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山门这边的惨状,又看向山门这边站着的几个长老。
见到钟隐月,沉怅雪向他点了点头。
钟隐月也朝他点了点头。
而干曜的脸已经绿了半天了。
他死瞪着这只狐妖,眼球都好像要活蹦出来了。
转首看到山门下已经聚集了几个长老,他的脸更绿了。
他对旁的弟子喊:“都傻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将那妖物放下来,字都擦了!!”
干曜吼得声嘶力竭,弟子们吓破了胆,赶忙上来要依言做事。
“慢着!”
上玄掌门抬起手,再次将人拦了下来。
干曜脸色一僵。
他铁青着脸:“掌门这是做什么?”
上玄掌门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一双白眉下的眼睛凛然眯起,将耿明机从头到脚打量了遍。
耿明机脸色绷紧。或许是内心太过不安, 他努力瞪直双眼, 试图用凶狠来为自己补足气场。
“干曜。”上玄掌门道,“你, 可识得这只狐妖?”
耿明机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掌门, 此时可不能说玩笑话。一只狐妖,干曜怎会识得?”
上玄掌门紧皱起眉,脸色难看下来。
干曜低了低头,神色凝重,紧抿起唇,眼睛直直地盯着掌门的眼睛,不敢挪开。
他似乎很是心虚。
钟隐月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意味深长地回头,看向吊在他们头上的狐妖。
“掌门,干曜师兄说得没错!”
又是云序长老站了出来。他快步走到上玄掌门身边,为干曜辩解道,“干曜师兄乃是天下第一剑,怎会识得什么狐妖?更别说师兄这等德高望重的大乘修者,心中早已无甚杂念,更别提升起邪念了!怎么会如这血字写的一般虐生呀!”
“这定是有人陷害干曜师兄!掌门,您可要明鉴!”
有人在旁帮着说话,干曜身上放松了些。
上玄掌门的神色却未放松,反倒愈发难看。
他依然沉默不语,瞧着是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这等恶劣的事件,向来门风严谨的天决门内是从未发生过的。
上玄掌门一直沉默,不下定论,也不说该如何处置。
瞧着他似乎是在心中摇摆不定,钟隐月便向前走来,拱手道:“掌门,不论如何,还是先将这狐妖放下来吧。她已仙逝,将她这般吊着,实在是令人难过。况且,也只有放下来,我等才能再看一看,有无什么遗漏的细节。”
他说得有理,上玄掌门点了点头。
他终于对旁的弟子松了口:“去将这狐妖放下来。”
弟子们躬身行礼应声说是,前去将狐妖放了下来。
半人半妖姿态奇诡的狐妖被平放到了地上。
离近看了,她这幅姿态更令人心中发毛了,而她身上的伤也更加触目惊心,瞧着定是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上玄长老掩嘴咳嗽了几声。
他将狐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抬眼看了眼耿明机。
耿明机本也在低眸看着这狐妖,察觉到目光,他便跟着抬起眼皮,恰巧与上玄掌门四目相对。
上玄掌门最后咳嗽了声,放下了手来。
“在这里说话,有些不便。”他声音苍老嘶哑,回身对自己的随行弟子说,“秦肆,你去将这狐妖带回上玄山中,为她处理后事。”
秦肆低身:“是。”
他走过来,将这狐妖抱起,向上玄掌门又一躬身后,便召出御剑,抱着她回了上玄山去。
“叫你山中弟子,把这些血字擦了吧。”上玄掌门凉凉望向耿明机,“干曜,你且随我来上玄山宫。”
“此事,我需要向你进一步详问。”
耿明机脸色阴沉,丝毫不慌:“干曜明白。”
“既如此,我等也去上玄山中吧!”
云序长老突然开口提议,“以师兄的为人和地位,此事一定不是师兄所为,是有人刻意将这狐妖吊于师兄门前的!且能做到这地步的,此人定然就在我等宗门长老之间!不如就我等一同到场,共同议论此事,那此人定会在话语间露出马脚!”
云序长老说着说着,阴毒探究的目光又落到了钟隐月身上。
钟隐月无可奈何——这云序就算把他盯出个窟窿来,钟隐月也没法承认什么,毕竟这真不是他干的。
可云序长老也言之有理,上玄掌门也应下了:“也好,那便一同来罢。总之,此事重大,不宜再在干曜山众弟子面前再议。”
“是。”
上玄掌门也御剑离开了。
云序长老最后瞪了钟隐月一眼,跟着一同离开。
钟隐月苦笑不已,正要跟着御剑离开,就听邱戈突然出言道:“师尊,此处就交给窦师妹与沈师兄处理,我与师尊一同上山去吧!”
钟隐月回过头。
邱戈站在耿明机身边,手拍在胸前极力自荐着,神色急切。
耿明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神色阴沉地盯着钟隐月,那双皱起的眉头和不自觉跟着皱起的五官让他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瞧着越发狠毒,一点儿不像个原文中两袖清风德高望重的清冷道人。
他审视着钟隐月,钟隐月分明看到他的眼睛像狼似的。
钟隐月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耿明机没回答,邱戈焦急地唤他:“师尊!”
耿明机这才瞥了他一眼。
他沉默片刻,低了低头,思索后答:“不,你留在这儿。”
邱戈怔了怔。
耿明机又回头看向沉怅雪:“你跟我来。”
沉怅雪低头应声:“是。”
邱戈脸色十分难看,却咬了咬牙。
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跟着低下头,向干曜行礼:“弟子明白了。”
钟隐月收回目光,拉上温寒,也去了上玄山宫中。
约小半个时辰后,早晨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的白榆长老和广寒长老才从信鹰浮日那儿得来了信,慌慌张张上了山来。
白榆长老是最后前来的。他入了宫门来时,所有人都已在座上。
当事人干曜长老站在两列上座之间的空地上,面对着上案的掌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庄重森严的气息,白榆长老赶忙躬身,匆匆行了礼,解释道:“请诸位见谅。实是宫中弟子胆小,不敢与我同说门中出了此等大事,还请诸位莫要怪罪。”
出了这么大的事,上玄掌门已经懒得计较迟到这等破事,甩甩手让他起来了。
白榆长老赶忙落座。
上玄掌门饮下杯中茶,将茶杯放到了手边。
他扫了眼座上,长老们都已来齐了。
“诚如诸位所知,”上玄掌门开口,“今日清晨,干曜山上出了大事。”
“不知何人将一狐妖倒吊于干曜的山门上,并在山门的玉柱上写下了‘干曜虐生’四字。”
眼瞅着云序一瞪钟隐月,抬手就要拍案而起,上玄掌门立刻抬高声音,大喝一声:“但是!”
云序长老被“但是”得一哆嗦,手放下了。
上玄掌门的声音又立刻归于往日平静:“不论是何人做了此事,又是何居心,可欲行此事,都必须要有一前提。”
“必须有这样一只狐妖的凄惨尸体,让他得以用来大闹干曜山宫。”掌门说,“且先不论干曜山宫之事,我天决门门风严谨,门中弟子各个克己守道,诸位山宫之主亦是两袖清风,德高望重……”
“可这样一具狐妖尸身,他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诸位可想过没有?”
话已至此,在座的人都明白了。
广寒长老说:“长老的意思是,先不论此人所说的干曜师兄虐生是否是真的,能让他发挥此事用的狐妖尸身,必然是藏在天决门中的。所以……”
“就算是想抹黑师兄,我们之中也是有人真的虐生了。”灵泽长老接过话茬。
掌门点点头:“就算是无中生有,他也定然是亲手将这狐妖折磨至如此地步……当然,干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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