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95)
等到晏戟听闻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荆寒章已经将熟睡的晏行昱抱在了怀里,姿态十分亲昵。
晏戟:“……”
知晓荆寒章这是在破罐子破摔,晏戟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再阻拦。
反正他很快就会去西北,指不定数年回不来。
等到荆寒章回来,两人那点少年时的初开情窦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
晏行昱还在病中,脸色苍白,病恹恹的根本醒不过来。
他不睁开眼睛,荆寒章反倒没有像之前那样扭扭捏捏,他动作温柔地将晏行昱凌乱的发拂好。
大概是荆寒章的气息太过熟悉,昏睡中的晏行昱本能地想要清醒,但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只能艰难发出一声:“殿下……”
荆寒章见他醒得这么艰难,抱着他轻轻晃了晃,轻声道:“乖,继续睡,我在这里。”
晏行昱嘴唇轻动,似乎是用完了力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荆寒章柔声哄他:“小鹿哒哒哒,跑去了安睡窝。”
风吹雨打,也不怕了。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一直挣扎着想要醒来的晏行昱被安抚住,没一会就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靠在荆寒章怀里。
荆寒章将他哄睡着后,小心翼翼把他放回了软枕上,为他掖了掖被子,看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只是他走了没一会,突然后悔了。
荆寒章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一下撩开床幔,微微喘息着看着躺在榻上熟睡的晏行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单膝跪在榻边,扶住晏行昱的脸侧,极其轻柔地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荆寒章喃喃道:“等我回来。”
第61章 重逢 本殿下就不姓荆。
等到几日后晏行昱病好, 荆寒章已经离京了。
知道消息后的晏行昱正在喝药,他动作一顿,微微歪头看向阿满。
阿满小心翼翼道:“前日就随着晏重深去了西北。”
晏行昱呆了好久, 才一点头, 讷讷道:“走了啊。”
他安静地喝了药,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阿满害怕他难过,小声道:“公子, 您没事吧?”
晏行昱轻轻摇头:“我能有什么事,他走……走了好,反正不走我们也见不到。”
阿满见他似乎真的不难过, 这才松了一口气, 道:“前几日公子昏睡时殿下还带着人来看您了。”
晏行昱:“我知道。”
那时他还有一丝意识,只是身体太沉,根本动弹不得。
晏行昱抬手轻轻摸了摸眉心,罕见地有些迷茫。
他问阿满:“他喜欢我吗?”
阿满知道这个“他”是谁, 忙道:“自然,我都瞧出来了。”
晏行昱不知为什么,又毫无根据地重复了一句:“他喜欢我吗?”
阿满疑惑看着晏行昱:“公子?”
好像自从年夜后,他公子就很奇怪。
好在晏行昱说完后, 也没奢求阿满回答,他自己心中已有了答案。
荆寒章这个混世魔王离开后,晏戟也不再时刻盯着他,解了他的禁足。
只是荆寒章不在,晏行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禁不禁足对他来说,根本没所谓。
荆寒章让他等,他就乖乖在京都城等。
第一年, 荆寒章没回来。
年节时,晏行昱如去年一样,又拿出一颗毒药一颗药丸放在蜜饯盒里晃了晃,没顾阿满的阻拦,随手捏了一颗吞了下去。
这一次,依然和往年一样,是药丸。
晏行昱的运气好得可怕。
阿满每回都被他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去叫鱼息过来,但鱼息仿佛是习惯了,也不劝阻也不担忧,只是说了一句。
“他死不了。”
听到这句话的晏行昱正在床榻上看佛经,闻言噗嗤一笑,像是被什么逗笑了似的。
“命格这种东西。”晏行昱温柔地对阿满说,“还真是命中注定。”
他的命格,注定他不会死在这种小小的毒药之下。
阿满茫然看他,头一回对那些神神叨叨的命格产生了恐惧。
第二年,荆寒章还是没回来,晏行昱选中的依然是药丸。
阿满有些不敢相信,怀疑那两颗都是药丸,在胆战心惊地看着晏行昱吞下后,将剩下的那棵留了下来。
在一次清理“虫子”时,阿满怀着侥幸的心理,强行将那颗给人喂了下去。
不消片刻,见血封喉。
阿满吓得险些尖叫出声。
晏行昱依然在一遍又一遍地抄他的佛经,好像荆寒章的离开并未对他产生影响。
只是有时候阿满会注意到,仿佛根本不在意荆寒章去留的晏行昱有时候抄得手累了,会将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偏院那堵墙上。
荆寒章每回半夜来偷偷找他,都是从那堵墙翻过来。
阿满突然替晏行昱难过起来。
日复一日,晏行昱越来越沉默,身体也越来越病弱。
直到过了花朝节,晏行昱如往常一样在案边抄经,一只信鸽从天幕飞来,落在桌案上。
晏行昱将信展开,视线落在上面的几个字,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七,三日后归」
晏行昱盯着那信看了许久,突然站了起来,道:“阿满!”
阿满忙跑了进来:“公子?”
两年时间,晏行昱模样张开了不少,脸上已经没了那明显的稚气,容颜更加昳丽惑人,因为他安分守己两年,皇帝已经不再在意他,鱼息顺势让他的腿伤“痊愈”,不再整日窝在轮椅里生怕旁人发觉了。
晏行昱头发松散,他抬手不自觉地拢了拢,喃喃道:“我要出门。”
阿满:“公子要去哪里?”
晏行昱正在看镜子,小声说:“殿下要回来了。”
阿满一愣:“啊,可是边境军归京述职,不是一般在年前吗?”
晏行昱这两年的心疾犯得更加频繁了,脸上病恹恹的,没什么血色,他没听到阿满的话,还在想着要怎么捯饬自己。
荆寒章三日后归京,安安静静等了两年的晏行昱却连这三日都等不了了。
若不是怕太张扬,他都想直接出城去半路上接荆寒章。
晏行昱几乎是数着时间等三天后。
在他接到消息的第二晚,晏行昱喝了药躺在榻上念佛经,他心疾总是时不时地犯,佛经是他拿来静心的唯一法子。
他念了半晌,直到烛火都要烧完,才抬手将佛经放在一旁。
窗户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一股微暖风吹到了内室。
晏行昱想:“春天到了。”
晏行昱的身子不能吹太久的风,他起身赤着脚下榻,走到窗户边,正要关窗时,外窗突然传来一股阻力,将窗户强行打开。
晏行昱一愣,本能就要去摸袖口的弩。
只是窗户打开后,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荆寒章风尘仆仆,腰间还别着刀,正喘着气站在窗外冲他笑。
晏行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歪着头看了他半天,才试探着道:“殿下?”
西北大军要在三日后归京,但荆寒章却根本等不及,快马加鞭连夜不停地冲回了京。
他模样比两年前更加张扬肆意,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倨傲似乎被西北的风沙磨砺出更利的锋芒,气势深沉冷厉,但在对着晏行昱笑时,却隐约能瞧见两年前那别扭脸红的影子。
荆寒章冲他一扬眉,已经变了声的嗓音低沉:“公子,这么晚,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晏行昱还是呆呆的,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啊,殿下进来吧。”
他指了指门,但荆寒章却根本等不了了,手一撑窗棂,直接干净利落地翻了进来。
晏行昱猝不及防被他逼得往后退了半步,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这才知道难受。
荆寒章正要和他说话,余光扫到晏行昱冷得开始左脚踩右脚了,无奈失笑。
他上前,一把将晏行昱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笑着道:“不冷吗?”