朔?!做白日大梦吧!
卫可孤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怀朔是个硬骨头难啃。于是,他只率众路过怀朔,继续北山上,直扑武川。
武川的贺拔父子四人武艺不俗、能力出众,按理说守着武川城墙阻挡卫可孤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然而,前段时间为了赎回被怀朔扣押的父子四人,武川赔了不少粮草、牛羊给怀朔。
如今叛军围城,武川不是打不过,可是后勤接应不上——饿着肚子怎么打?
没多时,武川城破,贺拔父子四人被俘虏的消息传回了怀朔。
“宇文家呢?”贺兰定问。
“逃了吧。”此时的宇文家不过是些小人物,并无人在意,“可能去投奔云中郡的朝廷军了。”
朝廷以临川王元彧为都督北讨诸军事,讨破六韩拔陵。而元彧果然屯兵于云中郡。
卫可孤攻破武川,与此同时,破六韩拔陵于五原郡打败元彧。一时之间,起义军声势浩大、风头无两。
取得关键性胜利的起义军最终将箭指向了怀朔——朝廷军都被打崩了,一个小小怀朔还不是轻松拿捏。
然而,势如破竹的起义军终于在这一回提到了铁板。
“诸位都是六镇儿郎,难道真的要同室操戈吗?!”斛律金站在墙头上举着扩音喇叭喊话。
“操什么操!□□爹!”墙下叫阵的卫可孤显然文化素质不咋滴,听不懂斛律金劝降的话。
斛律金:......不想和这些蠢蛋废话。
但是,斛律金还是赖着性子继续喊,“跟着咱们怀朔一起放牧、一起做生意、一起赚钱不好吗?”
过场还是要走的。
“比我老娘还逼逼叨叨!”卫可孤策马出列,剑指青空,叫阵,“可敢开门迎战,和老子打一场?!”
斛律金却不应,放下举着的喇叭,大手一挥,“放!”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近距离看看“神迹”降临了。
顿时,五十枚二级....啊不,是火龙出水炮冲上云霄,拖拽着长长的火焰尾巴飞速攀升,抵达最高点时“砰”一声炸裂,数不清的小火箭从炮筒中喷射而出,如天降陨石一般砸向起义军。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就连叫嚣得最厉害的起义军首领卫可孤都差点吓得尿裤子了——对于不知科学为何物的古人们而言,怀朔这一招“火龙出水”简直相当于神明降下的“神罚”。
斛律金举着千里眼将敌军的惊讶、恐惧、呆滞瞧了个便——心里爽了。
“认清形势,面对现实,抛弃幻想,正确选择!”斛律金再度劝降。不到万不得已,怀朔将屠刀对象军镇儿郎——这些以后可都是联盟军的生力军!
“投降不杀!归顺怀朔!”是怀朔,而不是朝廷。
此言一出,立马有许多起义军丢下了手中的刀箭,茫然呆立在敕勒川草原,像是一群迷途的羔羊。
“投降者杀!”卫可孤反应过来,反手抄刀一劈,直接砍下了一个小兵的头颅,热血喷涌溅上卫可孤的面庞,活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攻城!攻城!给我杀!”卫可孤狂喊。
达成第一阶段的扰乱军心任务,怀朔城门大开,一队骑兵如狼入羊群一般杀进起义军队伍,一边冲击一边大喊着,“投降不杀!”
“入怀朔,吃饱饭!”
怀朔骑兵犹如一把剪刀将起义军列阵一分为二,卫可孤所在的先头部队被切割开来团团围住。
“放!”一阵箭雨如蝗虫遮天蔽日而来——对于起义军的首领,贺兰定与斛律金可不会心慈手软。
“卫可孤已死!卫可孤已死!”穿戴着明光盔甲的头颅被长枪挑起,在春日灿烂的阳光下耀目刺眼。
首领伏助的消息如浪涛般席卷军阵,本就战意萎靡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丢下了手里的兵器,束手就擒。
“侯景出列!”城下战局已定,叛军已降,斛律金开始点兵,“接下来就是你的战场了。”
“领命!”侯景头颅高昂,意气风发——谁能想到啊,那个差点被阿妈抓去羊毛工坊做工的坡脚小子如今成了一军之主呢!
带领着自己手下五千兵马,侯景直扑沃野镇。
沃野镇的守军根本没有想到副帅卫可孤会命丧怀朔,几万起义军更是被生俘。不仅如此,怀朔戍兵竟然还杀了过来!
侯景用兵可没那么多迂回曲折,只一个字,“杀!”杀到敌人溃不成军,杀到他们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一场攻城战,在侯景的指挥下,硬生生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降不降?”侯景一身浴血,一对血红的眼珠子杀意四溢。
无人应答——人都杀光了,怎么降?
“哦....看来没人投降。”侯景满意了,策马上前,下令:“入城!”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沃野镇空城了?”贺兰定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战报。
斛律金面上讪讪, 解释道,“侯景那小子有些上头了....”
“妇女?幼童?”贺兰定心都在抖。
斛律金忙道,“这不敢的!”他们哪能不知道贺兰定的底线, 妇女儿童就是贺兰定的逆鳞, 碰不得的。
“只是守军被杀光了。”斛律金觉得这也没什么, 谁没个杀得停不住手的时候呢。而且, 清空沃野守军也有利于他们掌控沃野镇。
贺兰定扶额, 遮掩去脸上的疲惫——虽然在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就早有准备,可是一条条人命摆在眼前,还是令人无法坦然释怀。
“下不为例。”贺兰定声音无悲无喜, “这种屠杀的行径传出去, 下一回攻城, 谁敢投降怀朔?还不都得誓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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